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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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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穷人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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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你不用过来的,我能应付...”

  “你们兄妹这样风雨同舟,共患难的……,我呀,就想起了我哥哥,如果他们俩也像你们这样替人着想多好啊。”晓晓有点感伤。

  “我俩也是没办法啊,谁不想有个臂膀撒撒娇,风雨有人挡啊。”吴媚劝慰道。

  “我下班就来陪陪你们吧,在家我也没事情,还闷得慌,我们在一起聊天说地的还开心些呢。”

  我心里一阵温暖,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情冷暖’的‘暖’吧……

  正说着,向爱莲走了进来,“你怎么样,疼吗?”

  “当然疼了,骨头断了,还好不是粉碎性的。”

  我连忙介绍给晓晓,“不用介绍了,我和她见过一面啊”。向爱莲微笑着对晓晓说,“你是赵晓晓是吧,吴事经常说到你,我们在公园里也匆匆见过一面,只是惊鸿一瞥,我就对你印象深刻了。”

  晓晓脸红的更厉害了红了,我连忙说了下情况,“明天吴媚动手术,接下来几天就更需要人看护,晓晓愿意帮助。我还要跑交警队,医院催款了...”

  我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事,“嗳,明天动手术要不要给医生送礼啊?”

  这一问,大家都面面相觑,毕竟都是毛头青年没经历过这些‘黑社会’的事啊。

  还是晓晓有见识,毕竟城里长大的,“明天动手术时,有俩个主刀医生,一个麻醉师,他们如果要红包会提前有暗示家属的,留意一下,没什么提示的就当不知道就算了。”

  “送多少,要送三人啊?”我竟然白痴般的活到了二十五岁了,我暗暗心惊,像我们这样还算正直的人注定要被这险恶的社会淘汰掉,连这点歪门邪道都不会。

  我真的为我的未来担心,还怎么混到2012年的世界末日啊。末日快来吧,就2002年怎么样,我再支撑两年...

  “在我们这城市消费水平,每人最少两百元差不多。”晓晓建议说。

  我收回了胡思乱想,对晓晓点点头,“还是‘星多天空亮,人多智慧广’啊,多亏了你们来帮忙。”

  “什么时候搞歪门邪道上升到‘智慧’了,这个词还是不是褒义词了?”向爱莲笑着问。

  “可能是人类正在加速丛林法则的进化,我们还停留在书本、课堂里,却不知世界早已经不是那样了,……

  大家都沉默不语了……

  “你俩今天还是回去吧,明天你们还要上班,明天下班再过来,手术第一天肯定事情多,来帮帮忙,免得大家都很疲劳。”

  吴媚也这样对晓晓和向爱莲说,“今天你俩都回去吧,吴事可以应付的,接下来几天需要你们帮忙,吴事还要去交警队处理事情。”

  …………

  第二天,我谨记晓晓的提示,去留意医生的‘好心提示’。

  吴媚就要进到手术室了,吴媚见我很焦急的样子,还一个劲的安慰我说,“别担心,这点小事算啥事啊,不就是小睡一会嘛,又不会死,手术可能要点时间,趁着这时间去洗洗...吃饱了..”

  我也微笑着,使劲点点头,“我就在外面等着你出来。”

  我们互相安慰着,就在推进手术室关上门那一瞬间,我忽然心头一阵难过,但马上止住伤感,伤心个啥?这是伤感的时候吗?我还有肩负重要使命,还要仔细观察留意送礼的事情,别害了妹妹。...

  我向周围看去,身边尽是焦急地等在手术室门外的家属,大多神情凝重,心事重重,……

  正在我以为不用给红包的时候,手术室的大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白大褂妇女对门口大喊,“吴媚家长在不在?”

  我慌忙上前,“我是吴媚家人。”

  这中年妇女上下打量我一下,“你父母呢?怎么这样不重视子女啊,这是小事吗?搞不好是要残废的。”

  “我父亲在北京工作,没能赶来,我是他哥哥...”

  “找你一早上了,就要动手术了,需要你们家人配合,这是很大的事情,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慌张的伸手去掏口袋,抖抖索索的一掏,“艾,拿出房门钥匙了,现在拿出钥匙干什么?真要命,我准备的六百元钱呢?明明是放在这个口袋里啊?

  我们经常见到大街上好多腰间或口袋里都有一串钥匙的人。我现在顿悟,那都是些和我一样的穷人吧,他们集中家里有用的、没用的,甚至是捡来的造型好看的钥匙,带在身上,走起路来也哗啦...哗啦的...有金属钱的声音...”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起了穷人的口袋?我真的脑袋坏掉了,这该死的穿白大褂妇女正斜眼看着呢,我急得满头大汗。

  一个大妇女的一大早找我干什么?家里有女儿嫁不出去吗?肯定和你一样丑的要死...明明是放在这口袋啊,...哦,在贴身的口袋里...

  我抖抖索索的拿出预备好的六百元钱,也顾不上旁边有没有人在看我,可能他们也司空见惯了,也懒得看……把钱全部塞进她白大褂的口袋,谁知口袋太浅,我收手回来时散落一地,我真恨我自己太笨拙了,像白痴一样……慌忙要弯腰去捡起来,谁知这白大褂妇女干净利落的弯腰一划拉瞬间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眼睛斜着看我一眼,“在外面等着,有事就会叫你...”冷冰冰的说完后关门进去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进去了?这钱是给手术室里三个掌握我妹妹命运的‘大神’的,你可别昧着良心独自黑了啊。

  此时我脸红的像做贼被抓住一样,恨不得钻地遁去...这种事情都没办好,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太对不住妹妹了...吴媚啊,可要吉人天相啊,什么耶稣、真主安拉、观音菩萨、玉皇大帝、还有我亲奶奶...可都要出分力,保佑我妹妹吴媚吧,她还那样年轻,别搞残疾了,她可没做过一件坏事啊,不像我还骂过你们,就惩罚我,保佑她吧...阿门……

  我情绪低落到最低点,心里默念着,真的担心钱送去了反而得罪的更多了‘神仙’,效果比不送还差...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连早点都没心情去买,眼巴巴的盯着手术房大门,生怕又有一位穿白大褂的出来叫我...时间过得真慢,真的希望躺在病床上的是我:随你搞...我不怕...

  也不知道多久了,忽然那个要钱的妇女推门出来叫我,只是冷冷一句,“手术还顺利,马上就出来了,一起送到病床...”

  对我来说,这是最好的消息了,“金钱也可以让如此丑陋的妇人说出如此动听的话,‘善莫大焉’啊...

  由于全身麻醉,医生说,还要一会苏醒,到晚上会更疼痛...注意事项一一交代...我看着吴媚煞白的脸...

  病房里的人见我一个小伙子忙前忙后的夜关心的问我的大人怎么不在这里,我嘿嘿一笑,家人在外地,这种小事我可以应付,就不麻烦他们赶过来了,……

  忙到中午时分,才感觉到确实饿了,就和隔壁的病友打声招呼,正要去食堂去吃饭,晓晓带着盒饭进来了。

  我心里一阵欢喜,就像看见了亲人般的,一上午的身心折磨似乎一下子就得到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