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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断肢修罗

  天高日远,万里无云,和熙地微风带不走人心中地那份躁动。

  县衙牢狱,刑审室内。

  木余坐在石鼓小凳上看着古北口三捕轮番刑求万子和,借以取得呈堂证供。

  但奈何万子和长期混迹丐帮之中,早早就练有厚皮炼骨功,已有所小成,根本就不惧普通拳脚。三人打得是手酸骨麻、喘息若牛,万子和却依然站地直、行地正,丝毫不改口。

  言称对于贾府走水之事毫不知情,因他在衙门有案底,怕被认做凶手;他只能是将错就错,假死脱劫。

  于翰东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石鼓上,提起石桌上的茶壶,直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豪饮一气。

  他长吁一口气,只觉得昨晚上积压在心中一股邪火,随着这口气减弱了几分。他万万没想到程咬银为了抢功,竟然向情同盟兄弟的雷大力下了黑手。这一棒子不止是打在雷大力头上,也像是一柄钢锥刺入他的心窝。

  不过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让万子和开口,他不由得瞟了一眼靠在墙上的佟林,暗暗攥紧了拳头。

  正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不能再让这个男人抢了风头。不然日后捕快班就会成为全古北口百姓口中的无能之辈,还是在他的领导之下。

  他不由的将目光放到了木余身上。虽然他不知道木余身上到底背着什么任务,但他此时此刻毕竟还是古北口的捕快,锦衣卫出身应该对刑讯逼供特别在行。

  于翰东挪到木余身旁坐下,压低了声音道:“老弟,你就这么干看这?”

  木余激灵灵打了个颤,每次于翰东用这种语气说话,肯定是有事,“翰佬,咱们都这么熟了。以后有什么话就直说,你说的不舒服,我听着也难受。”

  于翰东老脸一红,不过又借以咳嗽声掩饰了过去,轻声道:“老弟啊,你怎么说也是古北口捕快班中的一员,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让外人笑话吧。到最后你脸上也不见得有什么光彩,不是!”

  木余自然知晓于翰东口中的外人是谁。不过他确实一直没有将自己定义为古北口捕快中的一员,他只是把这里当做一块跳板,借以完成主线任务。

  今天于翰东的这一席话点醒了他,不管佟林武功有多好,人品有多赞,现阶段对于古北口来说他始终是一个外人。

  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对于古北口百姓来说,佟林就是那个外来的和尚,所以不论他们在案件中出了多大力,也只会让佟林抢走所有风头。除非他们能在最重要的关键点有一番作为,不只是忙碌于旁稍末节。

  于翰东看着木余拿起那把靠在石鼓上的油纸伞,站起身来。就知道他的一番言语起了作用,高兴之余又对木余的那把伞有些小小的疑惑。

  木余走到弯腰扶膝气喘吁吁的雷大力和程咬银身旁,看着依然坚挺的万子和淡淡道:“两位歇歇,我来问问他!”

  两人自然是没有疑义,其一是他们对于万子和是无可奈何了,鉴于万子和现在是疑犯又有佟林在旁观看,刑具这种东西自是不能运用的,正好借此下台;

  其二是昨天晚上那一群断胳膊断腿的叫花子,给了他们俩有形的震慑。听说丐帮已经将他列为不可招惹的对象了,更是给他起了个外号‘断肢修罗’,只不过这都是小道消息,是不是真的就有待商榷了。不过这种凶人还是少招惹为妙,也不愧是锦衣卫出来的。

  尤其是程咬银,更是将心中的愤恨藏的深深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可不想下半辈子当个残疾人什么的。

  木余笑呵呵道:“万子和,咱们俩来打个赌怎么样?”

  要想让万子和乖乖合作,就必须打破他的倚仗。他的倚仗是什么?就是他的身体。

  万子和自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只要他死不认罪,县衙也拿他没有丝毫办法。他更算准了有佟林在,就不会让人对他使用大刑。

  万子和道:“赌什么?怎么赌?”

  “这个赌可以说你的赢面很大。咱们两个人握手较力,谁先喊出声谁就输。”木余沉吟了一下继续道:“只要你赢了,立刻释放你。如果你输了,就乖乖配合我的问话。怎么样,赌不赌?”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我的话,你应该相信吧!只要你赢了,立刻放你走。”

  “翰佬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那就开始吧!”万子和非常有自信他能赢。他在五年前机缘巧合下救了古北口丐帮帮主老杆儿,蒙他教导厚皮炼骨功,要不是他年岁上得限制,超过老杆儿也是很有可能的。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小老百姓,哪里知道江湖的广阔。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正是山外自有青山在,能人背后有人能。

  那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看上去就是那么的软弱无力。万子和将他那钵盂大小尽是僵茧的糙手探出,紧紧攥住那只温热有些细腻的小手,脸上笑意十足,仿佛已经看到了迈步走出这个肮脏地方的时刻。

  一分力。

  小手的主人脸上淡淡笑着。

  两分力。

  小手的主人脸上还是淡淡笑着。

  三分力。

  ……

  当万子和使出十一分力的时候,满颜狰狞,额上青筋暴凸,更是微微跳动着,一滴滴汗水如同过山一般流淌下来,划过脸颊,聚在下颌,簌簌地落于地面。

  木余道:“轮到我了!”

  万子和只觉那手微微一收,痛!砭骨的疼痛由手掌传入脑海,再下达全身。打着摆子、咬着牙,脸上早已变成了猪肝色,正当他觉得告一段落时,那只手又再收了一下。

  “咯叭...”

  “啊~快放手,我认输,我认输...”

  万子和凄厉惨嚎着,就像是恶鬼被丢尽了油炸锅般。在一旁观看的古北口三捕,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右手。

  佟林虽然觉得不妥,但这是万子和答应下来的赌局,他不可能插手的,事到如今也怨不得旁人。

  木余笑呵呵道:“你输了!咱们就先谈谈这把雨伞怎么样?”

  万子和左手托着抖动不已的右手,此时再看那淡淡的笑容,只觉得是那么的可恶,只想让人捶上两拳,但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