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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三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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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黄巾乱起

汉灵帝光和七年,即公元184年,正月初一,张角四十九个弟子以拜师朝圣等各种理由来到冀州巨鹿,共商大事。巨鹿县一时人山人海,香烟袅袅,到处可见飘浮的黄旗,身披道袍的道士,诵经声,祈祷声,吆喝声响成一片,虽是夜间,倒也处处明亮,仿若仙境。

  在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子里,张梁正迫不及待的劝说着他的哥哥张角:“大哥,您就下决定吧,三十六方渠帅,四十九个核心弟子,尽皆在此啊,他们都是来等你一句准话的,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张角不语。

  张宝也急了:“大哥,而今朝廷腐败,宦官外戚争斗不止,那些狗官根本就没注意我们。去岁又是全国大旱,田地里颗粒不收,而赋税不减,民间已多有怨言。去岁至今,靠我太平道而活着甚多,信徒都把您看成是神仙在世。且我太平道已遍布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信徒数百万,只要大哥一声令下,旬日之间,必四方响应,到时,大事可成啊!”

  一众渠帅纷纷下跪,求张角揭竿而起,顺应天命。

  此时张角身穿宽大黄袍,头戴黄巾,威风凛凛,再无平日飘飘似神仙的样子,额头的三道皱纹反增其威严,一拍座椅,满室皆静:“三月初五,兴兵反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满室欢呼!

  黄巾军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却有一名叫做唐周的门徒告密,供出京师的内应马元义,马元义被车裂,官兵大力逮杀信奉太平道的信徒,株连千余人,汉灵帝下令冀州追捕张角。时太尉杨赐谏曰:“张角在冀州经营已久,党羽必定遍布冀州各处,恐陛下命令未达冀州州府,逆贼张角便已得到消息,必兴兵造反,生灵涂炭,还请陛下发兵征讨,以备万一。”

  灵帝不听。

  张角听到消息,自然大恐,连夜与张宝张梁相商,被迫提前一个月起事,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张宝自称地公将军,张梁自称人公将军。张角一面派人攻打州府县衙,一面火速通知各地渠帅。黄巾各部攻打郡县,焚烧官府,东汉地方官纷纷逃窜。旬月之间,天下四处响应,黄巾军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动京都!

  关羽马上起身道:“大人,还请关闭城门,招募勇士,据城而守。”

  张飞亦道:“原为大哥马前卒!”

  老衙役战战兢兢等了半天,朱武一句话没说,不由得问道:“大人,那还开设粥棚吗?”

  老衙役看朱武还不说话,急了:“大人,还犹豫什么啊!开什么粥棚,守什么城池,跑吧,跑的越远越好!”

  朱武感觉自己穿越以来,一直在为黄巾之乱作准备,奈何还是晚了一步。朱武看到各个僚属都到了,除了关张,一个个都面露恐惧和不安,都充满期待的望着朱武,就差明说:大人,我们逃吧。

  朱武沉声说:“不行,粥棚还要开设,就在县城四个城门口,开设四个,每日两餐,每餐半饱,不能停。”

  这下不仅老衙役傻了眼,就连关羽都觉得朱武是不是脑子坏了:“大哥,不能开啊。如果我们开设粥棚,城门必不能关,城门不关,黄巾逆贼必会乔装流民混入城内,到时里应外合之下,城池难守啊。”

  朱武有些悲凉道:“我也知道啊,可是那些流民真的不该死啊!”

  张飞也急了:“大哥,那些流民不死,死的就是我们城中的百姓啊,孰轻孰重,还望大哥分得清楚,莫要做妇人之仁啊!”

  朱武劝道:“两位贤弟,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张角是把冀州当成老家来经营,与我们一界之隔的幽州涿县,你们也看到了,流民遍野,而我们广昌却少很多,虽然我不想承认,但确实有太平道很大的功劳,太平道在冀州,在广昌,就是民心,民众拥护啊。现在民心向太平道,而我上任之初就杀了王虎,王虎是张角众弟子之一,我上任时日尚短,又无仁政,百姓就更不看好我啊。如果我不开设粥棚,恐百姓皆为太平道之内应!如果我开设粥棚,百姓念我恩德,或有犹豫,我们尚有机会。现在我们是内外交困,危机重重啊。”

  关羽陷入沉思:“我们可以在县城中央开设粥棚,仅对城中之民布施。”

  朱武已经狠下心来,与其背负良心的谴责,倒不如多救点人,大不了带着关羽张飞逃跑:“不行,四个城门四处布施,我意已决,勿再多言。”

  “张飞,我命你通知各个大户,前来县衙相商。你同时搜集县中马匹,有多少马,就给我招多少人,出城二十里,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是!”

  “关羽,我命令你,在县中招募兵士,各个大户,各家百姓,各个粥棚,能招多少就招多少。”

  “是!”

  “牛二,方舟,张友,孟塘,你们四人各募人手,把守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同时负责四个城门开设粥棚一应事宜。”

  “是。”

  朱武焦急的在县衙等待,不多时众乡绅在马尚的带领下,纷纷走进县衙,一进县衙,众乡绅都纷纷拜倒:“县令大老爷,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您不能抛下我们啊。”

  “青天大老爷,您要带领我们保卫城池啊。”

  “县令大人,您要做我们的主心骨啊。”

  朱武看着这些求他留下来的乡绅,心中松了一口气。朱武本以为这些乡绅在王虎的经营之下,已经全部投靠黄巾,现在看来,这些乡绅虽然对黄巾多有好感,但他们还是不敢造反的。在原本的历史天空中,这些乡绅都是在王虎的蛊惑承诺下争先恐后的加入了黄巾,但现在王虎已死,中山国黄巾群龙无首,没有人向他们作出一点承诺一点保证,甚至他们事前连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这些地主想的都是自家的利益得失,没人许诺好处他们才不会傻乎乎的造反!

  朱武对这些乡绅实在是大有防备,朱武现在就悄悄地盯上了马尚。朱武还记得诛杀王虎那天就是这个叫做马尚的对王虎马屁最为明显,诛杀王虎之后,为了稳定局势,朱武也就没有再找马尚麻烦。朱武一则没有跟乡绅正式打交道的经验,二则朱武也不知道这些乡绅的真实想法,是以从这些人进大堂到现在朱武一句话都没说,就是在悄悄地观察他们。这位马尚身为众乡绅的代表虽然也是不停的讲话,面露焦虑,长吁短叹,奈何他离朱武实在太近了,朱武一刻钟没说话,别的乡绅都是越说越激动,恨不得从座位上站起来,这位马尚竟然冷静了下来。

  朱武心中暗笑:马尚,你是觉得本官年幼好欺,还是对黄巾恐惧以致没有主意乱了方寸?倘若你坐在后排我还可能注意不到你,但是你坐在我旁边第一个位置,我想不注意你都不容易。朱武决定稍稍演戏,于是有些犹豫的讲:“这个消息会不会是假的?”

  坐在第三位的乡绅一拍大腿:“怎么会是假的?我有一位邻县灵丘的亲戚,昨夜星夜兼程逃离灵丘,刚刚投奔到我家,说昨日黄巾就已经攻城了,不管是官府还是大户,不管是乞丐还是良民,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只要头上没黄巾,都是一刀砍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啊!”

  又一位乡绅道:“我们广昌之所以现在还没有黄巾攻城,全赖大人未卜先知,英明果断啊。若不是大人杀了王虎,我们广昌估计也早就被打破了,大人对我们广昌百姓实在有再造之恩啊。”

  “我们就是知道大人嫉恶如仇,忠肝义胆,这才赶忙与大人相商,没有立即逃跑啊。还请大人拿个主意,为小民做主啊。”

  “现在是跑都没法跑,估计并州、幽州、冀州都在造反,能跑去哪里?”

  朱武小心问道:“他们应该不会乱杀人吧?”

  “嘿,怎么不会?一帮泥腿子,平日里对我们恨得不得了,哪会放过我们!”

  “我们连那些个黄巾首领是谁都不清楚,想投门路都投不了。”

  “估计投门路人家也不要,一刀砍了,钱财粮食不照样是他们的。”

  朱武本来还想费一番功夫劝说他们,现在看来他们在一起讨论了一会儿,都把自己想说的讨论了出来。

  朱武好像也下定了决心:“本官刚上任,就被王虎袭杀;然没过多久,又有黄巾造反,本官真是片刻不得安宁啊。倘若本官上任伊始就丢了城池,怕是本官这官也就到头了。既然大家都想守城,本官就从大家所愿,还望大家能拿出个章程来。”

  于是一帮乡绅就开始聚在一起,讨论你出多少家丁,我出多少钱粮,你出少了,我出多了,争吵了好长时间,才最后决定下来。各家总共出家丁两千,粮两千斛,钱五百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