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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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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灵成长

  气氛依然沉闷,随着时间流逝不增反减。周围旁观的人也走了七七八八。

  夕阳西沉,已是黄昏。

  未羁缓缓地张开了嘴唇,却是由于太长时间不说话,一层薄皮被揭了下来,鲜血直淌。

  “妈。”未羁的声音稚嫩的声音有些低沉而沙哑,内心的挣扎让人心疼。

  云儿也是叹了口气,凭自己对未羁的了解,他也许即将妥协了。她也微微感觉今天对未羁的逼迫有些欠妥,但是她反复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未羁好,毕竟爱之深,责之切。

  只要能让孩子安全,一切都好。

  未羁抬起了头,脸上却出现了一抹固执而又顽强的神色,这令云儿始料不及,竟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未羁。

  “我不会告诉你。”语音平缓得竟是近乎有些不近人情的味道,仿佛在叙说一件无关的事情。

  在他心中似有一火,狠狠地燃烧,侵蚀着未羁的心,让他回头,让他倾诉。

  但他,没有开口。

  他转身,没有回头。

  他知道,一旦回头,他一定会忍不住地跑过去,向自己的母亲承认错误,他真的狠不下这个心。

  所以,他狠心的没有回头,不让自己看到母亲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整个人似乎失去了灵魂。守候的四年的儿子,似乎转眼间就与她渐行渐远。

  心碎的声音,如果能被听到,那将是种凄凉的美丽。

  他步入了家中,略作踌躇,来到了自己的房门前,咬着牙插上了他从来没有插过的深木门锁。

  云儿也默默地走回家,静静地回到和袁龙的房间里,同样不让袁龙进去。

  袁龙苦笑,成长的烦恼,谁没经历过呢。不过,真的很让人揪心啊。

  夜深人静,对于那一对心房闭锁的母子,是一个无眠之夜。两人都默契地看着床头边上,那缓缓燃烧的烛焰,沉思着。

  袁未羁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身体变强壮了,而脑袋里似乎多了一切什么,是一些零碎的小片段。任他用力在想也想不出来,只能依稀回忆出一个巨人般的身影,用粗犷豪放的声音用着霸气的语调说的一些零碎的词语:?他依稀记得一些“天下第二”,“无敌”...

  他想想就觉得神往而有趣,他说的是谁呢吗?天下第二怎么会无敌呢!咱可不甘心做天下第二啊,要争就要争第一!嘿嘿嘿...

  除了这些模糊的画面,还有记忆中多出来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图像,都是些什么奇怪的玩意啊,最低级的好像说叫手枪,还有更厉害的大炮,还有什么荷包蛋,哦不对,应该是核弹。还有最强大的机甲战神,最强大的能够横扫一切,好像极为厉害呢。

  这些东西就算爸妈不问,自己也不会忍不住不说的嘛,但是偏偏非要逼我,还在那么多人面前!想到这里,未羁有些委屈。

  偏不告诉你,偏不告诉你们,这是我自己的秘密!未羁心里恶狠狠地告诉自己,眼泪却止不住地往外流淌。

  他虽然自小早慧,但是毕竟还是个五岁的孩子啊,容易自己想着想着就走向偏激。他明明知道,他的爹妈是如此的爱他,但他故意不去想这些,而是不停地回想妈妈下午时的语气。

  “再也,再也不会理你们了...”未羁喃喃地对自己说道,“我不在乎,根本不在乎,你们又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未羁知道自己说的话开始变得不着边际,十分的离谱,但是那股心中的不羁和叛逆驱使着他继续走向极端:“我可是神啊,我是命运之子呢,小小的凡人,怎么能扰我心智!瞧不起她,我不在乎!”

  说出来无比绝情的话语,未羁的心却变得更加的难受了,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浮现出母亲的好:小时候,他身体不好的时候自己虚弱得躺在床上,母亲坐在床边,一整夜没合眼,到了白天又给他做骨头汤补身子;还有他跟同学打闹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伤,脑门上划破了条很深很深的口子,回到家不敢面对母亲,看到母亲那责备带有心疼的眼神,一边絮絮叨叨一边给他敷上药,未羁的心里暖暖的;还有很多很多......

  无数的画面从他的脑海里闪过,经过一整夜莫名其妙的脱胎换骨,不仅仅是他的力量狂增,他的记忆力也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强大,那些画面是如此清晰,那温柔关心的眼神让他鼻子发酸,眼泪更加止不住了。

  “娘...”

  另一边,他的母亲云儿同样的痛苦,甚至是成倍的痛苦,她的目光不停的游离着,恍惚着,在内心世界苦苦挣扎。

  “我,我真的做错了什么吗?”云儿低声对自己说着,她太久没喝水了,声音干涩的根本不像平时的悦耳动听,只是她却无心想这些了。

  “但是,我是爱未羁的啊,未羁他知道吗?他,他应该知道的吧?”喃喃的声音传出,云儿的身躯颤抖个不停,显然,她十分惧怕未羁会抛弃她这个娘亲,她真的太爱未羁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相信未羁。”云儿的目光突然不再迷离,而是变得坚定不已。

  这是母子之间最纯粹的信任,也许有些盲目,但是,如此单纯。

  ...........

  “咚咚咚。”已经是凌晨了,一只粗糙的大手扣在木门上,发出的清冷声音门内清晰可闻。

  “咯吱。”没多久,门轻响,缓缓打开,未羁看到了门外站在那里的父亲,威严而慈祥的面孔却布满了疲倦,很难想象他度过了怎样的一段时光。

  这张充满疲倦的面孔对上了一双通红的、闪烁的、惊慌的大眼睛。未羁急忙拭去风干的泪痕,看着父亲,有些倔强的不说话。

  “呵呵,怎么,不让我进去?”袁龙低沉的声音带有一种磁性,笑声却好像带了丝勉强。

  未羁愣了下,然后装作很是默然的样子,用他尽可能冷酷的声音对父亲道:?“嗯。”

  然后一跳就到了床上,把头低着,也不说话。

  父亲看到未羁这样子,知道他已经自己度过了心里面最难的坎了。他知道,未羁自小被爱护,有点“公举”气,怕他想不开。但是凭他对小未羁的熟悉就知道未羁已经不再气愤了,只是,内心可能难免有些疙瘩。

  “嘿,小子,跟你老子玩酷呢!”粗犷的声音让未羁脸色一僵,然后看到自己老爹一把将自己揽在怀里。

  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做出最后的抵抗,冲着父亲叫道:“放开我!你是谁老子!”

  ”哈哈哈,当然是你老子了!来来来,别板着脸,笑一个!“袁龙搂着未羁小小的身子,摇晃着他,好像把他小时候放在摇篮晃里面一样。

  看着自己老爸有些无赖的样子,未羁的脸上噙着一抹无奈的笑意,忍不住得把咧开来,露出了笑容。

  “真乖!“袁龙笑道,用大手揉了揉未羁的头发,然后嘴巴靠近袁未羁的耳朵,轻轻得道:?“不生你娘气了,好吗?”?“不好!”未羁想都不想,直接脱口说道。

  “未羁。”袁龙对着那个气鼓鼓的小不点微微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深沉。

  “嗯?”?“你娘,她爱你。”?未羁听着,身体不觉一颤,看向了父亲,两人的眼神相对,未羁发现爹爹的眸子也是有些泛红。

  “她爱你。”

  “她爱你。”

  ............

  袁龙在未羁耳朵边重复着,重复着,未羁的眼睛呆滞了,后来竟不知不觉得变红了,然后嚎啕大哭,扑进了父亲宽阔的胸膛:?“嗯嗯,我知道,我知道的,对不起。。”?“乖,不怪你,我替你娘亲道歉,今天她的确做的不对,不生她气了,好吗?”袁龙柔声道。

  “嗯!”小未羁狠狠地点点头,小脸不知何时变得通红:“明天我向娘亲道歉!”?“你要体谅你娘跟你爹啊,”袁龙再次将未羁紧紧抱着:“我们真的很怕失去你!今天你娘受到点刺激,她真的舍不得你啊!知道为什么吗?”?未羁看着袁龙,有些茫然,妈受了什么刺激?差点失去我?跟我身上的变化有关系吗?

  “今天狩猎队的伤亡啊,极为惨重。那些大荒野兽进一步逼向村子了;分析下来,极有可能是你这小子造成的,我推测是你身上发生了些什么变化,引起了凶兽的暴动;因为你村子才有了如此大的变化,所以今天有些人,他们瞎了眼了,居然想把你送出去!”?“嘶。。”未羁不仅倒吸一口冷气,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竟然,这么危险!

  “还好你娘亲、我还有村长他们一家说服了大家,你才能在这里幸福得继续生存呢!所以你妈妈对你说什么村子里的其他人也不完全可信就是基于这个原因。”袁龙缓缓的道。

  未羁想到的事情更多,狩猎队受伤的时候,好像正巧是自己脱胎换骨的时候!真的是自己吸引了凶兽吗?那块刻有我名字的铁牌到底有什么秘密?我,到底是什么人?未羁想着,心里有些迷茫。

  “但是,未羁,“袁龙继续道,”你要知道,你依然是我们的未羁,你是我们的孩子,你在我们眼中不是什么神子、什么命运之子,你是我们的未羁!我们永远爱你。如果说,有一天,你需要一个安慰,需要一个肩膀,需要一个拥抱,爸爸永远为你留着。爸妈永远爱你!”?未羁看着眼前那熟悉的身影,他的内心如波涛汹涌,眼泪又是喷涌而出。以前,他甚至有过稚嫩的想法,想着他的亲生父母会多么多么疼他,有时候就算是袁龙夫妇再惯他,他也没有完全认可他们,总是心里莫名其妙的闹些变扭,说起来,竟都是些可笑的王子梦。就在这刹那,未羁似乎已经明白了许多。是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反复的纠结自己是谁呢?他只要知道,他还是未羁,这就够了。

  至于他曾经的身份,他的亲生父母,也许没那么重要吧。他只知道,他现在的父母无比爱他,不会比那未曾谋面的父母少上半分,这还不够吗?

  这就够了。真的,足够。

  他知道,有一些坚持,不能放弃。他现在的父母,永远是最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