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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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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蔡咏之死

  光阴飞逝,转眼已经入夏。炎炎夏风吹来了几丝焦躁,也带走了耐不住的春寒。

  到长沙好些日子了,林牧等人早已在刘琦的帮助下住进了一处不错的院落,共八进,大得惊人,算是特别礼遇这位还未上任的司马,当作府邸。

  第八进单独留给林牧和吕玲绮夫妇,鉴于二人迄今尚不正常的夫妻关系,林牧睡在东厢房,吕玲绮睡在西厢房,正房则是非常有默契地空了出来,不知道哪天会派上用场。外头七进则是留给了原先的庄户们居住,虽然挤了些,但终究不是在山沟沟里混日子了。最外头的大堂特地整理出来,留作议事厅,也是过去在吕家庄带来的习惯。

  高以从本来是在太守府里静养的,如今也已经移居此处,腿脚基本上好得差不多了。期间,张仲景来过三次复诊,开了些药,每次都是立竿见影,很见功力。若非此时的实力还太次,林牧恨不得当场就把这位移动的红药水给截胡留住。

  别小看了一个医生,尤其是战乱年代的圣手们,妙手回春下,战损率将会大大减少,其作用不亚于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而且,还是可持续性的。

  再眼馋也没用,时机未到,林牧只是长沙郡的区区军司马而已。

  手底下虽然有一支兵马,但名义上,他们是刘琦的部队,再直白一些,都是刘表的部下。所谓的军司马,影响力估计不超过五人。

  林牧又恢复了无所事事的模样,整日带着绿萝四处闲逛,见识下这个时代真正的城市光景。湘南虽然也隶属长沙郡,但究竟是边陲小县城罢了,格局不大。

  长沙虽然已经靠近蛮族地界,不过历任太守努力归化之下,已经同其他汉人居住的城市相差不大。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行人无数,店铺应有尽有,一派太平盛世的欣欣向荣之景。

  当然,战事也是有的。就在这几日,中郎将黄忠就跟着刘表的从侄刘磐,出征隔壁豫州的艾县,同小霸王孙策打得难解难分。不过,也只是一段小插曲罢了。总体而言,长沙还是比较安稳的大城市,非常宜居。

  而由于林牧的军司马是有俸禄的,养这几户人家绰绰有余,所以,不必再为生计发愁的吕玲绮开始带着一帮军汉打熬筋骨,训练阵法——军司马的府邸嘛,有点兵戈景象也不会太让人生疑。

  林牧给这支私人军队命名为“玄甲兵”,虽然,玄甲还没到位,不过,好歹也有个奔头嘛,哪天再想个由头找刘琦商量一下,给这帮弟兄们武装起来,出去才有气派。

  玄甲兵的首领自然是吕玲绮,但她是女儿身,所以,明面上还得有个靠得住的统领,大家一致推举了陈大有。自从湘南之事发生以来,这位粗豪的汉子沉默了许多,气质上隐隐有了大将之风,加上坑蔡咏之事办得颇为得力,也很让人相信其执行力。

  说起来,蔡咏现在,应该已经被下狱了吧。

  昨日去刘琦府上闲坐,对方就是这么兴致勃勃地说起这件事来的:“子放,那夺了你店铺的蔡子歌很可能要吃牢饭了。”

  “哦?”林牧当然最清楚内幕,面上却是相当好奇,“他惹到什么人了么?”

  “也是他贪心活该惹的祸。听闻其用了你那陶朱术,做什么‘预购大减价’的活动,生生敛财百余两,谁知在原料上遇了麻烦。那些贩卖杨梅的商贾不知从哪儿得了风声,竟一直哄抬了价格,往日十斤一文的物事硬生生给喊到五文钱一斤,教那蔡咏狠狠地亏了一笔。”刘琦说起此事时,虽然颇为不可思议,但妨碍他高兴。

  “便是如此,也不至于下狱吧?”

  “嘿,这事偏就这么凑巧。那后来购的杨梅据说里头不知掺了什么东西,做出来的杨梅干初尝还好,过些时日就又臭又酸,不能下口。那些买者当然不依,事情就闹大了。”

  “他也是蔡氏的人,怎么也能砸钱摆平这事吧?”

  “若不是蔡氏还好,就因为他是蔡氏,且又是旁支,那嫡系的有心看笑话,均不肯出手解救。而且,原先的买者中,有不少人存了转卖出去赚一笔的念头,是以进货量巨大,亏起来也是相当肉疼,到最后竟直接报官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能等闲看待,湘南县令便亲自审理了此案。”刘琦讲起此事时,还是一脸幸灾乐祸:“闹到最后,蔡咏为自辩,竟攀扯上了我那便宜舅父。”

  林牧听得目瞪口呆,他最初设计时,并未想到事情会发酵到如此地步,更不曾料到蔡咏居然会公然拿出蔡瑁给自己做挡箭牌。此言一出,恐怕是不能再留了。

  蔡氏虽然是豪族,但荆州一地,想要与之争雄的人可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哪怕打不倒,也会狠狠咬上一口。为免后患无穷,蔡瑁这种人肯定会选择一了百了,杀了蔡咏了。

  “如此,倒算是恶有恶报了。”

  刘琦则是有些歉然:“那天本以为可以还子放一个公道,谁知这调令来得如此匆忙,以至于让子放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好了,真相大白外,这些人也都受了该有的惩罚。”

  “子睿说笑了。”林牧不多话,他可不会白目到当面吐槽对方懦弱,毕竟,要武装玄甲兵还需要靠忽悠这位公子哥呢。

  只是,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两人都没想到,湘南那边的博弈竟会是那般收场:

  蔡咏下狱后,本来已有风声说将会被问斩,谁知过了一日,事情便起了变化。湘南驻军的统领张应,被以胁迫蔡咏巧取豪夺的罪名,一并收监。同日,县令宣布,张应乃是首恶,理当问斩,蔡咏虽然可恶,但有其可怜之处,打了三十大板奄奄一息后又被送了回去,只是勒令以后不得再经商。

  “子歌啊,为此事,我可是大费周章了。”

  看着床上脸色惨淡的蔡咏,一位黑衣人感慨道。

  “若非小侄斗胆,恐怕,就要沦为伯父的棋子了吧?”虽然疼痛不已,但听眼前黑衣人的话后,蔡咏略带讥讽地回应道。

  “唔,心肠够狠辣,是块料子。”黑衣人叹了口气,“可惜……”

  “可惜什么?”蔡咏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可惜……英年早逝!”黑衣人的脸色忽然变得狰狞,伸出手狠狠掐住了蔡咏的脖子。

  剧烈的挣扎仅仅持续了几十秒,就见他反抗微弱了下去,最后瞪着一双眼愤怒地离世——竟是被活活弄得窒息而亡。

  “哼,胆敢要挟我?”黑衣人不屑地啐了一口,“在那公堂之上,害怕你多嘴,从了你的意思。如今卧榻在床,你想再攀扯我,又有谁能听到?下辈子,学机灵些再来掺和这些事吧。”

  随即转身出了门,门外有几位甲士候着,见状立刻上前请安。

  “我那苦命的侄子,没能挨过去。”黑衣人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悲戚:“收敛了,发丧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