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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万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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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孤儿

  距离周家不到五十米的房子里,一对兄妹相依为命。

  午间,在村外捕捉完蝗虫的陈果,肩扛宽大的麻袋,快步往家中走去。

  自父母双亡后,本以为单凭兄妹二人难以在灾难中生存,不曾想听闻周家以蝗换粮,为了妹妹能吃饱穿暖,陈果每日早起到村外捕捉蝗虫。

  可是随着村庄人数急剧增加,能捕捉到蝗虫的地方越来越远,最近几日甚至太阳未出便出村寻找,直到中午才收获五六斤左右。

  今天他又在回家路上遇到新来本村的孩童推倒摔伤,手肘破了一层皮。好在伤口不深,摘了几株认得的草药嚼碎用力按在伤口上止血。

  回到村中,总算感觉到些许安全。敲了敲家门,轻声的呼唤一句:“我回来了。”

  顷刻,一直在门内等待的妹妹,拉开残破的木门。

  “阿果。”

  眼见可爱的妹妹扑到自己怀里,心里那点委屈随之烟消云散。

  “哎,小萍乖,今天有没有哭啊。”陈果放下麻袋,单手抱起一下妹妹,惊呼声后是银铃般愉悦的笑声。

  “没有,我才没有哭。”陈萍用力摇头,倔强的嘟着小嘴说话,却不曾想她通红的眼眶,早已被哥哥收入眼底。

  陈果没有说破她的谎言,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抓起麻袋炫耀似的说道:“你看,今天阿果又抓到十斤蝗虫,厉不厉害!”

  陈萍两眼发亮的尝试着抓起麻袋,回过头,眯着眼睛甜甜一笑。

  “阿果你最厉害了!”。

  回到家中,趁妹妹帮忙挑选死去的蝗虫,陈果本打算找到父亲留下来的狗皮膏药贴在伤口上,这时竟有人敲门拜访。

  本以为是今天推倒自己的孩童找上门来,没想到打开门出现的是一道眼熟的身影,在阳光之下,艳丽无比。

  “你们好,我是周公子家的侍女月儿,来此是想问一下你们是否愿意加入周家,成为周家的仆役?”

  ……

  站在周家院子中,陈果此时依然有种恍惚不真实的感觉,仿佛白日做梦,理想又不可信。

  多少次他曾幻想成为周家仆役,居然在今日实现了。

  愣神之际,他瞧见周公子从屋内走出,一如往常所见带着温和的笑容,亲切的与在场每个孩童打招呼,甚至还能说出他们的名字。

  “你便是陈果吧,初次见面,以后多多指教。”

  周公子磁性的嗓音具有独特性,陈果第一次近距离聆听周公子的问话,一时间忘记点头,只知道学着他的手势,两个手掌握在一起。

  随后听到他对所有孩童叮嘱道:“今后诸位便是周家的仆役,虽说是仆役,但你们每天工作只需跟我读书识字,或与月儿学习生活常识。此后希望你们能彻底融入周家,成为周家一份子。”

  听到“读书识字”这四个字,陈果感到不可置信,周公子身为举人,居然屈尊教育我等孤儿,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啊!

  五名孩童,同样带有不真实的想法,直到三名男童被周淼带去屋内洗澡,才多少清醒一点。

  今天不真实的事情还有许多,比如会起泡沫的‘洗发水’、‘沐浴露’,泡沫轻轻一冲洗,身上的邋遢瞬间消失,留下一股持续的芳心让人精神倍爽。

  以及周公子为每个孩童处理身上或大或小的伤口,陈果手肘的伤口,被他用一种好似镇上医馆才能买到的金疮药涂抹。听闻次药叫‘云南白药’,这不禁让他有些好奇,云南是什么?

  晚饭,七个人围坐一桌,周公子为每人夹了一个鸡腿。一开始五名孩童略显拘谨,见周公子和月儿姐姐有说有笑的夹菜吃饭,于是在一边闲聊一边进食中,不知不觉吃了两碗饭。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种满足,这是再度品尝肉食的幸福。

  月明星稀,陈果躺在松软温暖的床垫上,身上是一穿上便舍不得脱下的长袖毛衣。裹在棉被里,噼噼啪啪的闪出银白色小光。

  有人说是雷公羡慕我等如今的生活,也有人说是穿上神仙做的衣服。唯有陈果认为,这是周公子的恩赐。

  清晨,孩童们在周公子的呼喊声中悠悠转醒,陈果打开门,看见睡在隔壁房间的妹妹早已穿戴整齐。

  一身花格裙子,头上佩戴花样发夹,手里抱着一个连自己都想拥有的洁白小羊。可惜在月儿姐姐要求下,妹妹不舍的把它拿回房里放好,自己无法继续看那洁白小羊。

  饭厅里是简单的稀粥早饭,据说是周公子家的规定,一天三餐。

  早饭后,五名孩童跟着周公子走进书房里,一个个端坐在蒲团上。每人手里分发到一本色彩鲜艳的书,然后周公子手举戒尺,在一块黑色长版上用粉末涂写。

  “今天是第一天上课,咱们不说别的,先来自我介绍一番,刘二牛,先从你开始自我介绍。”

  周公子面露和蔼,亲切的与每个孩童说话。

  坐在陈果前面的刘二牛神色僵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故意让自己壮起胆子,大声说道:“我叫刘二牛。”

  “没了?刘二牛你可以介绍自己的名字、籍贯、平日喜欢做些什么、最喜欢谁。”

  陈果分明看到周公子脸上一愣,有些好笑的指示他如何自我介绍。然后他有发现倚在一旁梁柱的月儿姐姐,掩嘴偷笑。

  刘二牛挠头,按照周公子的指示说道:“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我叫刘二牛,抚平村人,平日喜欢……喜欢吃。”

  “哈哈……”

  陈果与其他人一样,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捧腹大笑。

  刘二牛自卑的低下头,周公子这时鼓励说道:“其实我和刘二牛一样也喜欢吃,吃肉,吃菜,吃遍天下美味,你们呢,喜不喜欢吃。”

  “喜欢。”陈果跟其他孩童一起,扯着嗓子大声说道。

  欢笑听下,周公子示意抬头傻笑的刘二牛继续说话。

  似乎是周公子的维护,让他壮大胆子,最后一句他竟是看向月儿姐姐说道:“我,我最喜欢的人是月儿姐姐。”

  陈果握了一下拳头,说实话,除了妹妹,他同样喜欢知心感性的月儿姐姐。

  周公子看了一眼脸色通红的月儿姐姐,笑着道:“我也喜欢月儿姐姐,所以你们要乖乖听话,否则我把月儿姐姐藏起来,你们就看不到她了。”

  “不要,我们会听话的。”刘二牛慌了,赶紧摆手。

  在欢笑声中,五名孩童轮番自我介绍,陈果学着刘二牛,大声说了句“我喜欢妹妹,也喜欢月儿姐姐”,然后红着脸坐下。

  最后到两名女孩介绍,虽然更加害羞和磨蹭,好在陈果总算听到妹妹说“我喜欢哥哥”的话。

  一时间心情愉悦许多,也在不知不觉间,融入到周家这个新的家庭当中。

  “今天我们首先来学习一下《三字经》,你们跟着我念……”

  前面的自我介绍消除了彼此间的隔阂,五名孩童认真听讲,在周公子教导下,认识此生中第一个汉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