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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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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是医生(一百二十五)

  01

  张圆醒来时,不见国成。母亲端着凌晨国成熬好的粥走过来。

  “阿圆醒了,好点吗?”母亲在张圆床边坐下。粥是普通的白粥,放了些白糖。

  “国成呢?”张圆明知故问。心里依旧不甘心国成己离家的事实。

  “早上出发了。见你和孩子都睡着,就没叫醒你。”母亲扶起张圆半靠在床头。外孙女婷婷依旧睡得香甜。母女俩不由自主目光全望向孩子。

  孩子深沉地呼吸。离开母体的第一觉睡得格外香甜。仿佛知道母亲与外婆在看她,歪歪小脑袋继续沉入香甜的梦乡。

  张圆与母亲交换眼神。不自觉地笑了。国成离家的失落似乎在看到孩子香甜的睡姿得到补偿。

  婷婷的到来为家里注入新鲜的力量。张圆母亲出出进进地服侍张圆母女确实有些力不从心。张圆母亲背人的时候,总会将两只小脚从鞋里解放出来揉搓。若不是这两只小脚,张圆母亲觉得自己应该能能干很多。

  好在王院长的爱人及何秋艳时不时过来帮忙。尤其王院长的爱人几乎成了张圆的家庭成员。除照顾王院长一日三餐,寻常家务外,都呆在张圆这里。亦因此,张圆母女得到极好的照顾。

  婷婷的变化是显著的。几乎一天一天看得到其变化。起初嗜睡。似乎母亲肚子里没有睡够。出来抓紧时间补眠。

  随一天天过去,婷婷醒的时间越来越多。醒来时便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看人说话。虽不会说话,家里常见的几个人己模糊认识。

  “婷婷,笑一个。”大人逗她。婷婷难得让人失望,随着大人的指示,瞪着澄澈的眼睛突然露出极甜的笑容。于是满屋子都是欢喜,“笑了,笑了。”

  婷婷无形中给家里及周围人们带大极大欢乐。

  只是婷婷睡着时或夜深人静时,张圆依旧记挂远方的国成。

  医院医疗组去得远的只有国成。附近点医疗组的同志基本一周会回家一次。张圆每次见到回来的医疗组成员心里越发想念远在大头角的国成。

  大头角交通闭塞,与外界联系不便。张圆不知道国成在大山里是否一切安好。

  张圆每次见到从乡下回来的王锐便会打听医疗组在乡下定点医疗的情况。谁都看得出来,张圆是想籍此了解些远在大头角国成的情况。

  02

  张圆恢复打扫卫生的工作是在生完孩子十天之后。

  那日孩子笑了。一屋子人被孩子笑容感染,房间里充满愉悦的气氛。

  “张圆,明天开始打扫卫生。“单有声的声音不合时宜插入。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产假是四十九天。张圆生完孩子才十天。“何秋艳正好在张圆房间,听到单有声的话出门打抱不平。

  “产假四十九天那是对人民群众。张圆是什么?她是地主。“单有声对何秋艳跳出来大为恼火。若不是何秋艳苗红根正,他真想找个法子把何秋艳也打倒了。

  两人争执引起许多人围观。孩子亦大哭起来。张圆哄着孩子,外面争执声越来越大。张圆轻轻摇晃着孩子,孩子紧贴在张圆胸前,听着张圆的心跳渐渐安静下来。

  张圆将安静下来的孩子交到母亲怀里走出门去。

  门外单有声一阵黄痩的脸阴沉得可怕。

  张圆拖着何秋艳的手往屋里走。回头对单有声道:“明天我打扫卫生就是。”张圆不想多看单有声的臭脸,拖着何秋艳走。

  人们默默散开,心里不知想些什么。单有声心里愤然。对待阶级敌人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他有什么错?无人跟他争辩。单有声发觉人们对他表面尊敬,实际敬而远之。

  单有声远远见到程香草亦掉头而去。单有声听说了,程香草这段时间往上面跑得勤,想调回老家去。

  单有声知道与程香草的事无望,不由生出恨恨之心。

  单有声望向程香草走远的背影,再望向张圆的家紧闭房门悻悻而去。

  03

  张圆第二天开始早起打扫卫生。怀孕期身体不便,有国成帮忙做了大部分工作。如今虽未挺着大肚子,对刚生完孩子的张圆,没有国成的帮忙,独自完成清扫卫生的工作还是辛苦。

  母亲总会在该给孩子喂奶的时间,将孩子抱到张圆跟前。张圆便去洗干净手脸,趁给孩子喂奶的功夫小歇。

  张圆庆幸有母亲帮忙。若非母亲在此,既要打扫卫生又要照顾孩子分身乏术。

  王院长夫妇亦时常会帮着张圆干活。自张圆生孩子后,阿真夫妇从刘强处得到消息,亦时常过来看望。李立德亦常来,既便天天不与人打交道躲在山野里放牛的杨万全亦时不时会过来看看是否有活要干。

  国成不在家,家里反倒时常热闹。

  张圆知足,只一样,挂念国成的安好。

  04

  山美县城不大,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有一家照相馆。就在门诊部隔壁。平时顾客不多。除去一些重要日子,平常人们难得照相。转眼孩子满月。张圆打算抱着孩子去照满月照。只是与母亲抱着孩子合影缺得缺憾。国成若在,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全家福了。

  为了抽出时间照相,张圆特意提早了两小时起床打扫卫生。换上干净衣物,头发梳齐整,抱着孩子与母亲往照相馆来。

  张圆特意交待将孩子的照片多洗几张,打算将孩子的照片寄一张于国成。

  国成离家一个月,没有丝毫联系。张圆知道,若是有办法,国成一定会想法联系自己。

  张圆打算给国成写信,告知近况,让国成别为家里担心。只是张圆发愁不知将信寄往哪里?

  照相馆生意冷清。张圆祖孙三代照相亦花了不少时间。但照相出来时,己快到晌午。张圆着急,想起要干的活。抱着孩子携着母亲往住院部里赶。后面传来铃当作响的自行车铃声。不用回头亦知道是邮局送信的邱少波。

  “张医生,干吗呢?”邱少波在张圆身边用脚撑住地面问道。见到张圆怀里的孩子忍不住伸手逗弄。

  “给孩子照满月照寄张给她爸。”张圆笑。现在极少有人管她叫张医生。邱少波的称呼让她觉得久违。

  “你这么说想起来了,有她爸的信。”邱少波低头去邮袋里翻找。张圆一眼从敞开的邮袋里看到白色红蓝边的航空信封。心里一阵激动。国成写信喜欢用航空信封,张圆太熟悉了。

  果然,邱少波从邮袋里抽出那封航空信封的信件递给张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