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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鬼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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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夜晚传来的惨叫

  我正在杞人忧天,胖子忽然捅了捅我:“老陶,那边来了一大群妹子。”

  一群身穿苗家服饰,年轻漂亮的女孩手拉着手走进了坪坝,在左手边排成一排。胖子开始不淡定了,一会儿评价这个长得白,一会儿又夸那个胸大身材好。

  又有一群同样穿传统服饰的年轻小伙子在右手边排成一排,与女孩们遥相呼应。

  巴得忽然提高嗓门,说了句话。围观的人们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有人自发地闪开一个通道。

  蝶宝阿婆穿着盛装,头上身上挂满了银饰,挎着腰鼓从通道走进了坪坝。她一边走一边敲响腰鼓,两边的苗族姑娘和小伙子一边唱着歌欢快地跳起舞蹈来。阿幼朵一拉我和胖子的手:“我们也去跳舞!”

  ……

  我和胖子一被拉下场,就被好多年轻好客的苗家妹子围了起来,她们手拉手围成一圈,把我和胖子圈在里面,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不知不觉间活动进行到了夜晚才散场。大牯牛被拴在一边的将军柱上,整个大牛愿活动要进行好几天,最后把牯牛捶死,宰杀掉,整个活动才算结束。

  我和胖子又唱又跳折腾了一整天,累话都不想说。刚躺倒想美美地睡上一觉,忽然夜空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声。

  那声音透出极度的恐惧……

  寂静的夜空中,这一声惨叫传得极远。树林中的鹧鸪受了惊,扑拉着翅膀纷纷飞起。

  我腾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竖起耳朵静听,惨叫声再次响起。再看胖子,打着鼾声睡得正香,口水都打湿了被头。我忙把他摇醒。胖子有起床气,瞪着血红的眼睛骂道:“老子正入洞房呢,你他娘的非得这档口搅我好梦?断人姻缘如杀人父母,陶建国,胖爷我跟不共戴天!”

  我说快别几把贫嘴了,赶紧起床,出事儿了!胖子见我表情严肃,不敢再胡说,急忙穿上裤衩子,边穿衣服边问我:“咋了?这睡得好好的,你不会是发神经吧!”

  我没有理他,怀中的罗盘却微微颤了一下。

  这时门口响起了阿幼朵略显惊慌的声音:“建国,胖子,你们醒了吗?”我拉开门,阿幼朵披着上衣出现在门口。一见我就问:“听到叫声了吗?”

  我点点头,村子里的人欢腾了一天,都累得不行,早早躺床上了。外面鸦雀无声,那声音听到耳朵里十分得清晰可辨。听不到才是怪事。

  “这声音像是后山传来的!”我把我的忧虑说了出来。以我多年练就的耳力,只要听过的声音就会对其方位大概确定出范围。我毫不怀疑我的判断。

  “后山……”阿幼朵脸色一白,突然拽上我就朝外跑。我大概能明白她为什么着急,在后山住着的只有一家人,那就是蝶宝老阿婆家。如果那两声惨叫是后山传来的,那么必定是蝶宝阿婆家里出了事。

  我忙回头招呼胖子把吃饭的家伙带上。然后就跟着阿幼朵前脚打着后脚跑了出去。惨叫声也惊起了几户人家,披着衣服跑出屋子张望。还有一些人家黑漆漆的窗户重又亮起了昏黄的油灯。

  这时,惨叫声再次响起。这次听得真真切切,确定是来自后山那边。我和阿幼朵拔腿就朝后山跑,人们自发地打起火把,跟在我们身后,在黑夜中形成一条短短的火龙。

  这一夜的月亮超级得大,超级得圆。照得地上白昼一般,白刷刷,像是铺上了一层霜。我和阿幼朵跑到村后,老远看见蝶宝阿婆家的吊脚楼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亮灯。

  阿幼朵跑得心急,脚下不稳,啊呦一声跌在了地上。我要去扶她,她一摆手,焦急地喊:“我崴了脚,你快去。”

  我只好扔下她,朝蝶宝阿婆家里飞奔而去。

  阿婆家里静悄悄的。我拾级而上,耳中只听到脚下木板咯吱咯吱的声音。阿婆家门紧闭。刚靠近门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我不由心中一惊!

  阿婆的家里必然发生了变故,我不敢贸然推门,就踮起脚尖,悄悄绕到窗口。

  屋里传来微弱的“咯喳、咯喳”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似乎就在耳边。

  我心一横,壮起胆子探头朝里望去。这一瞧不要紧,顿时吓了我一跳。

  月光给屋子里提供了微弱的光芒,屋子里满地都是鲜血。一具浑身血淋淋的尸体躺在地上。一个猴子大小,浑身长满白色长毛的怪物正骑在尸体上,长长的前臂抓着一颗心脏,正朝嘴里塞。

  我吓得脚下一滑,立足不稳,“嘭”一声脑袋重重地撞在了窗棂上。那怪物突然扭向窗口,跟我一下子碰了个面对面!

  月光下,它脸型狭长,脸上的颜色像京剧上的大花脸一样色彩斑斓。一双眼睛小而深陷,嘴巴向前突出,一看到我,脑袋往前一探,血口示威似地一龇,露出锋利的獠牙。我急忙躲闪,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那怪物已经两脚一蹬,一跃而起,举着血淋淋的双爪,朝我跳了过来!

  我伸手一挡,只感到如同碰到了一根钢筋,一阵剧痛传来。借着一挡的机会,我另一只手伸入怀中,抽出双截棍,手腕一抖,“啪”地一声,双截棍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怪物的鼻梁上!

  怪物发出一声怪叫,撞碎窗户,一跳跃下吊脚楼,飞快地朝山上跑去,转眼间消失在山林之中了……

  我惊魂未定,直觉浑身上下被汗水湿了个透。精神高度的绷紧之后,一阵虚弱的脱离感。

  这时阿幼朵和村民们举着火把终于赶了过来。阿幼朵见到我,突然尖叫道:“你的手!”

  我举起手一看,才发现手背上撕开了一寸长的血口,那伤口极深,甚至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头。可能是撕裂了血管,伤口中的血像小溪一样流个不停。阿幼朵忙扯下头巾,把我受伤的手紧紧缠了起来。

  这时,村民们已经推开了屋门,忽然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叫。挤在屋门外,面色惊恐,谁也不敢踏进一步。

  我接过一根火把,分开众人,慢慢走进了屋内。堂屋里,一具血淋淋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胸部面部已被撕咬得稀烂,露出了咬断的骨头茬子。一时辨认不出,只是看瘦小的身材,十有八九就是蝶宝阿婆。屋里家具凌乱,似乎发生过一场剧烈的搏斗。里屋的门口半坐着阿婆的大儿子,脖子几乎被咬断,脑袋不堪重负地耷拉在胸前,扭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

  我强忍着鼻孔中传来的浓烈血腥,举着火把走进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