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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歌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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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捕人先射马

  丞相萧何作汉律九章,创加厩律,制定了有关养马的法律。中央的太仆是国家掌管车马的最高机关;太仆位列九卿,其助手除太仆丞外,还有下属养马厩的令、丞或长、丞。此外,汉廷的其他部门如廷尉,也辖有一定数量的牧场;在郡县也设有主持马政的官吏,称马丞;诸侯国则设“仆”官,下领“厩长”及“厩丞”,负责马政。中央到地方主持马政的机构和官吏,平时与传驿系统相结合,战时则向军队提供战马。官马场的分布一在京师及近郊,一在边郡地区,尤以后者规模最大。京师的天子六厩,专供皇室使用;边郡六牧师苑令所领三十六所马场,集中在天水、陇西、安定、北地、西河、上郡等地,供军马之用。

  当然,部分政策会随着统治者的变化而变化。吕后时,朝廷明令禁止母马外流,以防止军资馈敌。汉文帝即位后,曾因养马费粮,一度限制马匹的发展,晁错发现后,马上建议“令民有车骑马者,复卒三人”,鼓励民间养马。文帝接受了他的建议,下令用免役的办法促使民间养马,史称“马复令”,民间养马之风再兴。汉景帝时,卫绾建议“禁马高五尺九寸以上,齿未平,不得出关”,史称“马弩关”。景帝又在秦边郡牧马苑的基础上,“益造苑马以广用”,扩大边境游牧地区军马牧场的规模;因西北边郡养马范围扩大,景帝便在边郡地区增设了六牧师苑令,每令之下,设三丞为辅助。国家的军马养殖因此有了长足的进步,为武帝后来北击匈奴奠定了雄厚的物质基础。

  稽侯狦粗略说了一下汉廷的马政,众人听了,无不感叹。乌靡问其为何了解这么多。稽侯狦笑道:“汉人有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呼屠吾斯道:“此话甚妙。”

  乌靡又道:“听了你方才的那一番话,才知汉人的骏马也是很强悍的。按照眼下的情形来看,咱们有可能追捕不成,反倒坐骑被这女娃儿给拖死了。”众人听了,默不作声。片刻之后,呼屠吾斯冷冷道:“放箭。”稽侯狦惊道:“射人吗?”呼屠吾斯摇了摇头,果断地说:“射马!”一声令下,多箭齐出,直击刘相夫的坐骑。距离如此之近,自是百密难免一疏。那马身中数箭,嘶鸣数声,立脚不稳,一头便往山谷栽落。

  刘相夫不由得“啊”的一声惊叫,于空中被抖离了马背,石头一般地直往荆棘丛中砸去,惊起一片飞鸟。稽侯狦等人都傻了眼,下了马,愣愣地直往下看,荆棘中传来一阵细微的悉悉索索的声响,隐隐约约中,还传来了哎哟声。

  稽侯狦看着呼屠吾斯,问道:“兄长,现在当如何?”呼屠吾斯果断地说道:“事不宜迟,咱们下去搜寻。即便那人死了,于我们而言,也可以向汉廷索要一大笔财物!”众人原本有些沮丧,听了这话,眼前好似出现了一匹匹的丝绸、一锭锭的金子,顿时又精神振奋,一个个的嚷嚷着要下去搜索。呼屠吾斯笑道:“乌靡,你带着你的人在谷上守望,我领人下去寻那个大汉翁主。”乌靡闻言,心里有些不悦,想道:“我们辛辛辛苦地耕耘,到头来桃子却被你摘了,岂有这等好事?”于是掩盖了不快,笑道:“现在只剩那女娃儿孤身一人,无须再警戒了。依我之见,不如一起下去,如此可保那女娃儿逃无可逃,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必落入我们的罗网。”呼屠吾斯笑道:“堂堂大汉翁主私自闯入匈奴,那头岂会不觉?又怎么不会派人前来搜寻呢?倘若大家一起下去,却恰巧那女娃儿的救兵赶到,如此则我等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因而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烦请老兄在谷上警戒为妙。”

  乌靡还是不肯,坚持要下去。见两人争执不下,稽侯狦道:“不要吵了。我留下来警戒吧。”两人这才不闹了,便各自带领一些人,拨开茅草,斩荆断棘,开辟出两条路,包抄着向刘相夫摔落的那个方向靠近。

  刘相夫躺在荆棘丛中,只觉天是悬的,地是转的,好大一会儿,才觉得一切正常了,却是浑身乏力,一动也不想动,转头往上看,一大片枝叶摇摇晃晃的,将她罩了个严实。隐隐约约中,传来了吆喝声,脚步声。刘相夫虽被摔得七荤八素、晕晕沉沉的,但头脑里始终有一根弦蹦得很紧,察觉有异,立时心中一动,知是敌人下来搜寻了,默念道:“别骨折,千万别骨折啊!否则真的要……哼,不会的,我宁愿高傲的死去,也绝不会做你们的俘虏。”虽然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她心中还是残存着一丝希望的,便尝试着动了动,觉得没什么不妥,又尝试着动了动,还是没什么不妥,索性一骨碌爬起,不由得一声哎哟,立时捂了嘴,心头怦怦直跳,想道:“难道骨折了?怎么办……怎么办?”仔细一查探,立时转忧为喜,喃喃道:“幸得天可怜见,只是腿上淤青,两臂擦出了血,不然就真的令人发愁了!咦,也当真奇怪,从如此高的距离直摔下来,竟没有伤到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