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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终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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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柄匕首直冲我脑门而下,我躲闪不及,下意识双手护头等着捱那刀。当时不自觉的,我紧眯双眼,却发觉迟迟没有感受到刀落在我身上随之而来的剧痛。神经紧绷。

  猛睁开眼,借着两臂的间隙,我瞄见朝我砍来的那厮被踢翻在地打滚,脸上尽是惊恐与疼痛交织在一起的扭曲相。

  原来是贾天一将他踹翻。

  见状,我怒火中烧,浑身上下所有的伤口像得了失忆症般忘却了一切疼痛,举起甩棍就往那厮身上招呼,连砸带踹。

  那厮不及防备,连连翻滚逃避,慌乱间刀滑脱手,便欲朝同伴处奔去,以寻求帮助。

  看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随即撇过头看向不远处的贾天一。只见贾天一身上那件白色T恤背部此时已经裂开一道筷子长短的口子,血止不住的往外流,整个背都是红的。

  我心一缩。

  假如我们不是在小巷而是在有人的任何地方,我想,任谁看到这样一副鲜血淋漓的景象都会止不住地颤栗。假如不是我们双方的摩托车车灯都亮着的情况下,我想,在这深夜漆黑的小巷中,贾天一不失血过多直致昏迷我会一直不知道此刻他还在强撑着。

  攥着那柄军用匕首,我奔向逃去那人,由于那厮一心只顾着逃跑,我挥刀向他砍去时,他全然不知。愤怒之下,他的背部也瞬间血肉模糊,呻吟两身后便摊在地上不省人事。

  见那厮瘫倒,我手攥军用匕首朝贾天一走去。贾天一一人对俩儿,加上流血不止,已显吃力。对面两人见我气势汹汹持刀前来,吃不准会不会插手,心有顾忌,放不开手脚,已生退意。

  我瞅出端倪,作势持刀向前,那俩阵脚已乱,迅速后撤,奔向摩托车。我和贾天一向前冲去,拽起坐在后面一人就往地上摔。同他们一伙的人见此,也匆匆骑上摩托车,纷纷夺路而逃,一溜烟不见踪影。

  贾天一仍然不依不饶向前追去,在追完那伙逃窜的人回来见我杀红了眼,挥刀猛砍着摔在地上那人,迅速朝我奔来制止。那厮见自己的人统统跑路,又看我不依不饶的踢打,知道自己跑是跑不了了,便跪下向我求饶。

  此刻我已被愤怒点燃全身,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正欲将其踹倒继续“旁敲侧击”,被贾天一大声喝住:“再打就死了”夺过军用匕首,用双手将我箍住。

  情绪渐渐恢复,浑身伤痛令我极为清醒,瞅见那厮浑身是血,不是血的地方就是淤青,软弱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我见状不妙,知道要出事,要出事的话这里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跑不了,就让贾天一打电话叫救护车。“阿阳,咱们得寻个地方处理一下伤口。”说话的人是文立,绰号蚊子,和我同班同学,关系极铁,“现在是晚上,这附近也没人,今晚先找个旅馆,明天一早就得走”说完将昏厥的那人拖到路灯下以便能让救护车及时找到后,我们一行七个人便骑车撤了。

  我躺在床上,双手枕头,眼珠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出神,心想我怎么进医院了呢?难道我被打傻了出现幻觉了?不对呀!刚刚我浑身真真是“百痂争鸣”啊!那难道是在地上打滚跪下下求饶的是我,是我被打得进医院?不会吧。我心想,那这样的话我真丢人丢到家里了。那究竟是个甚么情况,莫非还真是我被揍得记忆混乱。

  我下意识用手摸头,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原本以为宝头无恙,下手就不顾轻重,这刚一接触,疼又让我痛不自禁的嚎叫。真是疏忽,原来天灵盖上都缠着绷带呢!我知道没人看管我,此次嚎叫除了疼痛外,还顺带上了怨恨,越发放肆无所顾忌。

  继续回忆我进医院前的记忆。

  我,蚊子,贾天一和四个道上的“朋友”分别在两处不同的地方入住。这个主意是我想的,生怕半夜被片儿警一锅烩了。于是我们先送四的道上的“朋友”去城西巷子里的小旅馆,安置好一切后,便和蚊子贾天一三人一辆摩托车开出巷子违法驾驶骑行在凌晨二点三十四分十六秒的城市的柏油路上。路灯专门为我们照亮前方的路――谁都知道路灯每天准点亮起;路两侧的树看到我们飞驰的车旋即识相的靠边站――树不靠边难不成栽在大马路中央――被我们远远的甩在身后;风呼呼而过,灌满我们的耳朵,以至于蚊子和我讲话时我丝毫听不见他的声音。

  蚊子拍了拍我的后脑勺,我知趣减速,知道他有事说,问他什么事?他说,我们去哪?去我家。我道。蚊子知道我什么意思,没有再问下去。在旅馆这种地方能窝多久,哪有家里安全。

  对了,我在这里要解释一下道上的“朋友”。所谓的道上的“朋友”,其实就是谁给钱帮谁办事的打手。所以,傻子才把这钟人往家带。还有,谁跟她们是朋友,只有他们自己那伙六亲不认的人才惺惺惜惺惺,梁山好兄弟。这“朋友”二字纯粹只是道上的通称。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心头浮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