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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新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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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出林

三十六小国在百年丝绸之路开辟时,吸取大量隋朝文化,除去太过偏远地区,到了近代有绝大部分人都能用汉语正常互相沟通,行脚商人们奔波各地,通用语言便是简单明了的汉语,成语典故等等自然是张口便来。
  贾兴旺穿身丝绸长衣,落座在木桌顶端,周围两边闻讯赶来的商人们一一落座,见着熟悉之人纷纷开口招呼,拉来身旁坐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主城本就小得可怜,城墙不过三丈多高,此群商人平日在城中做生意,经常低头不见抬头见互相熟络,等五十左右商人聚集,探讨声此起彼伏,均在讨论消息来源真假。
  贾兴旺手拍桌面,压下众人议论开口道:“想必在场诸位今日或多或少有过听闻,距离本城不远处有群大规模军队正往主城而来,具体是哪国军队,从何而来无人知晓,其目的也尚不明确,这也是我叫大家前来商讨的主要之事,如谁有其他准确消息以及解决办法,还望拿出来共同商讨。”
  消息源头本是城外小贩进城,率先口口相传下得到广泛传播并未得到证实,此时由贾兴旺开口叙述,此事已是板上钉钉。
  议论之音此起彼伏响起,有一身穿补丁布衣商人,犹豫中主动站出身道:“我出城赶往码头运货时,远远便看见前方有数千陌生军兵,气势汹汹步行朝主城赶来,我不敢与其冲撞,只得扔掉货物调转马头返回城中,估计再有半个时辰,便会兵临城下。”
  人群中有不可置信声音响起:“李老弟,此事当真!”
  “当真。”
  消息再度得到确认,商人们顿时慌乱一团,已经有不少商人心惊胆战起身,欲要告辞离去。
  贾兴旺拿出城主威严,震怒道:“我叫你们来是商议如何是好,此地乃是我等共同建造基业,我相信在座各位商友,家眷以及人脉底蕴都在城中,若是匆忙离去,到时又到何处安身,难不成各位真愿意舍弃家底,断送自身多年苦心经营活路,去做那吃野果树皮的穷人?”
  贾兴旺说得没错,离开这座城他们什么也不是,无一技傍身又无处可去,带着一家老小只能活活饿死,守住主城至少可保得,最基本的一日三餐有米可食。
  众人又都颓废坐回原地,谁愿舍得放弃主城离去,只是平日这专属商贩交易,鸟不拉屎地界,突然冒出股不明来路军队,没有强大背景庇护,毫无反抗之力的他们,唯一想到办法只能是逃离。
  商人们驾着驼车在各国中穿梭贩卖蓬树卤水,能将买卖做到一定规模者,自然是人人眼界开阔,随即有人便提出质疑道:“车诗周围四面临湖,在没走水路情况下,绝不可能突然出现这么一支强大军队,从天而降眼见逼近我等才察觉,细细思量下,应该可查明此军从何而来。”
  终于有人说出句有用之话,贾兴旺点点头道:“张掌柜言之有理,还请继续。”
  张掌柜年约五旬,年轻时游历各国见识广阔,抚须颤颤巍巍站起身推断道:“据我得到消息,此军乃是在通往码头路上半路出现,大家都清楚车诗地理位置,可以说三面临湖,也可说四面临湖。”
  这时有人反应过来,打断张掌柜言语道:“红泽!如今是春季,车诗为三面临湖,红泽尚未涨水可通人行,直线穿行下正好抵达大路中段,他们是从红泽而来,而到红泽必定先经过楼兰,或者说他们就是来自楼兰!”
  张掌柜点头道:“正是如此,还有一点你们更加清楚,前些时日楼兰大宛两国发生战乱,两国并无多少生意可做,多数商贩直接绕行去往他国贩卖卤水,据我之推断,定是楼兰战败,不得已才舍弃楼兰,行过红泽来到车诗避难!”
  似乎除了张掌柜这个推断外,再无其他推理可证实这股军队来源,贾兴旺颓废靠在木椅上,苦涩开口道:“若真是如此,那便是天灭我等之生路,楼兰战败逃窜到此地,必定穷凶极恶,将战败怨气发泄在我等头上,此城恐怕保不住了。”
  众人皆都沉默下来,流兵即为贼的道理谁都懂,更何况那支军队有人指挥目标明确,显然是走投无路,要来杀人灭口强占主城。
  性命危在旦夕,商议过后已有不少人告辞离去,转移家眷以及多年积蓄,打算逃离车诗另寻他路。
  张掌柜双手扶住桌面,抻力起身,往瘫痪主座位上的贾兴旺劝道:“贾城主,我等再不离去恐有杀身之祸,要不我们两家结伴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贾兴旺何尝不想离去,只是他不能离去,贾兴旺家族商会乃是历经丝绸之路繁华,仅存不多延续下来的百年商会之一,若是丢掉此城日后没有资源上交,必定会从家族中除名再无依靠。
  虽说自身与家族商会相隔千里,好歹家族商会也有百年基业与一定势力遍布西域,难免会让其察觉异变。
  除名也罢,遭到家族商会追杀那才最为可怕,自身本就在家族商会中不受人待见,以此为借口,贾兴旺有罪在身,拖家带口无处可逃。
  家族商会赏罚分明,一但自身有错,贡献不出资源,家族商会定会不计一切追杀自身。
  再说这主城虽不繁华,但一砖一瓦,当年皆是由贾兴旺选取为城主后带头建设,主城对于贾兴旺来说,承载太多回忆与感情,他舍不得甘心离去。
  贾兴旺起身,神色坚定道:“张掌柜我便不与你同行,我要留下来与主城共存亡。”
  张掌柜面色复杂,当年他也是与贾兴旺一同来到此地建设主城商人群中的一位,明白此地在贾兴旺心中位置,不再劝说,只得开口道:“贾城主不愿离去也罢,老朽怕死便先行一步。”
  说完,张掌柜内心暗淡佝偻着身子,起身告辞。
  贾兴旺内心没有责怪离去任何一人,若不是身后有家族商会压力,面对这种情况,他也会选择一同离去。
  城中近五千多人,各自慌忙收拾行囊,四散离去,贾兴旺领着家眷以及为数不多愿意留下来者,拢共百人站在城门目送,每每有经过者便会停下脚步,自发对着贾兴旺深深鞠躬。
  “娟儿,你怕吗?”
  贾兴旺身旁妇人摇头道:“娟儿若是害怕,当年也不会违背家族商会安排,与你来到这里吃苦。”
  贾兴旺释怀,微笑着张开双臂将身旁小女孩拥入怀中,粗糙大手拉着夫人小手,用下巴在女孩面上摩擦自言自语道:“哑女别怕,爹爹与你娘亲都在。”
  秦千岁等人减慢速度改为步行逼近主城,路途中见到不少拖家带口商队逃离,为自身让开道路,站在路旁用极其幽怨恶毒目光,内心咒骂数千唐兵不得好死。
  杜松涛赶上前来,提前恭祝道:“陛下,看其情况主城之中那些商人们得知消息,已自行离去,咱们可直接进城坐享空城。”
  秦千岁听闻此言,内心却是不太高兴,他原本以为城中是些寻常百姓,占城之下难免会有小规模战争爆发,等确认主城其实为西域各国商贩聚集地,秦千岁反而希望人人留在城中,然后听从自身安排,慢慢使其成长起来。
  说到底还是这个时代消息传播缓慢,太过闭塞,让秦千岁没有做好未知准备。
  此时已人去城空,多想无用,只得另谋计划。
  张掌柜作为最后一波出城商队,与秦千岁等人迎头对上,阴沉着脸命令身后车队让开条路供其前行,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在秦千岁经过时,想到多年挚友贾城主一家后果,不由得胆从心起,对着秦千岁背影狠狠吐下口浓痰,吓得身后家眷仆人们惊呼出声。
  秦千岁仍旧迈步前行,尚未察觉异变,小喜子停下脚步蓦然转身,来到张掌柜面前指着地面浓痰,目露杀机,扭捏着嗓子道:“你把它给我捡起来吃了!”
  张掌柜已是怒火攻心,哪管得太多,指着小喜子面门张口便骂道:“你们这群畜生,毁我家园必定不得好死!”
  杜松涛抽出腰间佩刀,将其架在张掌柜脖颈之上,轻轻一压,张掌柜年老无力,顿时瘫坐在地面,疯癫似大吼道:“畜生,你们都是畜生,老朽与你们拼了便是!”
  张掌柜眼尖,瞅见前方秦千岁身穿打扮最好,定是楼兰贵人无疑,竟然生得猛力,在小喜子眼皮子底下匍匐前行来到秦千岁身后。
  秦千岁听见身后咒骂动静,正扭身回头观看,瞳孔中一张老脸由远变近,惊吓中口呼:“握草!”
  秦千岁躲闪不及,让偷袭成功的张掌柜狠狠按在地面。
  张掌柜使出毕生力气,撸袖解衣,对准秦千岁吹弹可破细脸狠狠一拳挥下,感觉身下之人吃痛,张掌柜顿时觉得心中无比畅快,便是死了也值。
  小喜子反应过来瞬移张掌柜身后正欲出手,秦千岁吐出口血水,料定自身会有援手,扯着脖子叫嚷出声道:“都给朕退下,朕要亲自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