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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楼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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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醉酒开房

周六时,何倩开车到“爱琴港湾”接林伟阳。何倩穿戴规整,他却穿得很悠闲:牛仔裤、波鞋,一件单薄的风衣。他问何倩:

“我穿成这样行吗?”

“都ok啦!除了银行税局的员工,我很少见均安人穿西服。李雅洁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她脑子里没那么多古板的东西。没事,上车吧。”

事实果然如何倩说的那样,主人李雅洁本人穿得也不算正规。林伟阳一到,她压根没留意他穿什么衣服,马上把他从何倩的手里抓走了。让他陪她招呼客人,并介绍客人给他认识。

李老板确实有能耐,他竟请了中心小学的鼓乐队助阵,愣是把商行的开业庆典搞成了儿童节欢迎领导视察的阵势。

气氛浓烈而喜庆。

但林伟阳感觉不到一丝喜悦。看到凉风里已经站立了很久脸上尽是疲态的小学生,他既心痛又无奈。

李雅洁拉着他从一个客人的面前转到另一个客人面前……

人群中,他看到梁田混在在来来往往的顾客里,偶尔向他投来关切的一瞥……

剪彩、鸣炮、锣鼓喧天!每个环节、所有一切,于林伟阳来说,都是难受的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李雅洁又拉他到处敬酒。

这样的场面,林伟阳第一次经历,秦戈所说的喝酒策略根本无法实现。他如坠雾中,在接二连三的起哄声中被迫跟不同的陌生“客户”碰杯、干杯……

他被灌得一塌糊涂五颜六色……

坐在林伟阳旁边的何倩虽然心疼,但她很无奈,更无法阻止。商场上的成功人士,有几个没被客户灌趴过?她既然希望林伟阳成为成功人士,她就得狠心让他在酒桌上跟各色人等推杯换盏,甚至还要忍受他跟不同的女人有出格的接触……

成功的人,从来都是豁得出去的人!

终于,林伟阳被灌趴下了!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睡在一张软绵绵的大床上!那不是他的床!他慢慢撑起身,何倩在他身边睡得很沉实……

他呀然一惊,双手用力搓脸,努力让自己清醒。脑子却好像没有任何记忆一般。

他轻轻拉开盖在身上的床单:糟糕!他发现自己只穿着内衣和内裤!

外衣和牛仔裤在床边的椅子上;何倩穿着外衣睡在他的身边……看样子,他和她并没有发生他推测的事情。

他挣扎着起身穿衣服,动作虽然轻微,还是把何倩惊醒了。她揉揉睡眼对他说:

“伟阳,今天星期天,你继续睡。”说完,她搂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到他的脸上……

他推开她:“领导,这是什么地方?你家吗?”

“别动。人家还没睡醒呢。”她喃哝道,又往他身上靠。他再次把她推开。

“我得回去了。”

“不可以。我要你陪着我。不许动,你再动我可不高兴了。”她的脸贴在他的脊背上……他甩了几下,没甩开,只得僵直身体。

他努力回忆昨晚的一切。

他依稀记得,自己跟李雅洁介绍的每个客户都碰杯、干杯了;自己起码喝了二十杯红酒、不低于半斤的白酒。

脑中残存的记忆碎片告诉他,是李雅洁和何倩两人携手把他扶进车里的……后面的事情,他回忆不起来了。

“领导,把我手机拿给我,我要打电话。”

“别打了。问候你的人都给你打过电话了。我帮你接的。”

“谁给我打电话?”

“第一个梁田。她说打错了,挂了。第二个是韩雪,她问你定了校服没有。你定校服干什么?”

“除了韩雪,没其他人打电话给我了?”

“还有秦戈。”

他蹦起来:“她说什么了?”

何倩被他的过激反应吓了一跳,她拢拢头发道:“紧张什么?她又不在你旁边。我看你啊,迟早被她弄出毛病来。”

“她到底说什么了?”

“她问:林伟阳,你在哪里?我回答:我不是林伟阳,我是何倩,林伟阳喝醉了,在酒店里休息。她问:他醉成什么样了?我答:不省人事。她说:哦。挂了。就这些。”

林伟阳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过,他很想知道秦戈为他着急的表情到底是怎样的,所以他干脆躺了下去,继续睡了一会。

“伟阳,我感觉秦戈的语气好像变了,变得好温柔。你说她是不是从拉拉回到正常人群了呢?”

“不知道。既然你对她感兴趣,不妨面对面采访她。”

“要是她回复正常,跟我抢夺你,你怎么办?”

“你喜欢我的灵魂还是我的?”

“都喜欢。”

“那你只能把我从上到下剖成两半。喜欢左边,把我的左边扛走,喜欢我右边,把我右边背去。”

“死样!人家说正经的。你是猪肉啊。”

“就是嘛。既然你知道我不是猪肉,我干嘛非得让你们抢我?”

“你不是猪肉,但你是唐僧肉呀。我姐对我说,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让我好好珍惜你,千万不要在你面前耍小姐脾气。你不知道,看到李雅洁拉着你走来走去,我真想走到她面前啪啪抽她两巴,然后对她说,‘放开林伟阳,他是我男人’!但我希望所有人都帮助你,都给你介绍客户,让你挣很多很多钱。我只能忍了。不过,我没忍住,我偷偷哭了!”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比敬业的悲情演员还煽情。

林伟阳心头挺感动。伸手轻轻为她拭去滚落的泪珠。何倩更紧地抱住他……

“伟阳,找个时间去见见我爸妈好不好?”

“为什么?”

“我要嫁给你,总得让我爸妈先过过眼吧?”

“你开玩笑的吧?别吓我。我来到这个地方才两个月。你对我了解得并不多,我对你也知之甚少。况且,结婚是人生大事,我不希望我的洞房设在‘爱琴港湾’,虽然那样并不丢脸。”

何倩动情地说道:“我不管!反正我认定的事情不会改变!物质方面不是问题!房子、汽车,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领导,我前女友就是在物质的利诱下抛弃我的。我当然渴望拥有你所说的那些物质条件。但我希望靠我的双手创造,而不是利用我的爱情和婚姻获得。”

“我心甘情愿为你付出。”

“我相信你愿意为我付出一切。但我不想生活在任何人的阴影之下。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尤其当我促成了黄叔和赵姐之后,我对爱情有了更深的认识。我想找一个与我相濡以沫的爱人,而不仅仅是生活伴侣或者性伴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难道你认为我不可能与你相濡以沫吗?我向你保证,我可以的。”

“或许吧。我现在需要时间和空间。用时间去验证一切好吗?”

“伟阳,人生很短暂。你要把最美好的时光浪费在等待上面吗?”

“你不觉得等待也是一种幸福吗?”

“不觉得。我觉得是浪费!”

“说明你还不懂爱!赵穆菲为了一份爱等了十几年,他们现在回到他们刚刚恋爱时的状态。这一刻,哪怕天灾立刻死去,只要与爱人携手共赴,我相信他们会笑着面对的。车、房子,这些东西如果我没有,我可以通过租的方式获得享受它们的快乐。可爱情不行,它买不来,租不到。我的爱情和婚姻是一起的,将会一辈子就一次,一次就是一辈子。领导,有时间,你到‘爱琴港湾’探探黄叔和赵姐,看看他们现在有多幸福。我现在越来越理解韩雪的姐姐为什么办这么一个公寓了!”

“伟阳,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读不懂你。我不清楚你心里头究竟想些什么。现实生活不是韩剧,没有那么多虚幻缥缈的东西。我们要吃饭,要遮风避雨。爱情不是粮食,喂不饱肚子;爱情也不是房子,无法给你安全感。饿着肚子在风雨中谈爱情,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读不懂可以不读的。没人强迫你。我们的人生观生活观不同。”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