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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案子后续

午后,一场难得的倾盆大雨不期而至。

北桥的最后一具尸体被运走掩埋,浓郁的血腥气只能靠自然风驱散,浸血的地面则在磅礴大雨的冲刷下流进河里或者漏到地下去。

外面雾雨蒙蒙,窸窣声不绝如缕。所有人齐聚祭塔,分散在六层。

顶层,众目睽睽之下,罗余在割腕放血,表情痛苦。

昨日在黑暗森林圣树旁放血的口子还没愈合,一道厚厚的血痂在左手手腕。

今日,却是割在右手手腕,不知详情的人乍一看这两道伤口,铁定会以为罗余是自杀未遂者。

一口白瓷海碗装满了红色的血浆,连逸族长细心端着手掌心,浑浊的眼珠子里满是欣喜的热意,独臂颤巍巍地把碗凑到嘴边,抿了小口,传递了下去。

画面委实有点诡异。

罗余看着众人依次喝他漏出的鲜血,心里不太舒服,侧身偏头望向露台外面。

这便接到第二个海碗了……

直到有明显晕眩的情况发生,罗余手扶额头,翻转手腕,上药,止住手腕伤口的流血。

“族长,不知道够不够……”

连逸刚从楼下端着空碗上来,先前装满血浆的白瓷海碗此刻却干净地像是用水冲过,显然是最后一点沾着碗壁的血也被舔掉了……

他闻言赶忙回答:“够的,够的,我们是够的。”

言下之意是,恐怕分不了精灵族的战士。

“喂,我的族人呢?”奥黛金“虎视眈眈”,似乎一言不合便要扑上去咬罗余。

罗余思忖片刻,硬着头皮说:“明早我再放碗。”

“哼!”她算是默许了。

接下来的功夫,等雨小后,任务在身的人继续出去完成善后工作,空闲的人则各找位置埋头休憩。

罗余坐靠在通往露台的台阶上,回望趴在桌面呼呼大睡的疲倦的人们,鼾声如雷。

角落还七躺八歪着不少战士。

鬓角的发丝随风飘起,浮到眼帘前。

他在思考,年三十晚的士上,他所遗漏的细节。

刀疤男的有意闯入,“善意”提醒,按照他的推论,那晚的的士上应该还有什么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点,所以他才上门告诫自己不要好奇,不要多嘴。

回忆起他告知汪明临的信息:便当不是师傅放下的,换言之,司机在撒谎,碎尸的行李箱很可能在那辆计程车的后备箱。

其实,也就是这些。

“唯一能发散的或许是便当的出处,当时所想的仅到‘便当是前座之人在离开车子时所留’的程度,如果深究下去……此人应该是在我前面下车的,不然司机师傅不会留着这便当在前座上。”

“也就是说,那人和司机师傅在我上车前曾在路旁……边吃便当边聊过天。”

“而在神秘客人吃完便当放在前座离开时,司机并没有提醒他带走,是怕还是惊慌?”

“再看神秘客留下便当的举动,很有可能是以为司机不会再接客人?而是去完成他交代给司机的任务?”

“就此,似乎可以认为,吃便当的神秘客极有可能是将装满碎尸的行李箱放在后备箱的人。”

“或许这就是刀疤男受命来提醒我的原因,如果借此再往下发掘,便有更多的线索。当晚我探头看过前座的便当盒,是东兴便当,便当店和停车的点必定很近,而离我等车的地方最近的一家东兴便当店就在不到一千米的小路里,其余几家都是在十公里外的不同方向,可能性不太大。”

他能知道这家便当店还是因为以前和陈晨一起来吃过几次,味道不错,价格实惠。

“小路里头不一定有监控,但便当店和附近店面的外面有可能会有监控,如果能调取出年三十晚他在等车前半小时的监控录像,想必会有收获。”

“再或许,能清楚知道小路里的便当店,神秘客就住在附近?”

罗余双手枕着的头微微摇动,这个结论站不住跟脚。

盯着屋檐碎瓦的积水,天空还在下着的毛毛细雨落在其上,像是起了层毛糙的鸡皮疙瘩,他喃喃自语,“不知不觉,竟推到了这种程度,如果我明天将这些说出去,刀疤男再见我就不会有这次的好脸色。”他在心里自嘲。

难得享受了一个清闲的下午,直到沉入睡眠,返回现世。

罗余和西点店的女老板请了半天假,专门跑到警局和汪明临将昨日的口供重新录了一遍。

“就这些吗?”

“嗯。”

“我还以为你能回忆起更多的细节,”汪明临端着冒着热气的咖啡,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坐在罗余对面,眉头紧锁,干瘪的皮肤褶皱在一块,“哎,昨天黄昏回来,我就派人去调查那辆的士,却发现那何姓司机竟和计程车一同跌落到了山崖下,车毁人亡。此事……我总觉得不是普通的事故,实在过于巧合,手脚如此爽利……”

说着说着,汪明临似乎察觉到向一个外人透露这么多信息不太妥当,便轻笑一声,嘬了口咖啡,打个圆场,“说得远了,谢谢你了,罗同学,专门费心再跑一趟。”

罗余握住他伸过来的大手,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路费报销吗?”

“噗……”汪明临差点没把嘴里含住的咖啡喷出,“这个我私人出给你好了。”

“谢了!”罗余也不推辞。

走出警局的宽阔大门,外面霁日和风,草木欣欣,可他的心情却没那么轻松。

罗余还是没将昨夜在黑梦里的猜测和盘托出,只是把昨日说的重复了一遍。方才在经过陈天得旁边的时候,那个男人给了他一个别有意味的眼神。

“那个中年司机师傅就这么被当做弃子了,哎,说起来,还和我有直接的关系。”他相当苦恼,既内疚于自己说出的话导致这么一个结果,又对敌人的手段深感无力。

人家对自己没有采取极端措施的理由就是不想暴露陈天得的背景,显然,在他们看来,陈天得要比他重要得多。

“没必要冒着暴露重要棋子的风险而将我这个微小的高中生推死。”

努力选择忘掉这段不愉快的经历,罗余顶着太阳的暴晒,直接走回到上班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