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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楼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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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步步试探

“不劳领导大驾,我自己来。”
  林伟阳拨通秦戈手机:“秦戈,你妈妈什么时候走?”
  “半个小时后。”
  “我请假回去。你在楼下等等我。”
  “你直接去车站吧。我叫了人力车。”
  “行。”
  挂了电话,林伟阳望着微皱眉头的何倩。她目光在他左右眼球的范围内徘徊了一百个来回:
  “伟阳,要我开车送你去吗?”
  “不用,我叫摩的,来回用不了多久。”
  林伟阳给电话胡卫国,胡卫国说他就在前往前卫视界的路上。
  到了车站,林伟阳走进候客厅,秦妈妈坐在长椅上看行李,秦戈在购票窗口买车票。
  他过去问她:“让你妈先到哪里?”
  “先到佛山,然后从佛山到花都坐飞机回去。”
  “有今天下午的机票吗?”
  “不知道。我妈走南闯北,全国各个地方都去过,别担心,她晓得如何照顾自己。你过去陪她聊一会,我很快就好。”
  秦妈妈能从四川找到广东顺德均安的“爱情港湾”,她的能耐,林伟阳怎敢小觑?
  他回头瞅瞅秦妈妈,她也望着他俩出神……
  五分钟后,秦戈拿着一张车票放到她母亲的手里,然后用四川方言跟她语速奇快地交代了一通。
  林伟阳从广播里听到前往佛山的旅客请上车的通知,就把秦妈妈的行李提在手里。
  秦戈和她母亲手牵手走到检票口。
  “伟阳,再见。”
  “妈妈再见。”林伟阳把行李交到秦妈妈的手里,然后向她挥挥手。
  秦戈捂着嘴巴垂泪挥手,目送着载着她妈妈的汽车驶出车站……
  “秦戈你回去吧,我回去上班。”
  秦戈点点头,两人保持一米的距离前后走出车站。
  看着秦戈单薄的身影孤零零向马路那边走去,他微微叹息一声,回头寻找胡卫国。
  胡卫国在车站对面的马路向他招手。林伟阳过去,胡卫国手指指向不远处的树荫下。何倩倚在车门边看着他……
  林伟阳掏钱给胡卫国,胡卫国说:
  “哥,你女朋友给过了。我不是专门等你的。她是。她已经等你二十分钟了。”
  林伟阳走到何倩身边:“美女,等谁呢?”
  “不等谁。做特务来了!监视我那不省心的男人!”
  “你看到他越轨没有?”
  “暂时没有。不过,他的一条腿已经攀到墙头上了,要不是我及时往回拽,他另一条腿就上去了。”
  “难道你男人是传说中的佛跳墙?”
  何倩噗嗤笑了:“神经啊?佛跳墙是一道菜好不好?驴唇不对马嘴!”
  “你说的话玄虚虚的,我以为跟我对江湖黑话呢。只好乱说呗。”
  “秦戈的妈妈走了?”
  “嗯。去了佛山,到花都坐飞机回去。”
  “如此说来,秦戈的妈妈不是一般的打工者哟。”
  “嗯,是一间国企的部门领导。据说走南闯北,江湖经验十足,像我这种小毛孩,只配帮着提行李打下手。领导,你开车出来,仅仅为了监视佛跳墙?”
  “这个理由难道不足以让我带病出来吗?”
  “!thisyourfreedom!”
  “别跟我说英语。英文我只会iloveyou!”
  “领导,我们是继续对江湖黑话呢,还是回去工作?”
  “你以为公司是敬老院啊?是剥削你剩余价值的地方!你当然得回去工作啦!上车,今天你必须加班,把你手上的工作做完才可以回去!”
  梁田一刻也没有停歇关注林伟阳和何倩,她见他俩人先后出去,却一起回来了,她不免诧异不已。
  林伟阳落下了不少工作,没闲工夫理会梁田的表情,他必须心无旁骛的赶进度。
  傍晚六点半,他终于把培训社的广告单张弄好,把版面的格式设置为固定格式之后,保存、上传……
  窗外,天已渐渐暗下去。
  走出工作室,他发现梁田在公司对面的树下,跨坐在摩托车上。他推着自行车慢慢出去,她骑摩托车拦在他的前面:
  “今天下午你跟领导去哪了?”
  “车站。”
  “去车站干嘛?”
  “不搭车,自然是送人啦。”
  “谁?”
  “你不认识的人。与你无关的人。”
  “你前女友?”
  “我前女友跟我同年,今天送走的人四五十岁。”
  “她到底是你什么人?”
  “梁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是你的亲戚?”
  “梁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不会是你妈吧?哎呀,你妈来了,干嘛不介绍我认识?”
  “梁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林伟阳,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啊?你妈妈来了,我当然得见见她,起码要送一份礼物给她。”
  “行了,既然想送东西给我妈妈,现在也不迟。直接给现金就行。”
  “多少?”
  “哪得看你站在什么身份的角度。”
  “有区别吗?”
  “当然。假如你以我同事的身份,哪怕你给她买一条丝巾我都很感激你;假如以朋友的身份,你可以送她稍贵重的。”
  “你觉得我该用什么身份给她送礼物。”
  “丝巾吧。几块钱。给个整数,十块就行!”
  梁田明白,她又被他戏耍了!她嘟嘟哝哝骂了一句,加大油门,撞了一下他自行车的前轮,把他的自行车弄倒,然后掉转车头飞驰而去……
  秦戈竟已把饭菜热好摆在茶几上了。
  那是中午的剩菜!
  看到红红的辣椒,林伟阳心有余悸,他本想推说没胃口,不吃。可看到那碗已经盛好的饭,他心头一热,屁股不由得坐下了。
  秦戈用筷子夹了几粒米饭放进嘴里:
  “下午送我妈时,何倩在车站外边,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押我回去加班的呗。今天的工作特多。”
  “她没说你什么?”
  “呵呵。她虽然是我的顶头上司,但工作之外的事她无权干涉,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她只是勒令我今天之内必须把工作完成而已。这不,加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班。”
  “连累你了。抱歉。”
  “没事。看到妈妈开心满意的离开,再辛苦我也愿意。那一页翻过去了,不提。”
  “你叫妈妈叫的可真顺溜。别不是真把我妈当你妈了吧?”秦戈的筷子在碗里的饭上面戳呀戳呀,戳出了许多个窟窿……
  “要是土肥原的妈妈来了,只要老人家不介意,我也愿意叫妈妈。这没什么,习惯了就好。你不也叫我猥琐男叫得挺顺溜吗?”
  “你以前叫你前女友的母亲也这样叫吗?”
  “不,我只叫过一次,挺不自在的。她母亲不让我叫妈妈,让我叫阿姨。不过,你妈真的很像我妈,善良、慈祥,把所有的爱都毫不吝啬地给了儿女。说你也不信,我所有的同学,只要到我家的,都叫我母亲为妈妈。”
  “什么时候你妈来了,我帮回你一次,我们不拖不欠。”
  “我妈有可能把我推进茅坑淹死。”
  “为什么?”
  “暑假时,顾盼盼在我家住了一个月,每天跟我妈买菜做饭,到店里帮忙。她的嘴巴很会哄人,把我妈哄得服服贴贴,我妈已把她钦点为儿媳妇了。要让我妈知道我跟顾盼盼分手了,她不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呀?”
  “事情已无可挽回。难道你永远不见你母亲?”
  秦戈的话戳中林伟阳潜藏的心结,他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