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言一眼扫到的人，身上不禁一阵发冷，互相交头接耳，不太明白这年纪轻轻的制片人到底怎么回事，一来没说几句话就要开除人？开除谁？
每个人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不少人开始后悔了，往日不该欺负保强，冷言冷语基本都说过风凉话。
“都滚都滚，看什么热闹。”康导哑然失笑，连忙挥手让围观的人走开。
“别啊，保强走的真正原因是他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我觉得有潜规则能力的应该就在这一圈人中间。康导，让保强来认人，我说了，今天一定要开除几个人。”王言拦住康导的动作，极为严肃地说。
康导愣愣地看着王言，眼神有些飘忽，他不清楚王言是借题发挥，还是真正想挖出剧组的毒瘤。对于潜规则这种事，只要不是明面上的，他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在江湖，有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会儿，保强穿着不太合身的绿色军装出现了，脸上还带着妆。
闻讯赶来的蓝龙跟着，他有心想劝说一下，潜规则这种事可大可小，没必要闹到人人皆知。可到了现场一看，没辙，这完全就是一立威的架势。
蓝龙聪明地闭了嘴，连泡妞的本事都要用权势，像他这种老牌文青自然看不上剧组的寄生虫，如果王言有能耐处理掉，倒也算是为民除害。
刚才围了一圈的人，现在老老实实站成一排，没办法，王言说了，如果不想站着也行，马上结账走人。
剧组赚钱的多数工种都是按照时间计算的，要是片子杀青现在走人也算值，但这才刚刚开始，没人愿做个傻子。
这群人中，有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有人涨红了脸极其委曲求全的模样，还有根本不当一回事的嘻嘻哈哈。
为了不给人留下仗势欺人的把柄，王言必须营造道德制高点，他站在队伍前，简单通报了保强昨夜离开剧组的原因，也说明了要开除的类型，痛斥这种人给剧组带来负面效应，清除害虫是理所应当的。
“保强，你听谁说的话，一个个指出来。”
王言轻飘飘地手指一一划过那排人。
王言的手指像是有一指禅神功，被手指滑过的人个个身体很不自然地扭动起来。
保强刚抬起头，一看好多双眼睛瞪着他，他立刻低了头。
王言瞥到排在队伍最左侧的有两个男子，一高一胖，眼神比其他人内容更丰富，恶狠狠地瞪着保强，感觉很想一口吃了他的凶悍样。
估计就是这俩混蛋了，王言背过身面对保强怒喝一声。
“许三多！”
保强立刻条件反射地笔直站着，挺起胸膛，目视前方。
王言踱到保强身旁，对着他耳语：“许三多认为有意义的事是什么，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保强迷茫的眼睛渐渐变得通明。
王言拍拍他肩膀，走到队伍的最右侧。
“是他吗？”王言故意从右侧开始点人头。
保强摇摇头。
那人紧绷的脸明显一松，有种劫后余生的兴奋。
王言笑笑，这家伙保不齐也是个爱好者，只不过这次没犯事。
一个一个轮番点名的压力，明显比直接指认更大，更何况还有不少同事围观着。
每一个还没被点到的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保强下一声喊就是他……只有那俩家伙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呼吸声变得异常急促。眼看前面一溜人个个都被保强否认，他俩开始犹疑不定，不清楚保强听到的是什么时候的事，万一不是自己呢，他俩心中多少有点侥幸，期盼前面最好有替罪羊。
终于轮到最后两个了，不但围观群众精神紧张，连王言也有点小兴奋，像是猫捉老鼠的游戏刚结束一般。
“是他吗？”王言继续问。
保强犹豫了下，避开直视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围观众人轰然一乱，纷纷谴责那人。
那人铁青着脸勃然大怒：“保强，你胡说什么！”
保强昂起头，提高了声线：“就是你，我亲耳听到的。”
王言不等他们继续吵，指着最后一个：“这个呢？”
保强梗着脖子嚷道：“他也有份！”
“保强，卧槽你祖宗，你瞎说什么啊，我是这种人吗？”
“王八蛋，我跟你有仇啊……”
那两人气势汹汹地挤出人群，撸起袖子找保强理论。
康导没说什么，只是轻微地摇摇头，这两人在剧组勤勤恳恳，平日干活也算卖力，不过导演不是管家，对于他们的私下龌蹉还真不了解。
保强在这身高体壮的两人面前，像个没发育的小孩子，在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抢白中，找书苑 wwｗ.zhaoshuyuan.com根本抢不到说话的机会。
王言不等众人反应，拉开保强，一抬腿，噗噗两脚，正中那两人心口。
两人被踢得翻了个跟头，幸亏都是草皮地，王言又没有使什么力，不至于会受伤。
“我骨折了……”一人躺在地上装傻。
另一人也机灵地捂住胸口：“……我心脏病犯了！”
王言一拍额头懊悔不迭，真想痛殴他们一顿，早知道刚才就该真踢点伤。既然你们耍无赖，那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摄影师在吗？”王言高喊一声，“拿起机器拍下这两家伙的丑样。”
摄影师迟疑地看了眼康导，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听王言的话操作起机器。
众人一闪而空，纷纷远离那俩家伙。
“走开，拍个屁啊！”
“别拍我脸……别拍我脸！”
那俩货拼命用胳膊用衣服遮住脸面，说骨折的动作灵活得像猴子，说心脏病犯了的左闪右避，完全顾不上要跟保强理论要验伤的事了。
摄影师拍好素材，收起机器。
康导勉强咧咧嘴：“行了，让他们走吧。”
“行了，滚蛋吧，丢人现眼。”王言拍拍手，轻蔑地看了还坐在地上的两家伙。
《士兵突击》剧组这一闹腾，整个拍摄基地都轰动了。
“听说了吗，那小子说谁敢潜规则要让谁吃官司呢！”
“呵呵，也就说说而已吧，这种事谁没见过。”
“不是啊，他们剧组改签了合同，上面有专门条文的。”
“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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