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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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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章 崇祯17年4月#九 誓诛3桂

  “顺便在巩焴此人身上打个标记,随时追测位置及情报吧。”

  这段复仇戏码估计很有趣,奏默默在由检背后办事,留至日后合适时机再翻出来。

  其三是吴三桂发檄,力斥李自成为“闯贼”,正式决裂。

  李自成闻之大惊,质问刘宗敏等人,然于事无补。

  为泄愤恨,即时推原有明臣陈演、魏藻德、朱纯臣等六十余人于东华门外斩杀,同时挟同皇子及吴襄随军,点兵十万亲征。

  往滦州的道上,直线距离接近四百多里。

  朱由检一行人从速而行,亦需八天之久。

  待抵滦州,已为四月十三日。

  闻李自成与吴三桂将于关内开战,邻近城市均陷入大乱,走的走逃的逃。

  除去逃不掉,不能逃之人留在城内,只能惨遭卷入战争中。

  乱世之中,这样的悲剧多的是。

  众人顺利将马车隐藏于野外,奏汇报目前吴三桂驻守情况。

  吴三桂月初已败唐通、白广恩,欲以手下五万关宁铁骑,盘踞山海关一带。

  以静制动,以逸待劳,结合此处地形,藉骑兵优势狠挫大顺军部队,确是最佳选择。

  陈圆圆沿途心思都在吴三桂身上,知道这处惟有奏最本事,恳求设法让她与夫君重聚。

  “不行,如今尚未是时候。”

  朱由检问其故,奏答曰:“此时三桂心高气傲,有抗击大顺军的本事,更存心争霸天下。即使夫君闯入营,亦不会理会,甚至率先指责汝冒充崇祯,斩之后快。”

  陈圆圆恐惧跪下:“请皇上恕罪!贱妾必定劝止夫君,勿铸大错!”

  “没用的,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想着争霸天下,不可能因为你一句说话就阻止他的野心。等他冷静下来,才轮到你出马。”

  “只要能救三桂一命,娘娘要民妇做任何事都可以!”

  “哎哎快起来!别说这样的话!”

  奏屡次明言救陈圆圆出来,只为拢络吴三桂。

  是以陈圆圆误会,自己只有这点价值。

  奈何自己只是区区一位无力的女子,根本左右不了。

  况知吴三桂反明,是为逆臣所为,亦不想他背负骂名,故此愿意一同上路。

  其实奏救她,更主要的原因,是希望二人有情终成眷属。

  天生一对,郎才女貌,却因为命运弄人而背负千古骂名。

  奏既然要改写历史,就顺便扭转他们的命运。

  只是这番话说来话长,不好解释,才讳而不言。

  王承恩问:“未知夫人有何计策,可为老爷分忧?”

  奏翻看书本,何复军一时三刻赶不上,最快亦得月底才赶及。

  即使赶及,区区三千人,无望成为战力。

  “史载……咳咳,老爷,请容妾身分析目前情况,再行决断,何如?”

  “好。”

  奏总不可能明目张胆越俎代庖,无论如何本事,她都懂得尊重朱由检意思,勿让他厌恶自己专断独行。

  奏将书本摊开,书页上展示宁远一带的地图。

  “事实上吴三桂在接到老爷发出撤离宁远,入京勤王的诏书前,中后所、前屯卫及中前所三城已失守,宁远早成清军包围下的一座孤城。”

  “夫人之前已经向我禀报过。”

  原本要快马加鞭,数天才能抵达的军情,奏弹指之间即可传达,朱由检已经习惯这样子听取各地军情。

  这次奏不再是口头报告,而是结合地图,逐一圈注。

  即使像陈圆圆这些对战争不认识的女子,亦能对目前形势之恶劣,一目了然。

  “三桂早知宁远不可守,故此撤兵至山海关一带,是为最终防线。”

  地图再起变化,众人益发觉得不可思议,心想此书果真是神仙法宝。

  奏窃知他们想法,脑中忽发奇思,若然自己取出投影机或电子平板,恐怕会摆出更惊讶的嘴脸。

  “假如三桂在此败阵,便退无可退。”

  奏在地图上以彩色加注多两块势力。

  “李自成的十万大军推进,关外是大清摄政王多尔衮的十万部队。”

  图表比文字更直接展示情况,朱由检终于瞧出瞄头:“区区五万关宁铁骑,如何抵抗两边夹击?”

  终于抓到要点,不枉奏一番努力训练这位皇帝的思维呢。

  “联手一边,再打另一边,不就行了?”

  奏狡黠地道。

  “合纵连横,搞懂利益所在,从来都是战争常理。三方对峙时,谁能最仆街,从中间抽油水,虚虚实实两面三刀,谁就是胜利者。”

  王承恩想起奏提及的“仆街论”,不禁掩脸。

  陈圆圆不解问,奏有点尴尬:“嗯,就是谁脸皮最厚,最不要脸的意思。”

  有些话题可以和男人随便说,但却不能向女人直言无忌。

  奏敷衍说明后,朱慈照问:“现在谁人最仆街?”

  靠你不能问得宛转一点吗?

  看不到我在努力转移话题吗?

  这处有一位大美人啊,你不能端庄认真一点吗?

  奏有点后悔用粗鄙之言进行历史教学,没想到会这样子倒楣回己身。

  “不能老是问我!”奏乘机一掌劈去朱慈照头上,教训道:“你不能自己想想吗?”

  “就是想不到才问。”

  “李自成最狼狈,自从入京后军队腐化很快。本来就是乘明室空虚而入城,战力并不强。大部份士卒认为赶跑崇……夫君,天下就到手,无视四周危机,早就耽于逸乐,并无战力。”

  奏就像一位认真的老师,仔细向众人晓畅讲明课题。

  “自成心知肚明,军中带同两位皇子及吴襄,仍是心存招降之意。有心人算无心人,三桂是铁了心要灭大顺,所以这场战斗恐怕会输。”

  对于李自成这样的废物,奏一针见血道:“打不赢吴三桂,威信大降,无力东向收复关口,如同刀悬在头,完;就算依靠人多欺人少围堵杀死三桂,凭农民兵的水平,根本挡不住滔滔南下的大清,亦完。”

  由检神色内敛:“然则平西伯与清军,谁主浮沉?”

  奏嫣然一笑,盈盈低头:“禀明夫君,当然是坐山观虎斗的清军。”

  “说下去。”

  “吴将军现在是想搞联清灭顺,这方法宋代用过两次,两次都吃狗屎……咳咳。”

  想起有陈圆圆在场,奏不由自主收敛自己的嘴巴。

  “吴将军这番决定没有错,先联合清兵攻打李自成,至少不会落入两面夹击的下场。降于大顺必死无疑,降于大清却能封平西王,自然与大清交结讨好。”

  “甚么?平西伯已经降清?”

  “夫君勿激动,那是诈降,不是真降。”

  奏生怕他过于激动,幽幽的劝言。

  “不过引火自焚,一个搞不好,就变成真降了。”

  陈圆圆激动得哭出来,造反是杀头大罪。

  她焦急伏在地上央求朱由检及奏道:“求求皇上怒罪!求求娘娘做个好心,阻止夫君的愚行!”

  眼前美人泪眼梨花,朱由检终究心软,叹一口气。

  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后果可大可小,他在公在私,都得阻止

  “夫人安有妙策?”

  奏躬身,书页撤去地图,换成一段文字。

  “夫君,此乃早前三桂致多尔衮的密函。”

  他们齐齐埋首阅之。

  信中大意是吴三桂仍用“我国”“我朝”,请“北朝”“灭流寇”,使明室“中兴”。

  信末明言,倘事成,将割以子女玉帛和土地为酬谢。

  朱由检阅后大怒:“此乃通虏谋叛之罪证!谁允平西伯擅作主张,私与敌议?”

  朱慈照心底骇然,照理此信乃高度机密,奏居然能随便取阅,未免过于神通广大。

  “儿昔闻唐代宗借回纥兵收复洛阳,事后竟允之在中原肆意奸淫掳掠,此乃万万不可开之例。”

  “正如照儿所说,三桂一旦引清兵入关,便无法再驱逐回关外。”

  奏点头,看法与朱慈照雷同。

  不如说,她的目标是将清兵挡在关外,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决不允其进入。

  大清不来,清朝就不会出现,未来百年沉沦,丧权辱国之事,自然不会出现。

  书页上又换回地图,此次加入数条红色路线。

  “信中先议定,允清兵直入中协、西协,而三桂则自率所部,合兵以抵都门……”

  数道箭头穿过喜峰口、龙井关、墙子岭、密云等地:“这几条都是过去清人入关的旧路,又经过李自成行军路线上。三桂打的算盘是令大顺与大清两边先斗,两败俱伤,最后才坐收渔人之利。”

  连外行人王承恩在图文配合解说下,都能瞧明整场战略布局。

  “阴毒!卑鄙!”

  “兵不厌诈,尤其吴三桂是不可多得的良将。”

  奏决定直入正题,向朱由检奏明吴三桂之重要性。

  “夫君,过去三桂多次与清兵交战,均展现出优越的领兵指挥能力,连清人都想招为己用。如此人才,万万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陈圆圆乘势泣求:“望皇上饶夫君不死,以便报效朝廷!将功赎罪!”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然而奏终究无法掌握男人的心。

  朱由检疑心病大发,只要认定一个人有罪,就甚么都不愿听。

  “吴将军卖国求荣,私通外敌,岂可……”

  奏伸出食指,按住朱由检的嘴。

  她铁定心要救吴三桂,保其一命,以便将来为大明打江山。

  “夫君,你现在有何本事,定断三桂之罪?”

  朱由检一手拨开奏的纤手,目露怒火:“奏,帮朕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