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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霸大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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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投名状完成

  咸阳楼,青阳子与大徒弟明秀左右环视,见到了不少常年在李园外游荡的小贩,青阳子心里一突,以为锦衣卫和鲁衍孟勾结上了。

  当初鲁衍孟家族被暗算,不能说对方太强大,只是一个有心,一个无备。上有山东巡抚赵彦见死不救,下有数不尽的叛军,夹在中间,谁能挡得住?

  二楼,青阳子见了鲁衍孟,行礼口呼:“无量天尊。”

  鲁衍孟抬眼瞟一眼,握着筷子慢悠悠吃着:“你能来,这很好。否则别怪不给李三才面子,我也要杀了你这一系。你的这个徒弟很聪明,一路上我甩掉了很多人,就他追了上来。今夜给个说法,否则明日起,我们不死不休。”

  青阳子拿起筷子,见鲁衍孟神色如常不反对,夹了一块鱼放在小碟里,淋几滴醋,吃一口道:“秦地黄鲤鱼,味道不错。人离乡贱,这鱼也是如此,还是家乡的好,新鲜。”

  鲁衍孟点点头,说:“家乡自然好,可我的已没了。”

  饮一杯酒,青阳子还是相信鲁衍孟的人品,要搞他也不会在吃喝上动手脚,缓缓说:“大公子,你与我谈,不过缘木求鱼。源头不在此处,我崆峒派可以收手,其他各派如何处置?”

  鲁衍孟也饮一口,盯着青阳子说:“河北之地,只有你们有能力对我造成隐患。其他的,来多少死多少。我想,我那学生家丁精锐,没人会来北方找我的麻烦。”

  说实在的,青阳子有些怕鲁衍孟。他混迹三十载,如今已是功成名就,是道门显赫的人物。而鲁衍孟,带着一帮死士家臣,都是矢志复仇的人,真打起来,倒霉的不仅是他青阳子,就连背后的东林也会遭到牵连。

  到时候别指望鲁衍孟会手下留情,如果被逼的与魏忠贤合作,追究前年的定案,东林在山东那一片的官员,一个都跑不了。

  这是一场士林丑闻,暴露后会动摇东林根基。尽管某方面来说,东林的志向与当年的鲁衍孟是一致的,可时任山东巡抚的赵彦却下了黑手,却没能将鲁衍孟这个最大的苦主杀死。

  没有原告,也就没有被告。现在原告出现,被告该怎么办?

  东林又不是元凶,只是个帮闲的,没必要把自己牵扯进去和鲁衍孟打擂台。

  略作沉吟,青阳子颔首道:“善,如公子所言,今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如此便好。”

  青阳子的选择,在鲁衍孟预料之中,在天子脚下,他已经有了主动,现在朝中两派相争,都在找朋友,谁都不会得罪他。这就是他的底气,论武力,宣大总督崔景荣的宣大军,就是他的倚靠。

  鲁衍孟的正妻颜氏已死,源自清河崔氏的崔景荣还有个小女儿,两家又是世交,这就是鲁衍孟自保的最大底气。

  握着宣大边军,本人又是屡经沙场,此时此刻,谁都不敢得罪崔景荣。

  随后闲聊中,朱延平一袭白袍,手按在戚刀阔步登上二楼,看一眼青阳子师徒,坐在鲁衍孟左首,道:“先生,下面是什么人?”

  鲁衍孟则是不知,看向阿九,阿九两步上前凝眉道:“似是厂卫,也不知怎么聚了过来。”

  何冲端着一碗茶放在朱延平面前,朱延平端起茶给了个眼色,何冲退到一旁取出槊杆和阔剑,须臾间组成一杆长铩。

  看到朱延平等人的言谈,青阳子松了一口气,看来鲁衍孟还没有和厂卫搭上线。

  “咻!”

  一道烟花窜上夜空,砰的一声炸响。

  随后,远处传来一片杀喊声,‘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退避’之类的呼喊声不绝于耳。

  整个二楼上,人人抽刀,朱延平起身面对青阳子护住鲁衍孟左翼,阿九上前护住右首,青阳子师徒也是神色一变,原地不动表示无害。

  鲁衍孟起身看了一眼青阳子,拱拱手:“来日再会。”

  青阳子双手按在桌子上,只是点点头,挤出笑容。

  阿九盯着明秀似笑非笑,明秀则满脸都是晦气,双手垂着不动。

  鲁衍孟后退被家臣掩护,从容后撤,从后堂上菜的楼梯鱼贯而下。

  朱延平抬手接住长铩看了青阳子一眼来到窗边,何冲抽刀护住他背后,目光盯着青阳子师徒。

  “闲杂人等退避!锦衣卫缉拿建奴奸细!”

  楼下传来高呼,又有一人大呼:“杀!一个都不许走脱!”

  听到暗号,朱延平握紧长铩倒持拖着,脚步轻快从楼梯而下,木质楼梯轻轻摇曳。何冲与阿九,也互看一眼,各自撤离。

  空荡荡的二楼上,青阳子轻轻一叹:“多事之秋。”

  “弟子无能,连累师尊了。”

  “某是镇海卫镇抚使朱延平,共杀建奴!”

  楼下传来朱延平的呼喊声,青阳子也不怪罪明秀,起身来到窗边,就见一伙人从北杀来,身后跟着一帮身穿便服的锦衣卫追杀。

  街道两侧的屋顶山,三三两两埋伏的弓手站起,对着突围的奸细放箭。而也有其他方向射来的箭矢,骚扰着屋顶弓手。

  青阳子看着眉头皱起,厂卫这么大的动作他竟然没收到风声,看前后大约出动了近百人。脸色严峻起来,魏忠贤统合厂卫的进度越来越快,他们在厂卫的人,已被清理、隔离的差不多了。

  明秀探头看着,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师尊,那朱延平武技……”

  咸阳楼前,便装锦衣卫站成两排封堵,而朱延平却独自脱离人群,背后家将何冲紧跟着。

  “杀!”

  暴喝一声,朱延平右臂提着长铩只是轻描淡写一记斜刺,一名冲在最前,伙计打扮的奸细前冲一跃,已经变了脚步,由正前方瞬息间挪了一步,一脚踩在墙壁借力,从朱延平偏右方向跳斩。

  这奸细神色厉然,跳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么同归于尽。

  而朱延平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斜刺出去的长铩如灵蛇出洞,冰冷的剑刃咬住这人肩胛,长铩仿佛挑了个草人一般,朱延平长铩上挂着这个人横扫,打翻另外两人。

  何冲猛喝一声,速度不减冲上去顺手一记劈斩,将一名刚被扫倒的奸细劈中左肩,双手持刀拉切,刀刃卡在脖颈骨缝,何冲双手握着刀柄一提,奸细头颅落地,一腔热血喷出,溅了何冲一脸。

  陈雄紧随其后,还是一怔,只见朱延平长铩槊杆弯曲,一杆七尺长铩犹如柔软的柳木条在手中飞舞,冲过来的七名奸细,一个个被他削去手臂,或者刺中大腿失去移动力。他,似乎没必要冲上去了。

  何冲武艺算不上多么的精绝,凭着一枪热血怒吼着,手中战刀劈砍,可以说是乱砍一气,将朱延平击倒的奸细进行补刀。

  “呃啊……”

  一名被朱延平斩掉右臂的奸细探出左手,挣扎起身要去抓刀,抵抗意志极强,忍着疼痛,嘴上发着一阵阵的怪声。

  朱延平一抖长铩,一枚射向他的箭矢被弹飞,抬起一脚将要抓刀的奸细踢晕,举目四处望着,刚才那箭可能是流矢,是抛射过来的。

  屋顶上的弓手大喝着指点,街道上的锦衣卫小校四周散开,搜寻放箭骚扰的奸细。

  二楼上,明秀双手搭在木窗上紧紧抓着,吞一口唾沫道:“师……师尊,朱延平武艺如何?弟子,弟子看不明白。”

  “寻常而已,只是力大,迅捷。”

  青阳子说着,与朱延平对视一眼,点点头不再言语。

  长铩在死亡的尸体上擦拭血迹,朱延平看着锦衣卫小校扑上来缉拿,一个个看着他的目光十分惊诧,以及恐惧。

  何冲喘着大气,站在朱延平面前,一脸鲜血:“家主,杀的痛快。”

  陈雄则如同朱延平家丁那样,站在一旁,他对外身份就是家丁。

  “某是东厂提刑千户刘廷元,多谢朱将军相助。”

  刘廷元四十多岁,外罩斗篷,身上穿着大红曳撒胸前是金织斗牛,头上戴着乌纱帽,拱手道谢。

  朱延平是从四品卫镇抚,有资格被称作将军,尽管他还没有获得制式将军号。

  说着,刘廷元抬头看一眼咸阳楼上的青阳子,轻哼一声,面向朱延平展露笑容:“将军助我厂卫,又武技绝伦,正该为国出力。某愿保举一二,为朝廷举荐良材。”

  摇摇头,朱延平道:“杀鞑子走狗不为别的,清理门户而已。刘提刑还有什么事情?”

  刘廷元脸色一僵,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打量着朱延平,缓缓道:“朱将军,切莫自误,不如多考虑考虑?”

  朱延平转身道:“初到通州,夜里出来家眷会担忧,告辞。”

  “慢!”

  刘廷元又露出笑容:“朱将军,你虽是镇海卫四品镇抚,可夜行带长杆兵刃,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你又杀了鞑子,虽是义举,多少也要走走场面,做个文档才是。这样,本官也好报功不是?”

  他背后东厂番子上前,围住朱延平三人。

  外围夜里游玩的人看着,敢怒不敢言。这回出来的不是锦衣卫,而是东厂的人。东厂,比锦衣卫还要凶恶,真真惹不起。

  青阳子眯眼看了看,轻轻一叹转身离开窗口。

  大开的一排窗户,传来朱延平的声音:“我住在康安堂,又不会逃遁,刘提刑有事尽可来找。告辞!”

  长铩在手,朱延平一瞪面前锁路的东厂番子,几人为难看一眼刘廷元,刘廷元目光阴沉不发表意见。

  朱延平迈步,染血的白袍血腥气弥散,这几名番子忍不住后退,朱延平穿过几名番子,回头对刘廷元露出笑容,握着长铩拱手:“刘提刑若来,某扫榻相迎。”

  刘廷元懒洋洋拱拱手,见朱延平扬长而去,握着斗篷一角狠狠一甩,转身就走,也不理这里的事情。

  一名东厂百户指挥着,搬运尸体、救治伤员,搜集兵刃及箭矢,随后撒着石灰吸血驱腥,打水冲掉,处理着痕迹。

  张家湾人流密集,夜里也是如此,围观的有官身的不在少数,当夜厂卫的飞鸽往来于京师,也有飞骑奔向京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