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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龟背坨

  而要寻出这阵眼的所在,就需要我们登高望远,仔细观察研究。比如帝王所葬之龙脉所在,必然山峰尖锐如牙,且众多山峰走向所指必然一致,说朝东就都朝东,说朝西就都朝西,断不会杂乱无章,那山峰远远看去就如同一条巨龙的龙背上的龙鳍一般。(现存的明清帝陵山水皆如此,有去游览过的朋友自然知道我所言非虚。)

  如此山势再有活水环绕其间,如把死人葬于最高峰下,必然可保其后代百年江山稳固。这林山寨子坐落于西林山之上的山窝里,正躺在最高峰下。我跟胖子平日里养尊处优,此刻见那山峰陡峭险峻,难于攀爬,心下不禁叫苦。这时阿幼朵跟了出来,见我们望峰兴叹,道:“这龟背坨有我带路,你们就放心吧。”

  我问道:“我瞧这山峰高耸入云,气势恢宏,大可叫个霸气侧漏峰的名号,为什么叫‘龟背坨’这么龌龊?”

  阿幼朵道:“都说我们西林山跟一个王八壳子一样又稳又缓,可是在龟背上却凸愣愣地立着这么一个山坡,陡得要命,就跟好多庙里面的龟驼碑一样,所以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把这个山坡称作‘龟背坨’。我们小的时候倒是经常上去找酸枣,不过那里山势实在很陡,没有熟悉的人带路,很难爬上去。”

  胖子腰肥膘厚,平日里最怕的就是爬山,此刻一见这龟背坨直插云霄,顿时胆气泄了大半,脚下磨起了洋工。

  我深知这孙子的秉性,假装跟阿幼朵道:“我瞧这山上平日人迹罕至,一定藏着不老少野鸡野兔、狍子山羊之类的动物,咱们紧走几步,趁着天还亮,说不定路上还能逮几只兔子吃!”

  胖子的耳朵就不能听见“吃”这个字,一听我说话就馋得不行,顿时脚下有力,精神焕发。一个劲儿地催阿幼朵走快点。

  我们边说边走,转眼到了龟背驼的脚下,阿幼朵遥指着驼脚下的一个挺破旧的土坯屋子说:“看,那就是我们原来供奉蛙神的地方,现在可算是荒废了。”

  我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背上直窜冷汗,那破旧的土坯屋子、周围半人高的茅草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竟然活脱脱跟我前次梦里见到的情景一模一样。大天白日的竟然是活见鬼了!我急忙转身,果然西边远远地山梁看到了日光下那个残破的小庙,小庙一如既往地破旧,只是现在外面围了几个青年,远远地依稀能看出其中一个就是宝翁家的小子jou。胖子见我大惊失色,不满地问道:“老陶,你活见鬼了,拉着这幅死人样子?”

  我有心把梦里的事说给胖子,又担心惊吓了阿幼朵,心想梦里的事情毕竟算不得数,也许是冥冥中指引我来这里的,这样说我也算是来对了地方,于是仅把这一幕暗藏于心,强笑道:“这山也太他娘的陡了,我站在下面光看看都渗得慌,胖子,你先别笑话我,这么陡的山你不也没爬过?”

  胖子冷笑道:“少拿资本主义那一套来吓唬我,现在我算是知道肉食动物跟草食动物的区别了,就这么个小土坡你脸都能吓成绿的,要是让你爬珠穆朗玛峰你还不得直接吓哭了!”

  我一听顿时冷笑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是好汉谁是怂包不在嘴皮子上,别吹起牛来比谁都能,一会爬起坡来比谁都稀松。”

  这一番纠缠倒是无形中把我对梦境里的哪一点恐惧给丢得无影无踪。

  站在龟背驼脚下仰望山巅,感觉山势高俊险峭,阴沉沉地令人十分压抑。阿幼朵带我们走到山脚下,一闪身突然失去了踪影……

  四处找寻阿幼朵无果,胖子叫道:“不好,这个龟背驼有鬼,好端端的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莫非这里也有大粽子不成?”

  我正要答话,却见脚下的荆脖子丛里一阵耸动,伴着阿幼朵“咯咯”的笑声,一个身影从里面钻了出来,可不是她吗?

  我拉住她问道:“大妹子,你刚才到哪里去了?”

  阿幼朵道:“这‘龟背驼’等闲外人绝上不去的,就因为四处陡峭,无法攀爬,不过我们常住这里,倒是发现了一条通往上面的小路,只是好久不曾来过,我刚才先下去看了一下。”

  说罢她伸手撩开那丛荆脖子,里面赫然露出一个堪容一人的洞口来,洞里面阴森森的,看样子倒是通往地下的,如果不是她指点,我们实在难以想到竟然会通向山峰。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这一回阿幼朵走在最前,我们依次进入洞口,洞里面十分狭窄,连侧身都十分困难,又兼之十分阴暗潮湿,让人十分气闷难受。下去约有十来步就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了,我们摸着黑前行,感觉越走越低,像是朝山根下走一般。

  胖子忽然叫道:“什么东西,弄得我身上好痒。”

  我也感觉身上一阵发痒,仿佛什么东西在身上爬行一般,阿幼朵却说没关系,只是小虫子罢了,以前小时候来这里玩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好在走了约莫有四五十步的光景又开始逐渐上行,渐渐地有了一丝光亮传进来,我们顺着光亮前行,却原来终于到了洞口,从洞口出来发现居然已经置身在距离龟背驼山脚下十余丈高的地方了。这时我才有心打量身上,却原来是几只黄色的蚍蜉。

  这种蚍蜉个体虽小,杀伤力却十分巨大,我刚捏起一只,就被它狠狠咬了一口,一股尖酸的刺痛顿时从手指上传来,被咬的地方,皮肤很快变成一小片白色。

  胖子见我疼得龇牙咧嘴,在一边幸灾乐祸,不厚道地笑出了猪声。

  阿幼朵却熟练地捏起几只蚍蜉,熟稔第朝嘴里一塞,嚼了起来。嚼了一会儿,她拉过我被咬伤的手指,突然小嘴一张,把我手指含进了嘴里。用舌头将混合着唾液的蚍蜉碎渣一点一点敷在了上面。

  我只感到手指上先是软软的湿湿的,然后传来一阵酸麻的感觉,刺痛感立刻轻了不少。

  忽听身后的胖子惨叫一声:“阿幼朵,我的屁股被蚍蜉咬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