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铎听见纳尔的言语后一怔。那骨子中决然...好似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在乡下土生土长的少年。
更像是森林里长大的野兽。
不过他也是一个果决的角色,手上的火球瞬间朝着杰农的脑袋轰去。
可这时,一连串的咒文从一旁的安尔口中快速而准确的蹦出!
是的,二阶【缠绕术】。虽然他自己不会使用,但并不代表他没在埃德老人的藏书上看见过这个法术。
但是,敢去干预其他魔法师的法术,安尔也明白可能会付出多大的代价。可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哪去管什么后果。
缠绕在两人身上的藤蔓这时都瞬间松开。一根根细密的灰黑色藤蔓,快速抖动。在杰农的头上紧紧地连结在一起,结成一个简陋的盾墙。
火球在其上悍然爆开。烈焰瞬间吞噬了木制的盾墙,但第一时间内,那毁灭的伤害也被应急的防御堪堪挡住。
两人被巨大的冲飞出去好几米。虽然狼狈,但短时间内并没有什么大碍。
贝克铎不知道的是,在他手中捏着火球胁迫纳尔时。他身后那个带着眼镜的少年对着不远处的同伴,认真地点了点头
安尔的身体这时在地上抽搐了起来。头疼的仿佛要裂开,他的双耳流出两道清晰可见的鲜血。
以自身的魔力去干预对方魔法师的施法,即便是与对方同阶,也是极为危险的举动。更别提他此时不过一阶。
若不是那位绿发少女施法者此时已经晕了过去,若不是他本身是植物亲和体质,以及种种可能的好运气。
安尔此时便会在剧烈的反噬之下变成一个大脑重度受损的“智障。”
只有安尔自己知道,自己之前对着纳尔宛如笃定般的点头。只不过标志着,自己有一点可能没事罢了。。
腥臭的血液混着泥土从安尔的嘴巴里吐出了。大脑极端的疼痛让他不得不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好像就要把它咬断。
不过这时他的内心竟然有一些些轻松,接下来就看你了啊。
而战场的另一边。贝克铎刚想再对倒在地上的两人做些什么。
一柄飞剑带着疾驰的破空声就已经到了他的身前。
叮!
蓝色的屏障他面前瞬间展开,但在撞击之后应声而碎。一柄猎牙剑掉在了地上,而贝克铎左耳上的一只耳环也在此时自动裂解成粉末。
三阶的能量屏障一击而碎嘛?
转瞬之间,又是一柄飞剑。
叮!贝克铎右耳上的蓝色耳环也化为齑粉。
可这时,少年的脸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
“啊!!!”贝克铎暴怒地咆哮道,双手各带起一层浓郁的火焰
【离炎之墙-双幕】!
这样快速地释放魔法是在压榨自身的生命精力,但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斑斓锤。
纳尔的左拳带起一阵劲风,直接穿过两层厚重的火焰之墙,把贝克铎的衣领一把抓了过来。
施法者受到强烈地干扰,火焰魔法瞬间消散。
贝克铎的兜帽在此刻落了下来,露出里面的样子。他一头淡银色的短发,五官精致,在嘴角下有一颗黑痣。
而纳尔的表情淡然,看不出一丝情绪。
但那力量爆发下的右拳,对着这副英俊,扭曲,甚至惶恐的脸。
狠狠地砸了下去。
贝克铎的身体在空中旋转,旋转,倒飞......然后重重地落在土地上。
在此前的一直负手于后,神色淡然,甚至连自己的真面目都不想给别人看的贵族少爷。
在这个时候,血液和泥土糊满了他的脸,与他口中肮脏的泥巴种并无两样。
他躺在地上,不知为何地大笑了起来。一团火焰在贝克铎的右手上凝聚。这是他今天最后的魔力了。
手上的火球向着纳尔他们此前放在地上背包飘然而去。
火球爆开,他们背包里的东西,包括那只灰岩暴熊的骨骼都在短暂的燃烧后,变成了残骸。
见此状,纳尔就要向贝克铎的跑去,他意欲继续“补刀”
安尔出声制住了他:“算了,他已经昏过去了。”
安尔从地上痛苦地坐起来,声音里有些抽搐。“你带着他快走,考试外围看守的职业者一定快来了。这里一切交给我来应付。”
纳尔怔怔地看着面前同伴,后者拼着脑袋里的剧痛露出了一个笑脸。
呲牙咧嘴,难看至极。
“我们...还要赢下这场比赛!”
“好。”
少年收拾好自己的武器装备,背起受伤的杰农,带着同伴的祈望。向着前方走去。
他没有去管身后的安尔如何,既然对方让他应付一切,他就会相信同伴。
同样的,他不会辜负同伴的信任。所以他会拿下这场比赛,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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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纳尔走后的半个小时,仍然靠坐在树上不能动弹的安尔拉动了自己口袋里的红色小球。
五分钟后,一名黑衣法师和埃德老人来到了现场。
名为谢尔特的中阶法师一看现场,眉毛拧了起来。这里发生过十分激烈的战斗,这很正常。
可地上躺着三位柯特城职业学院二阶‘种子选手’,而一旁树下的乡下小孩,在自己感知下他只是一名一阶的法师学徒。
这就不正常了。
怎么回事?这个乡下小孩干倒了自己的三个精英学生?
老埃德却没理会一旁的谢尔特,他一把抱起极为虚弱的安尔,一股精纯的魔力注入他那残破不堪的魂海。
清凉的感觉从头皮传来,安尔感觉自己的痛苦减轻了很多。
老埃德则扭头对着黑衣法师谢尔特说:“两拨人身上都有着许多伤口,年轻人就是喜欢好勇斗狠。我建议不如把他们全部取消比赛资格。主裁判啊,你看如何?”
老埃德自然也能从场面上看出很多东西,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他可是知道亨特给他们制定的计划的。那么纳尔和杰农不在现场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谢尔特的眼神一寒,老不死的东西你当我傻嘛?同意你的建议不就等于在打我的脸?
他面色不善地看向安尔:“小子,告诉我你的同伴在哪?”
“嗯?什么同伴?裁判大人!可都是他们先动的手,我只是正当防卫啊。”
“结果如何我们自会有定论,现在你只要告诉我你另外的同伴跑到哪里去了?”
谢尔特用自己阴骛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年,一口一个字地说
“还是说,你要告诉我,只凭你一个人就打倒了我的三个学生?”
安尔的笑容和善,眯着眼回答道:“尊敬的,法师大人。对付这三个垃圾,还需要别人嘛?”
谢尔特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他不怒反笑,连说了两个好字。
乡下小孩真是越来越狂妄了,不过,他早晚会明白得罪一位中阶法师的凄惨下场。
这时老埃德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我看这样吧,现在贸然去打扰其他人比赛也不好。这里还有好多孩子都受了伤,我们不妨先把他们带回去,事情是什么样等他们醒来问问不就清楚了嘛?”
老埃德活了半辈子,讲话已经是人精级别了。一顶干扰选手比赛的帽子扣上去,谢尔特也不好肆意而为。
不过埃德后面的说法还算公允,谢尔特也就接受了。
年迈的老人望前山林的方向,日落黄昏,林鸟飞过。
不知已经出发的少年们前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