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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一九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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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麻将桌上辨英雄

  林建民四人一直玩到天色将黑,包厢里的灯亮了都没注意到。

  陈乡长越战越勇,此时已经是面透红光,双眼发亮了。

  林建民带来的八千块还剩五千多,陈学礼输得估计和自己差不多。而刘庆喜,就是三缺一,随手拉的陪客,他倒是没输多少。

  陈乡长还想接着酣战,但此时肚子已经叫了不止一遍。

  人老了,就是不一样了。要是早些年,连着一天一夜抢收,都不觉得累得慌。现在,不过一顿饭没吃,就开始头昏眼花了。陈乡长心里不由得感叹,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我看时间不早了,要不,今就到这吧。”陈乡长抬手看了一下表说道,眼睛里却是意犹未尽的神色。

  林建民当然不会反对:“陈乡长说的是,我这都饿了。”

  “吃完再战,吃完再战。”

  陈学礼长出了一口气,大冬天,屋里暖和,但是温度也不高,而他头上却是出了一脑门子汗。

  林建民猜测,他是钱没带够。

  陈乡长看了一圈,然后开口道:“再战就算了。人嘛,玩可以,但要有个节制。什么东西啊,都要有个度!你心里要是没个底,没了成算,那就是上瘾了。”说着摇摇头。陈乡长什么人,一路爬上来的能看不出来陈学礼钱没带够?

  他心里不高兴。

  不是因为钱少,而是感觉扫了兴。

  就这一下子,在心里就给这陈学礼打了个叉号:善财难舍,没有成算,贪图小利,目光狭隘。

  转过头来看向林建民,陈乡长心里就感觉一阵熨帖。

  这人是个人物,出钱爽快,输了小三千但是面上丝毫不显。而且有什么说什么,饿了就是饿了,直来直去,陈乡长喜欢和这类人相处。

  这打了十几年麻将,陈乡长也从中琢磨出一些门道来。他把这叫做“麻将桌上辨英雄”。

  老话说得好,赌品看人品。

  你在赌桌上一言一行,就能反应出你这个人气度格局怎么样。

  赢钱了会不会张狂?看出这人是不是轻浮,浅薄。

  输了钱会不会气愤?看出这人是不是暴躁,无谋。

  陈学礼,开场之前钱没带够,说明他这人没什么计划,数算,也没什么大魄力。你带多点能怎么?难道有人抢?你带少了又如何?难道就不会输了?这又不是寻常打麻将,你输完就算了。旁的人就怕送钱送不出去,你倒好,送礼来了还害怕人要的多。

  输了钱,一脑门子汗,说明这人没什么城府,有什么心思全在脸上,这样是干不成大事的。

  最后,话都不敢说一句。所谓“人穷气短”“钱壮怂人胆”,你一没钱连话都不敢说,说明你这人没什么自信,也长久不了。

  反过来看林建民,出钱爽快,说明人家有钱,最少带的足够多。这就是个态度,你送礼来的,难道还想着我掐着多少多少送?

  输钱了面上不显,说明人家有城府。

  最后,输了就是输了,但是却不气馁。反而有什么说什么,饿了想吃饭。

  有句话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林建民虽然谈不上,但是这人要是在古代,也是那种打了败仗但是心中不慌,该吃吃该喝喝的人。

  有大将气度,生意才能做大做强。

  这人可以长久交往!

  几圈麻将下来,一个人性格脾性陈乡长就能摸个七七八八。然后,他便可以看人下菜碟。这种办法屡试不爽!

  一行四人出了包厢,然后就在宾馆下面的餐厅吃了饭。

  刘庆喜见大家吃饱喝足,于是建议出去玩玩:“领导,看天色还早,要不我们去跳舞?”

  这时候安武还没有酒吧,KTV。但是有歌舞厅,也叫“迪厅”。一般都是一起跳跳舞,喝点酒的所在。

  陈乡长摆摆手拒绝了,出了包厢风一吹,陈乡长心里玩的心思就淡了。到底上了年纪,坐了好几个小时,又费尽心思琢磨,早就累了。

  这时候他就想回去休息一下。

  “不了,我还要回去一趟。你们年轻人玩去吧,我就不掺和了。”

  刘庆喜知道陈厂长不会去,他这人谨慎,一般不是熟人,他不会太放纵。

  端着,拿着架子,这才是领导。

  而且,心底里,未尝没有怕被人下套的心思。

  “领导可是正当壮年,正好是干事业,出政绩的年纪。”

  陈乡长点点头,显然很是受用:“行了,你们也别送了”陈乡长拉着车门说道,“回去吧,下周有时间再玩。”

  车里司机早就打开了暖风,打着方向盘问道:“乡长,是回家吗?”

  “不”陈乡长捏着鼻梁,仰着头闭目养神:“去明湖小区,我今晚在那休息。”

  司机闻言不再言语,默无声的发动了轿车。

  林建民三人将乡长送上了车,挥手等车开去老远,才又返回餐厅。

  “刘厂长,你看,我那事?”一进门,陈学礼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刘庆喜也不说话,径直坐在座位上,默默喝着茶。

  林建民知道,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陈学礼这是急了。而刘庆喜呢,想要抻抻他。

  刘庆喜其实心里是在犯难,他跟了陈乡长不短时间了,当然能看得出陈乡长对陈学礼的态度。

  要不是念在两人一个村子,恐怕他那事就黄了。

  自己必须敲打敲打,不然的话,以后只怕还要自己受累忙活。

  看到林建民拉着陈学礼坐下,陈学礼也没了刚才急躁的样子,刘庆喜这才开口:“陈厂长,你呀,就是个急性子。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这不是为厂子着急吗?”

  刘庆喜撇嘴笑笑:“这办事不是这么办的,你忙工作,也不能只把精力用在厂子里。”

  “有时候,该下功夫的地方,还是要下功夫的。”

  “那明朝大将,一说戚继光都认识,可是和他齐名的俞大猷,又有几人听说过?”

  “为何如此?还不是因为戚继光人家上边有人?”

  “戚继光何等人物,为了巴结朝臣,递帖子开头写的都是门下走狗!所以人家有后台,有人帮人家张目。”

  “俞大猷呢?有功都递不到皇帝跟前,更不要说升官了。”

  “这就是朝中有人,和朝中没人的区别”

  “一个留名青史,是民族英雄,一个默默无闻,身前没富贵,死后没哀荣!”

  “你那点事,也就乡长一句话的事。这年头批条子拨点钢材,别说你是有正事,又给钱。就是不给钱,倒买倒卖的人少了?”

  “所以说,有时候留点心思在官场,可是比你临时抱佛脚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