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小区。
方羽平时雷打不动地坚持着五点二十起床的习惯，近乎于形成了准点醒来的生物钟，很少像今天一样，睡到六点才起床。
不过即便今天是期末考试，破天荒偷了个懒，他也在起床洗漱完毕后背了三十分钟的英语单词。
天已经完全亮了。
桌上盛着满满一盆小米粥和五个剥好的鸡蛋。
这两年方羽起床起得早，方启达起得更早，为了给儿子节省时间，他总是在方羽醒前的二十分钟也就是五点准时将粥饭做好，之后才睡个短暂的回笼觉。
对于从事体力劳动工作的方启达来说，这是个不小的任务。
方羽很快将食物席卷一空，随手放下了记满各科小知识点的纸片，摸了摸半饱的肚皮，准备出发。
本该去上班的方启达则是从卧室中走出，绕着饭桌走了一圈，神色欲言又止。
又转了一圈。
再转一圈。
最后方启达终于忍不住，他咳嗽了一声道：“小羽啊，昨天老爸从庙里求了个幸运符......是个老和尚，看着挺靠谱，据说很灵，每年不少高考生都排着队求，你要不要试试？”
老和尚？很靠谱？
这就是传说中的越老越值钱？方羽神色古怪。
“好吧。”方羽接过来硕大的圆柱形幸运符，艰难把它塞进裤兜里，“我走了，老爹。”
“去吧，加油好好考。”方启达端起盛着咸菜的碗往嘴里送，“千万别紧张，也别有心理压力。”
喂喂，老爹你没发现小米粥有点咸吗，紧张的是你好吧！方羽在心里吐槽。
方羽走出家门，默默看着儿子背影的方启达则端着一碗咸菜，看起来有些茫然。
其实方羽也知道方启达在紧张什么，因为他说过好几次要在考试后给他们一个大惊喜。
有期待，自然也就怕失望。
所以才会紧张。
大惊喜，能有多大？
是进步几个名次，还是十几个，又或者是二十个？
再远的，方启达也没敢想。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一直很努力，也比谁都渴望进步，所以他更怕的是，如果这次方羽没有取得进步......
万一受不了打击，一时冲动之下，跑出去喝了几瓶啤酒，然后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像醉鬼一样扯着嗓子对着天空瞎喊，碰巧被高速行驶的卡车不小心撞到，最后穿越到异世界或者古代再也回不来......
这种案例方启达在网上看过很多啊！
所以也不能怪他脑补。
方羽下楼走了几步就开始大喊：“徐洋！”
很快，三楼的窗户打开，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大声回道：“小羽啊，徐洋马上就下去！”
“好嘞阿姨，我不急。”
没过多久，徐洋就从楼道口出来，一边小跑一边气喘吁吁地道：“稀客啊，好久没见你不去上早读。”
“哎，你裤裆怎么这么鼓？”
“是裤兜好不好......里面装了幸运符啦，老爹非要我带着......”方羽老脸一红，很快跳过这个话题，“走咯，去喊李先扬。”
这幸运符的形状，也太不佛系了吧......
很快，另一栋楼的李先扬也被两人用同样的方式喊了下来。
“哎，方羽你裤......”
“裤你个头啊，动作快点，公交要来了！”
公交车上三人并肩站着，很久没这样一起去上学，感觉还挺新鲜。
有一个变化是，以前都是成绩相仿的徐洋和方羽会在考试前聊一些学习方面的事情，李先扬保持缄默不言。
这次却是外表高冷长相正太内心中二的李先扬率先开口：“方羽，准备得怎么样，目标如何？”
“目标嘛......”说起来，好像方羽自己从来没提过这个话题，成绩突飞猛进后，倒一直都是周边的各种猜测。
不过方羽也没有瞒两个死党的打算，此时很认真地说：“年级前二十吧。”
噗——
这句话一说出来，正在努力解决一杯豆浆的徐洋直接喷出来一股白色液体。
“多少？！”
“前二十啊。”方羽掏出纸巾递给目瞪口呆的徐洋，一旁的李先扬则是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目前你的数学和物理很强，总分完全可以增长一百分。”
“而且你的英语也好像有了不小的进步，综合以上因素，冲击年级前二十并不是不可能。”
“我靠，那岂不是能拿到逸夫奖学金？”徐洋神情变得十分古怪，“你们俩要是都进了逸夫榜，那十五班可就出名了。”
“一人五千块哎，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吃饭，我要吃汉堡王！”
“找书苑 www．zhａoshuyuan.com好！”对此李先扬自信满满：“没问题，而且我这次一定会进年级前十，吃十次都行！”
其实他倒不是全为了前十的一万块奖学金，最主要的原因是不想被方羽超过，这才是重点！
毕竟三人从小一起长大，都是徐洋和方羽保护相对瘦小的李先扬不被欺负，后者则是在学习上全盘帮助两人，分工十分明确。
所以习惯了这一点的李先扬在方羽不再找他问题后感到极其不适。
或许这就是在小伙伴前的尊严吧......
“对了。”对奖学金话题始终保持沉默的方羽突然开口问道：“沈齐和陆洲跟年级第二十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多大？”李先扬眉头一挑：“是挺大的，他们俩一个高一就拿到了京都大学的保送资格，另一个在高二拿了数竞金牌，只要高考上一本线就能进北华数学系。”
“我意思是不论竞赛，单说分数。”方羽若有所思地道。
“分数的话......”李先扬回想了一下，继续道：“分数的话，差距就没那么大了，顶多也就二十几分的差距，不过能考到680分以上的话，每前进一分都是不小的挑战。”
“沈齐陆洲他们俩能保持在700分左右，不过据说这次出题的难度挺高，所以我才说有信心进前十。”李先扬不动声色地装了个币。
“这就好。”方羽说了一句意味难明的话，嘴角扬起微笑：“到站了，要开始了。”
“第一战是语文，呵......”
总觉得此处该有BGM啊，方羽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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