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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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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见曙光

  平兰一中传来一则消息,引起大家围观。该校历史最强学霸-省理科状元从清华大学毕业,分配到某国营企业当技术员,很多人还停留在“学优则仕”的传统观念里,认为去当官或当科学家才是学霸应有归宿,这打破了传统的认知,时代赋予他新的内涵。这位高材生的父母均是一中的教师,难免引进大家近距离关注,当然少不了惋惜之情。

  范永志对于成功定义很是迷茫,停留在课上的一些理论。《孟子·公孙丑下》:“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孙膑兵法·月战》:“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得,虽胜有殃。”

  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在《人间词话》中讲。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通过古人的教诲,他不认为校友到基层锻炼也许是好事,只要立志深远,脚踏实地,勇于拼搏,一定会搏出一片天儿。

  随着新的事件发生,往往会冲淡旧事件的关注。一年一度高考发榜的日子到了,学子们,还有焦虑中的家长们迫不急待地像接到号令一样涌向县一中,在操场正面的宣传墙上用大红纸将学生考试成绩张榜公布,没有姓名,只有考号,总成绩和单科成绩。范永志挤在人群里翘着脚焦急地扫描着记忆中的准考证号码,终于在靠下的地方找到了,总分420分。他略显失望,如果仅凭这个成绩只能上个专科院校,但与体育、音乐特长生相比,倒还算作不错的成绩。

  学校同时发出光荣榜,文理科分别进入本科线多少人,进入专科线多少人,在没有扩招之前,这所高中每年考取本科一般为60至70人,专科生大约150人左右,能够考取大学可以说是千人挤独木桥。城镇学生升学率较高些,到了下面乡镇,能够上本科就是凤毛麟角了。

  1990年8月20日,首批录取通知书到达平兰一中。范老爷子这几天每天都到县一中传达室门前转一圈,他在县城做建筑工人,工地离学校不远,时间一长与传达室师傅都认识了。今天,范老爷子又到传达室转悠,外面小黑板上赫然写道“某某飞行学院范永志”,他兴奋地直接冲进传达室。

  刘师傅道:“老范,你干嘛?”

  “领大学录取通知书呀!”范老爷子答道。

  “哈哈,这个你出一万块,也不给你”刘师傅开玩笑地说。

  “今天,我还真得拿走一本呢,我儿子范永志,你看看有没有!”范老爷子答道。

  刘师傅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巴半张着,吃惊地望着老范。

  “对,是有个叫范永志的学生考上了飞行学院,你得拿身份证来取”刘师傅说。

  范老爷子将自己和儿子的证件一起递过去,刘师傅看后直接道喜,“这可是天大好事呀!我在这干二十年了头一回有考上飞行员的。”

  话说范老爷子拿到儿子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后,直接去市场买了几斤排骨,工地上也请好了假,赶紧回家报喜。他放下自行车,顾不上洗脸,径直到自家菜地里去喊孩他娘,看着她走过独木桥,来到近前,才把大红的录取通知书拿出来,范永志跟在妈妈身后,先跳了起来,盼了半年时间,终于尘埃落定,喜从天降。

  好消息像长了腿一样,很快从街坊邻居传到镇政府,第二天,镇政府就送来了慰问信,既参军又当飞行员,也算是双喜临门。范永志的姐姐两年前刚刚考取师范大学,成为远近为数不多的本科生,今天范家又考取一个本科,让大家羡慕不已。

  范家像过年似的,请亲戚朋友一起吃饭喝酒庆祝。范永志遵父命给大爷爷、三爷爷送去了白酒等礼物,以示对长辈的尊重。

  几家欢喜几家愁,高考就像一面多棱镜,隐射出人生百态。前几天还一起玩耍的同学,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而今各奔西东,有的拾起旧书本准备来年再战,有的准备学门手艺养家,还有的直接进城打工闯天下啦。像范永志一样顺利考取大学的,当然怀揣“金榜提名”的喜悦,踌躇满志,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他们认为,不久将来,他们将成为奋斗在不同战线的精英之才。

  贾小暄凭借绘画特长考取了德安师专,她主动约同学们到她家里玩,当然包括范永志,她感谢范永志学习上给予的帮助,特意准备一张自己制作的卡片送给他。范永志很喜欢,他暗暗地发誓,将来进入大学,可以与贾小暄成为好朋友。

  范永志感觉到人生到了一个新起点,回忆起小学课文《丁丁和小飞机》,从折纸飞机的小男孩,到想象自己坐上了真飞机,却因为没有文化无法开飞机。而今天,范永志可以骄傲地说,他通过自己三年的拼搏,终于从梦中回归到现实,实现理解之路就在脚下,他将凭借一腔热忱奔赴崭新的天地。

  范永志第一次与父亲共同饮酒,就像他和战友们在一起那样,谈天说地,他可以充分表达自己对社会、对人生的观点,没有拘束。范老爷子本就很开明,他曾送给儿子一本《演讲与口才》,希望他在人面前不要总是沉默寡言的,即使做不到能言善辩,也要维系良好的人际关系。范永志在晕乎乎中感觉到亲情的舒畅,人生的美妙。

  外面的夜空很美,微风拂面,一切的宽厚、慈爱、温柔和贤淑都化作一句歌词,月亮代表我的心。范永志陶醉在其中,时代的宠儿荣光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