一转眼就到了吃前晌饭的时间,也就是现代的九点钟左右。
奶娃和杨木匠张罗着把煮好的粥和饼一端上来,孙一抓起来就吃。
孙一早就饿了。
一同伸手的还有一条龙和王二牛。力德尔爷吩咐了晌午饭的时候议事,这二位是来参加会议的。
闷蛋和贾道士二人蹲在另一处单独吃。
闷蛋是因为担了保护孙一的差事,又有昨晚的教训,一上午没离开过孙一一步。
贾道士是自己舔着脸跟来的。
昨天晚上,任凭外面闹得沸沸扬扬,贾道士躲在窝棚里就是不出去。直到早上天大亮了得知围住了马三,才急冲冲地赶去看了个热闹。
得知力德尔爷吃前晌饭的时候要召集几位首领议事,贾道士就一直在琢磨,自己怎么能参合进去。
以前自己在营中的地位实在是太低了,说好听了叫个“先生”,讲白了就是个“算命的”,随便一个首领就把自己象条狗一样呼来喝去。这新来的力德尔爷不仅有本事,还识文断字。自己好赖也算个读书人,得抓住这个机会!
等到边军闹事,贾道士讨了给报爷信的机会,就再也不离开孙一了。
一条龙边喝粥边说:“听营里传言边军要散伙去种地,我手底下的人也呆不住了,爷这事是真的假的?”
孙一满口野菜,吱唔着点点头。
一条龙道:“这帮子边军也太不顾大义了!”
王二牛说:“这事谁也没办法,军户们去种地是几辈子的心愿,谁也拦不住的。”
野菜脆脆的有些甜,还有些咸,感觉挺爽口。孙一又夹了一口。
“爷喜欢这菜?这叫芦心儿。”王二牛说,“把嫩的芦苇芽皮剥掉,只留下心儿。春天特别多,现在夏天了,少多了。”
“这附近有芦苇?”孙一问。
“往北几里路,芦苇多的是!”一条龙答道。
几人正闲扯着,日塌天、铁老汉处理完了边军的事也来了。杨六跟在二人后面,背了个巨大的口袋。
日塌天帮杨六卸了口袋,对孙一说道:“这是昨天夜里提到过的盐!”
日塌天手伸进口袋,摸了几块石头出来递给孙一说:“这是一些含水石,等吃了饭让六郎给爷研成粉。袋子里还有几块青盐。”
孙一接过石头,感觉挺轻,乳白色,样子有点象云母。质地比较软,用指甲一划就是一道印子。不软不硬的,磨成粉刷牙应该刚好。
一条龙插话:“也给我一块,我这两天上火了。”
孙一随手递给日塌天,问:“这石头还败火?”
一条龙回答:“清热泻火,去烦消暑。”
说这一条龙随便地用石头在树干上划了一下,树干上就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印记,就象粉笔画得一样。
一条龙赞:“成色不错!”,问日塌天,“哪里搞来的?”
日塌天道:“盐湖边上到处都是,想着能卖几个钱,今年冬天挖盐的时候顺便捡的。”
孙一也学着一条龙的样子拿着一块石头找硬的地方画了几道,果然留下了白色的印记,心道:“这东西是不是就是粉笔啊!”。
可孙一从没听说粉笔能败火。
日塌天让杨六去和闷蛋、贾道士一起吃,自己和铁老汉蹲在了孙一这边,几人以“凉拌芦心儿”为中央,围了个圈子。
狼山军民历史上最重要的一次会议正式开始了。
日塌天先汇报:“边军就剩几个人了!解甲归田的我没让马上走,从明天开始分批离营。”
一条龙轻轻不屑地哼了一声。
王二牛忙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孙一道:“其实,这也是好事。”
几人都看向孙一。
孙一接着说:“咱们昨天刚起了誓,赋予了百姓权利,今天百姓们就开始行使权力,你们说,这难道不是好事?”
铁老汉道:“爷的话在理!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你看游牧人哪有什么军队,打起仗来一家出一个人,不一样能打?”
孙一点头,“反正我们也不能阻止边军种田。以后每个队里都组建民兵,忙的时候种地,闲的时候训练,贼人来的时候上阵。”
王二牛建议:“那不妨在边军中挑选武艺好的,在队里统领民兵?”
日塌天道:“现在边军去哪个队都没有最后定,不好指定人选。”
王二牛道:“可以先定个散阶。最后能不能当差事再说。”
日塌天同意:“这倒是个办法。”
孙一不解,问:“散阶是什么?当差事又是什么?”
日塌天想了想,一挥手,“道士,我说不明白,你来给爷解说一下!”
旁边的贾道士早就支棱着耳朵听呢,一听招呼马上抱着碗跑来解释:
“自唐以来,为官者便有文散阶,武散阶,散阶随官员的年资和考评而晋升。如大明文散阶分九品十八阶;武散阶分六品十二阶。官职为九品中正制,如知县为正七品,县丞为正八品,主簿为正九品,巡检为从九品。散阶和官职的品序不必一致,高散阶任低官职,称“行”,低散阶任高官职称“守”。差事本无品序,事毕则撤,比如钦差;后来有些差事虽无品序,却成了常设,比如巡抚,总兵、参将。”
孙一明白了,散阶就是军衔,官职就是行政级别,差事就是具体岗位。
孙一不吱声了,让明朝人自己去定吧,自己也没什么管理经验,多说多错。再说了,自己这个力德尔是管大事的,只要明朝人在自己划定的三条“公理”以内,怎么演化他们决定吧。
孙一夹口菜,端着碗起身遛弯去了——实在是蹲不住了。
王二牛问贾道士:“大明朝都有哪些武散阶?”
贾道士摇头晃脑卖弄道:
”正一品:升授特进光禄大夫,初授特进荣禄大夫
从一品:升授光禄大夫,初授荣禄大夫
二品以下武散阶专用,
正二品:加授龙虎将军,升授金吾将军,初授骠骑将军
从二品:加授奉国将军,升授定国将军,初授镇国将军
正三品:加授昭武将军,升授昭毅将军,初授昭勇将军
从三品:加授安远将军,升授定远将军,初授怀远将军
正四品:加授广威将军,升授宣威将军,初授明威将军
从四品:加授信武将军,升授显武将军,初授宣武将军
正五品:升授武节将军,初授武德将军
从五品:升授武毅将军,初授武略将军
正六品:升授承信校尉,初授昭信校尉
从六品:升授忠武校尉,初授忠显校尉
武散阶至六品止。”
王二牛直摇脑袋,“记不住,记不住!”
贾道士道:“最小的武散阶便是六品校尉,不妨给边军中有能力者授’校尉’散阶。”
众人看孙一。
孙一理都不理,正专心喝粥。
众人只好自己决定。
没办法,孙一这个力德尔爷是说好的,爱管就管,不爱管就不管。
日塌天看看王二牛,二牛点点头。
日塌天看看一条龙,一条龙不置可否。
日塌天又看看铁老汉,铁老汉道:“我赞成!”
日塌天道:“那就这么定了。”
贾道士趁没人注意,悄悄地蹲在了原来孙一的位置上。心道:“总算挤到圈子里来了。”
铁老汉说,“昨晚一战,马三分明是冲着爷的宝贝来的。马三这种人啥时候都有!人为财死,他说的没错。爷的法宝以后不能再大张旗鼓地显露了!要是引来蒙古王爷、大股强人,就是灭顶之灾!”
众人深以为然。
孙一也同意。
于是自此以后,孙一的法宝,就成了机密。外人要问,一律否认。
众人却不再言语,会议出现了尴尬的沉默。
良久,王二牛小声地仰望着孙一说:“力德尔爷,虽说你老人家不管凡间小事,不过,这座次是不是爷给排一排?”
孙一一口粥差点没喷出来。
原来,明朝人惦记的是这个。
孙一道:“排什么座次!我们又不是土匪!”
不过说归说,职责还是要明确的。
孙一道:“现在边军都分散到四个队了,每队除了一个总负责的,再安排一个军事上负责的。”
“四个队实行半军事化管理,由日塌天负总责。”
日塌天只听懂了爷点了他的名字,却不知道爷在说什么。忙捅了一下贾道士,低声问:“爷啥意思?”
贾道士思索一下,道:“爷的意思大概就是象屯卫一样,每队又屯田,又练兵,各有专管,你就是整个屯卫的总兵。”
日塌天恍然大悟,原来爷提拔自己当总兵了。
日塌天立刻站起大声道:“末将得令!多谢爷的提拔!”
孙一觉得贾道士这么说也行。
即然有总兵了,不妨再有副总兵,孙一接着说:“一条龙为副总兵,协助日塌天。“
孙一看向王二牛这位实际上的第三把交椅,说:“二牛还按昨晚说的,分管农事和大大小小的……其他民事。”
孙一问贾道士:“这个差事,按大明朝的规矩应该叫个什么名字?”
贾道士理解的“民事”和孙一的原意不同,他认为的“民事”就是红白喜事、迎来送往,道:“乡里之间,叫做大总管。”
孙一道:“那就叫总管。”
即然都是老总了,孙一索性按着现代公司的模式走。
“铁蛋子为总监,替神农爷把关,监察所有人不得为非作歹。”
孙一挺开心,自己居然可以给一帮老总开会。
那神农就是挂名董事长,自己就是执行董事了!
孙一继续说,
“你们几个老总,就不要下到队里面去了,我们单独成一队,叫做总部。”
按照现代公司的架构,还缺一个管财务的,孙一道:“总部缺一名负责财务……呃……钱粮的老总,你们有什么人推荐吗?”
贾道士心中澎湃,机会来了!钱粮主簿,有谁比自己更合适?
贾道士一捋三缕山羊胡,站起正色道:“贫道不才,愿毛遂自荐!”
孙一微一皱眉,这贾道士虽然读书识字,但是品格方面,实在让人不放心,便道:“一千零二十四,除以一百二十八,是多少?”
贾道士登时张口结舌。
孙一道,“是八”,128乘8等于1024是十六进制的常识,“负责钱粮的总监,要善于算术。”
看贾道士下不来台,孙一又道:“贾道士,你就给我当个参谋吧。”
贾道士心下却是狂喜,如此一来,自己便是力德尔爷的私人了。俗话说宰相家奴四品官,何况是爷的谋士!
日塌天道:“卑职保举一人,府谷哈老财,可担此任。”
日塌天此言一出,除了孙一,几位老总都点头。
哈老财,怎么听怎么象个老地主。
“人品怎么样?”孙一问。
日塌天道,“爷是不是怕哈老财哈?”
“哈?”
孙一想起'哈'作为一个姓,是从清朝满人转到汉姓的。明朝“姓”哈恐怕有别的意思。
“爷有所不知,哈是土话,有两个意思,一个是眼哈,一个是心哈。”
原来'哈'是坏的意思。
“那哈老财是眼哈还是心哈?”孙一问。
“心哈。”日塌天答道。
“哈老财一家,在府谷住了几辈子。上头几代人都勤谨,攒了几十亩地。到哈老财这辈,在县城还开了个小门脸。
“哈老财县城的门面房外头,有个石碾子,每回哈老财吃白面,都举个大老碗,圪蹴在石碾子上。
“举个碗他不吃,拿双长筷子,挑啊,拌啊,故意给人看,筷子把面挑得这么高,
日塌天用手一比,接着说,
“每回不拌上半个时辰,哈老财的面就吃不到嘴里。爷你说他哈不哈?”
“哈!”孙一笑了。
“所以,哈老财就得了这么个外号。这外号不是他自己现起的,是被人记恨的多了得下的。”
“不成想,先是旱灾,后是兵灾,哈老财想带着家人去河东避难,结果让官兵一下子把几辈子的积蓄都给抢了,家也破了。”
“哈老财原来能多长时间吃一回白面?”孙一还有些不放心地问。
“十天半月一回吧。”日塌天回答。
看来明朝的财主和一般人,也就是十天半月一回白面的差距。
“哈老财为人呢?”
“还算公道。没克扣过伙计,也没多给过。”
“要是这样,我看行!就任命哈老财为副总监,负责钱粮物资,顺便把总部的吃喝拉撒也管了。”孙一痛快地决定。
“卑职再保举一人,可为余下边军的统领。”日塌天说。
“我认识吗?”孙一问。
“此人便在此处。六郎,你过来。”
杨六正在专心地给力德尔爷研磨含水石。
早上日塌天只说昨晚他仗没打好,一时冲动弃了力德尔爷,怕爷怪罪,吩咐自己要小心伺候,没成想还有自己的好事。
一边的一条龙却不干了。
日塌天先是保举哈老财,后是保举杨六,都是日塌天延安府的人,明明就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
一条龙直接道:“我保举秦州尕李广,尕李广昨夜连毙数贼,当奖!”
秦州属于巩昌府,和临洮府同属陇西。出身临洮的一条龙开始反击了。
孙一根本没有意识到这里的弯弯绕,只觉得这两个人都不错,只是尕李广年纪小了些,便道:“剩下的边军直属总部,编为战兵队,杨六郎为队长、尕李广为副队长。”
王二牛连忙道:“我也保举一人,我保举王闷蛋为爷的卫兵队长!”
孙一再傻也看出来了,各方势力在角逐呢!不过,闷蛋作为自己的卫兵队长,确实合适,自己和闷蛋最处得来,也最放心闷蛋。
没成想闷蛋第一个不同意!
“不成!”,闷蛋放下碗,“饿娘不准饿当兵!”
孙一直想踹闷蛋一脚。
跟闷蛋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孙一不怀好意地说,“那就不叫卫兵,叫护士,你看怎么样?”
闷蛋听了不是兵,而且“护士”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点点头同意了。
“好,王闷蛋,我现在就任命你为我的护士长!”
闷蛋愉快地接受了。
日塌天又想保举人,孙一挥挥手,制止了他。
孙一很反感拉帮结派,可是也知道,这种事是哪也免不了的。
“这样,这生产队管事的人,就由生产队的乡亲们选举。你们都可以去提名,最后得票最多的当选。”孙一心道,你们要争就去明着争吧。
“就象上回拿玉米粒儿选’怪蜀黍’名字一样选队长?”贾道士问。
孙一点点头。
“队长,最重要是处事公平。队里的军事,可以由分管军事的副队长负责;如果有需要,还可以设一个分管农事的副队长,副队长由队长任命,总部不干涉。”
贾道士捋着细胡子琢磨了一下,说,“如果选出来的队长不合适,该如何是好?”
孙一反问:“合适不合适谁说了算?”
贾道士道:“自然是爷说了算。”
孙一道:“即然是我说了算,我就让队里的乡亲们替我做主。你们有问题吗?”
几位首领互相看看,都表示没问题。
孙一说:“第一次选举可能没经验,先临时选一个,到稳定下来再重新选一次。以后定期重选。对了,选举的时候给铁总监通知一下,铁总去监督,否则选举无效。”
明朝人根本不理解这里的玄妙。不过爷想这么玩,就陪着爷玩吧。
孙一见大家没有异议,就又说下去。
“今天我想了一早上,发现我们要活下去就不能死。”
几人面面相觑。
“我们可以有四种死法:被饿死、被冻死、被贼人杀死、被瘟疫病死。这四种死亡,越排在前面的越急迫,越排在后面的越凶险。大家可以分别讨论讨论对策。说实话我没想出好办法。”
几人无语。
日塌天心道:“我要是有办法也不会让出魁首之位。”
孙一道:“我只有一个笨办法。”
日塌天想都没想道:“笨办法也行啊!”
王二牛急忙道:“什么办法?爷只要吩咐,我们都听爷的。”
孙一道:“这笨办法就是不断地提高效率。我们人太少,受到粮食的限制,又不能增加太多人手。只有不停地提高效率,和死亡赛跑,在死亡抓住我们之前跳出去,才能活下去。”
一条龙问:“啥是效率?”
孙一答:“效率就是……比方说,一个时辰内,作的活越多,就叫效率越高。”
日塌天急道:“只要能活下去,我们不怕下苦!”
孙一说:“这是提高效率的一种办法;还有一种办法,比如今天我看到的桔槔,用桔槔提水的效率就高得多。我们就是要不停地采用类似桔槔的工具,不停地提高效率。”
“再一种能提高效率的办法就是优化资源,组建team。”孙一不自觉地把在公司开会时领导的套话拿出来了。
几位首领包括贾道士只听懂了爷说了个“铁木”。
贾道士问:“咱们已经组织成了四个队,还不算铁木?”
Team在现代公司术语里专指合作团队,在孙一眼里,明朝流民现在只能算一群人而已,离Team还差得远呢!
孙一道:“远远不算。我举几个例子,如果在白天把一个队里所有的小孩子都交给一两个人看管,其他人都出去干活,是不是效率就提高了?”
日塌天点头道:“干的活是多了。”
孙一又道:“如果把队里善于打猎的集中起来专门打猎,把善于捕鱼的集中起来专门捕鱼,是不是效率也能提高?如果当官的多督促手下,是不是效率高了?如果改变一下军队的战术,可以杀掉更多的贼人,是不是效率也提高了?如果军队士气高,是不是就效率高?”
孙一接着道:“能提高效率的办法很多,你们自己要多动脑筋。不客气地说,现在我们只能叫做一群人。你们几个当老总的,要时刻记住,你们的任务就是不断地提高组织的效率。才能使这群人变成一个team。”
“要是我们team的农民一个人种的粮是别处的五倍、我们team的工人一个人做的衣服是别人的十倍,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我们team的士兵一个人能打别处的二十个兵,我们team一个医生顶别处的一百个医生,我们自然就能摆脱饥饿、寒冷、战争和瘟疫的威胁。”
日塌天咋咋嘴,一个兵打二十个兵?
孙一看见了,道:“日塌天,你别不服气!你说曹文诏的铁骑兵,一个能不能打你二十个?”
日塌天老实地回答:“能。”
王二牛若有所思,自语道:“要建成铁木,看来学问大着呢!”
贾道士心里吃惊,“这爷的想法处处透着古怪!”
一条龙则没所谓,“那就不停地提高呗,总有一天自己这群人能变成铁木。”
孙一顿了顿,又道:“还有两件长远的事,要一直做下去。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才可以做完。你们的官当的合适不合适,就看这两件事做得好不好。”
几位立刻严肃了起来。
孙一道:“第一件,生产缝衣针。我们的缝衣针要质量比别处好,成本比别处低,产量比别处大,整个大明朝都来买我们的缝衣针!”
“第二件,修建公共厕所,多到百姓不用为外出上厕所发愁,每间厕所里都有免费的厕纸。”
贾道士不屑地说:“这有何难!哪里用得到十年二十年时间。”
孙一看着几位老总,意味深长道:“那你们就试试吧。”
读过《国富论》的都知道,能象孙一说的那样生产缝衣针,就意味着已经实现了工业化。
而厕所和免费厕纸,即使在2016年的中国依然没有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