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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是万界公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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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来客

  大家互相瞪了一会儿,唐福禄身后的师弟道,“师兄,这群人不是武者么,怎么能在空中来去自如了?而且也非修士那般御剑而行……”

  唐福禄也摸不清是怎么一回事,想了想,“喂,那群武者,你们,圣武堂的?”

  董浪他们互相看了看,从面前这几人穿着来看,应当是来自天门宗的修士了。

  董浪上前,“几位修士今日造访我圣武堂,不知有何事?”

  “造访?呵,你误会了,路过而已,我等一介修士,没事儿造访你圣武堂作甚。”唐福禄一笑,“不过今日我等路过,倒的确有事要问一问你们。”

  “请问何事?在下乃圣武堂新任堂主,定知无不答。”董浪颔首作礼道。

  一听面前这人是圣武堂的堂主,再看他那颔首毕恭毕敬的样子,唐福禄目光又扫向其他武者,在他眼中,这些武者,可真是歪瓜裂枣了,“我天门宗修士,唐福,据说前不久在河阳城出现过,我们现在在找他。”

  “死了。”董浪说。

  “嗯?”唐福禄几个修士眼睛一瞪,啥?

  “死了。”董浪道,“当日城里闹怪,唐福修士仗义出手,然后被怪给咬死了。”

  唐福禄眉毛一竖,“小小武者,居然敢胡说八道!”说着扬起五叉手掌咣的一声扇了董浪一个大嘴巴子,董浪身子如条死狗一样被打翻滚出十米开外重新爬回来大叫——“哎——君子动口不动手,怎么两句话没弄明白就要打人了?”

  其他武者见堂主被打了,一个个怒火冲天,但忌惮修士,敢怒不敢言,却都朝前一步,做好了拼死战斗的准备。

  “师兄,注意影响。”唐福禄身后师弟道。

  唐福禄看了看周边,平复了情绪,然后缓缓道,“一名修士死在了河阳城,你等为何不上报天门宗?我师弟尸身何在?”

  “你这人就不讲理了,河阳城每天都有人生老病死,难不成我圣武堂就是处理后事的?”寂寞无双在董浪身后,早就火气大了,当即朗声回应。

  “哦?”唐福禄一愣,他没想到居然还有武者敢当面反驳他,“你叫什么名字?”

  “老夫寂寞无双。”寂寞无双道。

  “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还在武馆里混?是不是天残啊?”唐福禄道,他身后的修士都笑了起来。

  “残倒不至于,现在是一名武者也罢,但至少现在还活着,不像有些修士,都不知死哪儿去了。”寂寞无双道。

  唐福禄眼睛一瞪,一抹杀气闪现,“你再说一遍!”

  “残倒不至于,现在是一名武者也罢,但至少现在还活着,不像有些修士,都不知死哪儿去了。”

  唐福禄回头道,“好好好!居然真的重复了一遍!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武者!”

  他身后的几名修士嗖的一下冲了上去,圣武堂的其他武者丢下寂寞无双就跑进了堂内,还从里面把圣武堂的大门反锁上,然后趴在围墙上准备观战。

  于是原本十三打五的顺风局瞬间变成一斗五的大逆风,寂寞无双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境吓了一跳,心想这圣武堂都什么风气啊……但此时骑虎难下,索性一咬牙一跺脚,然后开始脱上衣,口中正要喊出那左青龙右白虎的口号之时。

  萧楚坐在一个老头儿的牛车后面,铃声叮当,老牛漫步,自郊外回来,刚好赶到了现场。

  “萧兄弟,你来的正好!危急关头至少还有你和我并肩!”寂寞无双大喜,“看来我寂寞无双并不寂寞!”

  萧楚看这架势基本已经明白了,又是这种街头小打小闹的事情呗。

  那唐福禄一声冷笑,问萧楚,“你是谁?做出头鸟是不是?”

  萧楚没理会这家伙,而是对寂寞无双道,“寂寞大哥,按照姓氏笔画,你是复姓,笔画最多,所以萧某其实缺你一张卡牌的,这就给你,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要记住你并不寂寞,咱们圣武堂是你有力的后盾。”

  说完,萧楚将最后剩余的一张卡牌塞入寂寞无双手中,在他手上拍了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牛车绝尘而去……

  寂寞无双看着远去的牛车留下的尘土,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而后叹了口气,低头一看,那金属卡片上布满了各种奇怪的纹路符号,而反面刻着两个大字“气遁”!

  气遁?!寂寞无双莫名其妙。

  若是以前,以寂寞无双的能耐,是根本无法做到和卡牌心灵感应互相沟通的,自然也无法使用这卡牌,但此时,在吃了一颗那药葫芦中的药丸之后,境界突飞,已经开始对这卡牌有了感知。

  他感觉到了这张小小的银色金属卡片中,蕴含着一股不断跃动的力量!

  此时那四个修士东南西北站立,将寂寞无双围在中间,看来是要四个打他一个了。

  寂寞无双闭上了双眼,手中的那张卡牌,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一张卡牌,而是一股与他合二为一的力量!

  这力量,令人震怖!

  四个修士眼神一交流,正要射出手中的剑,突然见中间那寂寞无双虎躯一震,浑身一哆嗦,扎出一个巨大的马步,只听轰的一声,围绕着寂寞无双胯下的一圈灰尘飞扬而起。

  众人皆是一愣,唐福禄道,“什么声音?”

  却见四个修士都捂住了鼻子,空气原本是无色无味的,此时,这里的空气,开始变得雾蒙蒙的。

  唐福禄闻到一股清新脱俗的恶臭,连忙捂住了鼻子。

  寂寞无双面色憋的通红很很难受,气遁!再次轰的一声!比上次轰还大!寂寞无双整个人都原地跳了一下!

  周围的空气,更加的浑浊、灰蒙、黯淡,乃至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人们捂着鼻子大喊大叫,而在寂寞无双周围的那些个修士,只觉得这味道简直能毁天灭地,而眼前一片黑暗,内心更是大惊恐!

  唐福禄掩着口鼻气都上不来了,连声叫骂,“这他妈什么屁!这他妈什么屁!简直是有辱修武之道的斯文!”

  黑暗,逐渐散去,众人这才看清,那寂寞无双坐在地上,嘴紧紧地抿着,不说话,脸颊有些红。

  “你坐着干什么?!滚起来!简直是恶心!修武之人不以武道论成败,居然当众放屁!恶心!”唐福禄骂道。

  寂寞无双摇了摇头,“不可不可!不能起来!”然后很无辜道,“坐着还能堵住,起来的话,怕是得冲出去。”

  “什么意思?!”唐福禄没听懂,周围老百姓的指指点点让他恼羞成怒,火气已经上来了,“我他妈让你起来!”他冲上来一把扯住坐在地上的寂寞无双,往上一提。

  然后,寂寞无双整个人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人们从后面看到,他的深厚居然冲出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这后坐力大的惊人,寂寞无双双脚已然离地射向远方,转眼就遁走的无影无踪了。

  老百姓、修士,都惊呆了……

  圣武堂趴在围墙上观看的武者们,嘴巴都张得大大的。

  唐福禄动作一直僵持在那里,良久,“师兄!师兄!”

  唐福禄回过神来,顿了顿,“我突然想起来,下个月就是师父的寿辰了,我们去青山后面给他老人家采一颗千年人参做寿礼孝敬他老人家吧。”说完就要走。

  “可、可是,这里……”

  唐福禄回头叫道,“可什么是,这什么里?!还不快走?不要打扰河阳城老百姓安逸的日常好不好?!”

  修士会意,都跟在唐福禄身后要离开。

  圣武堂的大门突然开了。

  “又要干什么?!”唐福禄头也不回叫了一嗓子。

  一群武者站了出来。

  董浪摸了摸脸上的巴掌印,笑道,“修士慢走,我等都想要试一试。”

  “试什么试?不好好练武,跑出来干什么?!知不知光阴宝贵啊?!”唐福禄回头又叫了一嗓子,这一回头。

  他看到,圣武堂的十来个武者,手中都拿着一张金属片片,眼中流露出不怀好意的光芒。

  萧楚坐着那顺路的牛车,路过了苏宅,刚好下车回家里看看娘子。

  还没进门,就感觉到今日这苏宅之中,似乎多了几分陌生的力量。

  他没有进门,万一有个什么事,也得见机行事。

  于是萧楚在大门口一块石头上悄咪咪蹲了下来,天冷了,冬天马上就就要来了,手寒,他将手揣进了宽大的袖筒里面,猫着腰蹲在那儿,天寒,鼻子也冷,他哧溜吸了一下鼻涕。

  苏宅中,的确是有陌生人来了,但并非来捉拿银月一点红的人,那些人还在路上呢。

  堂屋内。

  苏伦雪,正在和两个男子低声交谈,彤儿则在堂屋门口,拿着刺绣绣花,却是在为她家小姐把风呢。

  “那日神龙城一别后,四处追拿风声太紧,我等商议一番后,便去了万界西南的边陲,只因火字军残存的旧部,在西南的山中新建了据点,陆小姐,您猜猜,有多少人马?”山羊胡男子道。

  苏伦雪看着他们,山羊胡男子抬起手掌,五个指头,“五千,而且最低也都是修士以上的,多数是火字军的旧部回归,也有新丁加入。”

  “张大哥的意思是……”苏伦雪沉吟道。

  “我们都已经商议定了!”山羊胡男子道,“不说东山再起,火字军没有称王称霸的野心,也不提昭雪东林之冤,因为死去的先烈再不会复生!只愿,复仇!”

  “是的,”另一个黑袍男子起身,“眼下这些火字军的旧部,有太多人的亲朋好友,乃至骨肉亲人,当年都被那颠倒黑白的冤屈折磨而死,眼下这些人重新凝聚西南边陲,只因复仇的火种在他们的心中尚未熄灭!而我们商议,这为火字军蒙冤而死的先烈所复仇的军团,若要起事,我等唯马首是瞻者,只有你——陆成天的妹妹,名慑宗门的银月一点红,陆真仪陆小姐!”

  黑袍男子话音一落,苏伦雪却摇了摇头。

  “陆小姐,您是火字军陆副统领的亲妹妹,更是火字军高层将领在世的唯一一个亲人,若不是你,谁还有资格,又有能力统领这新起的军团?”山羊胡男子道。

  “我倒没有想这些,”苏伦雪起身,走到窗口,看着外面,“只是……我的心,现在已经趋于平静,这些事情……”

  “莫非陆小姐真的让那血海深仇就此抹得干干净净?”山羊胡男子很激动,“若如此,当初您为何于神龙城劫狱出手相救?!”

  “那只是尽我能力所及,毕竟,你们当年都是我兄长的部下和……弟子。”苏伦雪垂下眼帘,“这么多年,我银月一点红,手上也是沾满了仇人的鲜血,但终究得有个尽头,仇恨自然未了,但是……我不想再连累身边的人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苏伦雪想到的,是跟随了她这些个年的那些手下,彤儿、阿才、苏长贵……哪个当年不是刀口舔血险些连命都没了,好不容易当年一起的人,现在都还保全着,如今若再起风云,怕只能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兴兵起事,谈何容易?且不说宗门背后的神庙恐怖如斯的势力,单单万界宗门联合起来,怕也会将西南边陲那几千人马绞杀怠尽了吧。

  作为一个杀手,隐入敌围,取仇人首级,或可活命归来。

  但大张旗鼓兴兵讨伐,最后,所有人都活不了。

  见苏伦雪如此态度,来客也心知肚明了,自然无法勉强,唯有道别,临行前山羊胡男子道,“陆小姐,我们都盼着您能够带领我们新义军军团,若有朝一日您想通了,我们随时恭候!”

  行礼作罢,山羊胡从袖口掏出一个信封,“这里,是一份名单。”

  “名单?”苏伦雪一愣,也是万万没想到,看向那信封。

  山羊胡点点头,“陆小姐,当年您以银月一点红的身份,寻了很多宗门人士的性命,但当年致你兄长惨死的罪魁祸首,依旧还活着,只是你不知罢了,如今我将他们的名字带给你,在下总认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兄长之仇亦然,望陆小姐保重。”

  言罢,二人出了门。

  那信封放在八角桌上,苏伦雪缓缓抬手,拿起。

  她的身体突然抖动起来,拿着信封的手开始攥紧,信封的纸皮发出嘎吱嘎吱的扭曲声,她紧紧咬着牙关,已经很久未曾涌起的铺天盖地的悲伤,和无法消融的仇恨,在她的心中,再一次汹涌起来……

  苏宅大门外。

  “想不到这般血海深仇,陆小姐就能这样罢了,真是想想让人心寒啊……”黑袍男子道。

  “是啊,我将那名单给她,也是希望能让她重新振作起来……”山羊胡男子叹了口气,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可是你说,到底是为什么?这般苦大之仇恨,究竟是被什么化解掉的。”

  “我想,恐怕是爱。”黑袍男子道,看向天空,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沧桑,然后又看向山羊胡,“爱,能化解一切仇恨。”转念一想,又道,“你说,会不会是陆小姐如今成了亲有太多牵挂的缘故,所以让她再不思寻仇之事?”

  山羊胡一愣,一拍大腿,“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杀了陆小姐的丈夫,逼她重整旗鼓?!如果这样,那我们岂不是……”

  “哼!血海深仇在先,你我二人性命何足挂齿,若是能除掉陆小姐的家室牵挂,便是陆小姐杀了你我又如何?!只要能让她重回银月一点红的英姿,而不是在这小城中等死终老!”

  “嗯……那么,我们现在就去找她的丈夫,然后把他……做掉?”

  “没错!虽说滥杀无辜不对,但大义当前,一个小民的命何足挂齿!”

  “好,我们现在就去找到她的丈夫,然后神不知鬼不觉把他做的干干净净!”

  二人说完,目露凶光,正要往前,余光感觉到门口石头上蹲着个人,一回头,顿时吓了一跳!

  “你、你是什么人?!为何偷听我们说话!”二人大喝一声,心头却大惊悚,这家伙悄咪咪蹲在这儿多久了?为什么刚才居然没有看到?!

  石头上蹲着的男子,双手揣在袖筒里面,听到这两人刚才的交谈,微微张着嘴巴,目瞪口呆看着他们。

  然后这男子哧溜一下,吸了一下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