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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概率事件遇上灌铅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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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现在是宋大人时间!

  是夜,当两人回到客栈后,黛芬妮这才意识到他们似乎只订了一个房间……

  黛芬妮坐在床边,小脸上满是鲜艳欲滴的潮红。

  过了一会,她见裴上元依旧坐在桌旁喝茶,心中万分疑惑,便用蚊子哼般的声音问道:“你不睡觉吗?”

  “睡觉?睡啥觉?”裴上元诧异地看了过去,满脑门的问号,过了一会他才自认为明白黛芬妮的意思。

  “我还不困,你要是困你就先睡吧。实际上我们在游戏里面应该是不会感到困的,那些困意实际上是系统模拟出的感觉,如果玩家的意志属性够高其实可以与系统进行对抗。不过,就算乖乖睡觉也无所谓,睡觉时间相当于舞台节目之间的转场,睡觉可以,不睡觉也可以。”

  然而黛芬妮压根就没有将裴上元这一通废话听进去,直接抱起被子蒙在头上,连衣服鞋子都不脱。一边闷在被窝里,她一边还在想,这个死木头!

  裴上元所说的“睡觉是为了转场”这个观点其实并没有错,可惜那是在普通的副本中,在开放世界里是没有转场这个说法的。裴上元自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只不过他还有件事情需要确认,这才没有睡下。

  更何况……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啊!

  喝茶等了大半夜,在裴上元第二次从茅厕回来后,大理寺的人果然来到了他的房间前。

  “诶,别拍门,里面有人睡觉。”

  喊住准备拍门的探子,通过一番交谈,裴上元得知权辰飞已经被大理寺缉拿,当年在悠然亭的那些官员的口供也已经拿到手。

  此外,根据探子所述,权辰飞出身于武将世家,是家族唯一一个当文官的,平日里都说自己身子骨弱不会武功。但在缉拿过程中,权辰飞展露出了不一般的武力,甚至还打伤了好几个官兵。

  权辰飞的背景不算小,祖上也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在圣上面前求求情所不定还能从轻发落。

  “另外……由于目前明面上都说是裴文公的幺弟,也就是您重新翻起了这个案子,所以权辰飞似乎对您痛恨在心。虽然他人已在狱中,但也不能保证他就没有办法对您不利,所以袁大人让我们……”

  探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裴上元打断:“我还要你们保护?开什么玩笑!走开走开,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别打扰我的好事!”

  说着,他板起脸,表现出生气的样子。

  然而在探子的心中吗,早就泛起了嘀咕:这天都快亮了,您还想度春宵呐?那您昨晚都干什么去了?别当我们傻,昨晚您可是啥也没干成啊!

  当然,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万一这位大人有什么难言之隐被戳破,气急起来怕不是会将他们都砍了。

  赶走那几个探子,裴上元回到屋内,静候袁鹰传唤。

  果然,没过两个小时,大理寺的探子又来了。

  带着黛芬妮来到大理寺,定睛一瞧,嗬,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场,今个儿为了个小小的权辰飞,那是大小官员齐上阵!

  袁鹰是主事人,他见该来的都来齐全后,便开始今天的审判。

  “大人啊大人,我冤枉啊!任坚柏的死跟我一点都没有关系啊!”

  “权辰飞,常听你说你身子骨弱,习不得武,为何你昨天接连打伤数为官兵?”

  不等袁鹰说话,裴上元便是先发制人。

  面对裴上元这般喧宾夺主的行为,袁鹰只是略皱眉头,见裴文公未阻止,心中也起了些许念头。

  袁鹰已是睁只眼闭只眼了,其他官员就算再有怨言也不敢出声,就连尤尚书也只是多看了他几眼,哪知这权辰飞不是好歹,梗着脖子骂道:“你又算什么东西,这大理寺岂是你能随便插话的吗?”

  面对权辰飞的指责,裴上元不禁冷哼一声:“你一个阶下囚都看胡言乱语,我一个无辜之人有何不敢说话?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曾习武,可昨夜逮捕你时你却是接连打伤数人!权辰飞,你还敢说自己不会武功!”

  “我……我天生神力!但是我就是身子骨弱,吃不得苦,所以我爹才没让我习武!再说了,你们为何绑我,就算我习过武欺瞒了你们,也不至于绑我到大理寺,还整出这般阵仗!”

  或许是昨天夜里被缉拿有些出乎意料,权辰飞现在依旧在气头上,哪怕面对在场诸多高官,也敢顶嘴。

  “这个就我不用来解释了,宋大人,交给你了!”

  宋惠文早在一旁等候多时,见裴上元喊到他,忙起身走上前来,对在坐的高官行礼:“各位大人,在下宋惠文,是个提刑,今天就由我来数数这权辰飞的罪责。”

  “这第一点,便是谋杀朝廷大臣,大理寺评事任坚柏!”

  虽说在场众人多少都知道这么个事,但当亲耳听到宋惠文说出这句话,其内心的震撼是相当之大。

  谋杀在职官员,还是大理寺的,这个罪名可不小啊!

  “你胡说,任坚柏明明死于走山,是被山上滚落的石块和泥土给活埋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真是活埋,那么人在挣扎之时,并将会吸入、误食泥土,乃至口服肺腑都能见泥。不错,当时任坚柏的尸身上的确满是泥土,但他的胸腔内部却是未查。我原本以为这是仵作的失职,可是后来发现,当年验尸的仵作,暴毙于家中。”

  说到此处,宋惠文笑着看向权辰飞,拍手道:“那个仵作实在是倒霉,竟然趁着全城因走山事件而忙于祭祀上苍之际,悄无声息地暴毙,当真是可怜。”

  “既然仵作已经死了,那胸腔也未检查,你怎知里面有没有泥沙?那里面一定是有泥沙,你说这些都是为了诈我!”

  见权辰飞依然嘴硬,宋惠文无奈,命人抬上来一具尸骨。这尸骨,正是昨夜从墓里刨出来的,任坚柏的尸骨!

  “任坚柏死了也有两年了,皮肉尽无,唯髅骨尚在,看似不能验,实则还是能验!诸位大人请看,我们只需取髑髅净洗,再将干净的热水细细地从脑门穴浇灌而下,用盆接着,静等片刻,看看水里面究竟有没有泥沙。若是有,那他身前必定吸入了泥沙,若是没有,那就只能说明当时的任坚柏已经死了!”

  宋惠文做完示范,静等了一会儿,随后将铜盆端起来,给在场的官员看。

  之间那盆里水净得透明,哪有什么泥沙!

  “而且,任坚柏根本就不想尸检所述那般,是窒息而死,他的死因,在这里!”随着宋惠文的吼声,众人的视线看向了那个头骨脑后,只见那里,有着数道宽粗的裂缝!

  众人视之,骇然失色!

  “这是……颅骨破裂……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不是被山间滚落的石头砸伤?”这时,一个尤尚书阵营的官员跳出来问到。

  哪知宋惠文只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根本就没有回答他。

  那官员被身旁的人拽了一下衣袖,这才想起刚刚宋惠文说的话,顿时尴尬地坐了回去。

  “当日下午,悠然山骤雨,出去春游的官员多在山上的寺庙中避雨,唯有你权辰飞和任坚柏先后出去。当你傍晚赶回寺庙时,已经发生走山,之后众人遍寻任坚柏无果,最终在滑落的山体中找到了他。权辰飞,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下午你究竟去了哪里?”

  权辰飞闻言,挣扎高声呼道:“当年审理此案的时候我已经说过,我只是因为下雨天心情不好出去散心罢了。的确,我在路上遇见了权辰飞,但是我没有杀他!”

  “真的没有?”

  “千真万确!”

  挺到此话,宋惠文轻笑一声,朗声道:“那好!那我就叫一个进来,你和他当面对质!让小沙弥进来!”

  随着宋惠文话音落下,一个十岁出头的小沙弥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

  大概是第一次进入大理寺,并且见到如此多的官员,小沙弥张了张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裴文公见状不由哈哈大笑两声:“小师傅,你可还记得我?”

  裴夫人信佛,文公便常陪她去悠然寺参佛,去的次数多了,寺里的和尚基本上都认识这个中书令大人。

  果然,小沙弥点了点头,回答道:“您是裴大人,师傅说要是我见到你就要替他向您问好。”

  “小施主莫要讲究那些礼节,你来看看,这个人是否还有印象?”

  顺着裴文公的手指,小沙弥看向了权辰飞,起初还一副迷茫的样子,但在宋惠文的提示之下,他终是想起了这个人。

  “我认识他!两年前走山的时候他正巧就在那段路上,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个,不过他们后来好像发生了口角。当时我还在山上,只是看见两道人影在争执,等我稍微靠近了一点,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就见到那个绿衣服的倒在了地上,他不见了。然后……然后就走山了……我想去救那个绿衣服的施主,但是我腿短,跑不快,没有赶上……”

  说着,小沙弥露出了自责之色:“后来我因为害怕,就跑回寺里。因为我误了功课,师傅罚我在藏经阁抄写经文三日。等我抄完经文后,那些官老爷都离开了……”

  “难怪,但是,小师傅,你说你是隔着老远看见他们二人争斗,既然你看不清楚,又为何知道那人是他呢?”袁鹰问。

  “那天上山之人中就他一个人穿得粉色衣服,我自然能看出来!”小沙弥信誓旦旦地回复。

  此时,权辰飞的额头已是冷汗直流。

  两年前的那些涉事官员也开始交头接耳,很快便有人站出来,认同小沙弥的话:“的确,当时权辰飞购得天衣坊的新布,还在他人面前炫耀。我记得很清楚,就是粉色的!”

  话至此,权辰飞突然站起身,指着小沙弥大喊:“你个贼秃,信口雌黄!”

  小沙弥见权辰飞侮辱佛家,心中也是忿怒:“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一旁的官兵迅速上前将权辰飞击倒,将其押到大厅中央。

  命人带走小沙弥后,宋惠文摇头苦笑一声:“就为了一点积怨,你要杀了他?”

  此时人证物证具在,虽说这些证据来得仓促,但权辰飞清楚,自己已经瞒不下去了。

  就连仵作的死都被查了出来,他已经不指望能继续欺骗下去。

  所以,他垂下头,轻声说道:“你过来,我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