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
因为这奇妙构思而被黎升、龙寅多番夸奖的沈力，此时完全未能料到这失败的情形。
他一时沉默在一旁，心绪低落。
沈力却是忘了之前龙寅不露声色的提点。
龙寅此前对沈力讲的那研究过程可不是做无用功，而是对沈力的暗中提点。
可是他为了创造一枚符篆，汇聚天师台众多御法长老与弟子，且耗时十余年才完成。
期间，有多少次试验失败，才换得今日成功。
说这研究本身是为了令沈力对这方面多谢了解，也是为了令沈力警醒研究不是一日筑城。
龙寅看着沈力失落模样，心头暗叹。
这终究是个稚嫩的少年，哪怕事先有了提点，依旧不能如经验丰富的黎升这般转瞬开始调整自身的心态。
看着方才还因为灵力震荡而面色潮红的黎升，此时已是平复过来，龙寅微微笑起。
龙寅走到黎升身边，黎升抬头看向师父，眼神里略有不解。
龙寅却未开口说话，只是默默与之对视着。
师徒俩对视了一会儿，黎升才眼神又恢复清澈，抿起嘴唇看向沈力，似在憋着笑意。
龙寅这时也随之望去，眼角含笑。
还在心底自我反省的沈力却是未能注意到这一幕。
等他好不容易抬头看向两人时，已是黎升出声准备第二次试验了。
“师父，徒儿已经准备好了。”
龙寅板着脸回应道：“嗯，别再大意了。”
“是。”
一如前一次试验那般，黎升运起灵力输入至模具之中。
依靠墨渊铁对灵力的抗阻性能，黎升摸索着使这枚符篆在模具中慢慢凝聚。
嗡！
又是一声嗡鸣。
随着再一次灵光闪过，黎升红着脸坐倒在地，气喘吁吁。
歇息片刻，黎升发丝因汗水而贴在鬓角，却仍笑着抬头看着龙寅点了点头，其眼中神采奕奕，极为精彩。
这一幕沈力自然没有看到。
在刚刚黎升坐倒在地，明显试验失败时，才又提起一点劲头的沈力便再一次蔫了下去。
又失败了。
沈力开始在心里开导着自己。
毕竟这只是他刚刚接触符篆所产生的异想天开。
连之前黎升与龙寅对他的夸赞，也被沈力想成是龙寅刻意为之，对自己的磨练。
这般想着，沈力竟过了眼前的心结。
开始思虑该如何进行接下来的学习，自己的哪方面需要特别补足。
虽然这只是沈力的心里活动，只是他表露在外的神色却瞒不过人，被黎升、龙寅看在眼里。
方才沈力还是像离了根的蔫花。
现在他却变得神色如常，甚至面色红润显得气色不错的样子。
虽不知沈力是怎么过了心里这一关的，二人却已然明白沈力过了研究失败的第一道大关。
“哈哈哈哈哈……”
龙寅突然大笑出声，险些将沈力给吓到。
沈力愣愣看着大笑的龙寅和一旁浅浅笑着的黎升，不明所以。
还是黎升先笑着开口，道：“师弟，我们成功了。”
“？”
一旁龙寅停下笑声，笑问道：“如何？沈力。开心否？”
“？”
！！！
沈力如从睡梦中猛然惊醒，两眼大睁，不敢置信道：“不是失败了吗？”
“是成功了，师弟。”黎升答道。
沈力犹不能信：“成功了？可方才明明……”
“方才我已然感应到了符篆成型了一瞬，只是限于我自身修为，是才灵力无法将之维持，导致符篆崩散。又因我受灵力震荡，自身紫府道基急需稳固，所以瘫坐在地未能及时出声。”
黎升这里编了个小慌，并未如实告诉沈力真相。
事实是在第一次黎升以为失败时，受龙寅眼神示意已然回忆起了符篆成型的那一瞬。
后面的第二次试验，只是师徒二人给沈力演得一出戏罢了。
沈力这时眼眸渐渐亮起，面露惊喜道：“真的成功了？！”
龙寅来到沈力身边，拍了拍这位小师弟的肩头，道：“哈哈，当然是真的，你们第一次试验时便已经成功了。只是那一瞬实在太过短暂，连黎升自己都未能发觉符篆已经塑成罢了。只不过黎升毕竟跟我学习了许久，习惯了研究中失败已是常态，迅速调整了状态进行了第二次试验。”
黎升点头补充道：“没错，有了第一次失败经验。第二次我已然熟悉了许多，所以捕捉到了那一瞬符篆凝聚的时机。”
沈力咧嘴笑起，笑得极为开心。
这短短时间他心绪几番起伏，几乎要开心得落泪了。
不过沈力亦在暗暗自省。找书苑 www.zhａｏshuｙｕaｎ.com
之所以心绪起伏如此之频繁，还是因为他经验浅薄，自欺自哀所致。
以后再涉及这般研究时，他定然不会再如此不堪了。
不过现在嘛。
少年人，便应当恣意其性，意气致之。
所以这一刻，沈力笑得极为开心，挥拳舞动。
龙寅看着沈力这喜悦模样，笑道：“其实就算黎升失败了，未能凝聚出符篆也没事。沈力你这思路也算是成功了的，能够凝聚出符篆来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沈力不解问道：“老师说得我不太明白。”
黎升道：“师弟你想，方才我这两次使用模具，已经是在模具的帮助下积累了许多经验，这对于无法把握的初学弟子而言，不就已经是极为宝贵的吗？”
黎升这一解释，沈力才恍然明白过来。
“只是这模具制造还需费去不少功夫。不过，以后我太乙道宗的符篆教学却是要彻底革新了。既时，新出的教本上，当记上沈力你的名字。”
龙寅这般说着，眼中似看到太乙道宗全新符篆教学之景。
黎升听得更是心中羡慕不已，这位沈力师弟如今必然是要在太乙道宗留下名字，受人敬仰了。
他又想了想如今自己，不由笑起，对沈力道：“恭喜师弟。”
沈力却是羞红了脸，连连挥手：“不好、不好，这其中还有老师与黎师兄功劳。”
龙寅嘿然笑道：“想法是你想出来的，我们只是为你试验而已，你当记一笔，无需推辞。”
“师弟自是受得如此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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