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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歌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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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汉匈的拉锯战(一)

  汉使心想:“这不全是歪理么?”正想反驳,不料中行说堵口道:“汉使请勿多言。只要想着汉朝送给大匈奴的缯、絮、米、蘖(酒曲子)等物数量是否充足,质量是否够好就行了,何必要另外多说话呢?我在此要重申一点:供给给匈奴的东西一定要完备、美好。如果数量不齐全,质量粗劣,那么,等到秋熟之时,匈奴人就要骑着马来践踏你们的庄稼了。”汉使道:“足下不也是中原人吗?何苦如此?”中行说指着自己的匈奴服装和发式,“我早已是匈奴人啦。”见使者愕然,又冷笑道:“我也早就说过,如果一定要强迫我到匈奴来,那么我必定会成为汉朝的祸患。”汉使听了。更是哑口无言,只得告别而去。此后,汉朝使者有想辩论的,中行说同样拿上面这段话来堵他们的嘴。

  老上单于宠信中行说。作为回报,中行说则日夜教导他如何选择有利的进攻时机和进攻地点。文帝十一年(公元前169年),匈奴人向汉朝发起了突袭。文帝十四年(公元前166年),老上单于挥指十四万骑兵,突袭朝那、萧关(两地皆在今宁夏固原东南),攻杀了北地都尉孙卬,劫掠了很多百姓和牲畜。大军纵横驰奔,兵锋直抵彭阳(今甘肃镇原东)。而单于派出去的奇兵则攻进了了回中宫(今陕西陇县西),劫掠一番后,予以焚毁;候骑(侦察兵)的行程更远,到达了雍地的甘泉宫。

  文帝见匈奴来势汹汹,急令中尉周舍、郎中令张武为将军,率领战车千乘,骑兵十万,驻守在长安旁边以防御胡寇;同时任命昌侯卢卿为上郡将军,宁侯魏遫为北地将军,隆虑侯周灶为陇西将军,东阳侯张相如为大将军,成侯董赤为前将军,各率车骑,进击匈奴。

  老上单于见汉军势大,留居塞内一月有余就离去了。汉军追逐出塞,敌军继续躲避锋芒,是以没有多少斩获,只得回师,返回塞内。

  匈奴人能战则战,不能战则走,这一方略,弄得防御的汉军极为被动。因而老上单于日益骄傲,每一年都令人闯入汉境,杀害和掠夺许多百姓和牲畜。云中、辽东二郡受害最严重,连同代郡共有万余人被杀掠。文帝很是忧虑,便派出使者,给老上单于送去一封信;单于遣一当户执信回谢;于是两家又商议和亲之事。

  后元二年(公元前162年),文帝派使者给匈奴送信说:“皇帝敬问匈奴大单于无恙。你派当户((官号))且渠(官号)雕渠难、郎中韩辽送给我的两匹马,已经到了,我恭敬地接受。先帝(刘邦)之制:长城以北,乃引弓之国,为单于所管辖;长城以内,乃冠带之室,我也要控制它,让百姓耕田、织布、射猎以获得衣食,使父子不相分离,君主和臣民和谐共处,俱无暴虐叛逆之事。如今我听说邪恶之民贪图掠取的利益,违背道义,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断绝和约,罔顾万千百姓的性命,离间两国君主的友谊,实应叹息。当然,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单于的信中说:‘二国已和亲,两主欢说(悦),寝兵休卒养马,世世昌乐,翕然更始’我深以为然,特别赞同这个想法。

  圣明的人天天都能有新的进步,改正不足,重新做起,使老者得以安宁休养,幼者得以茁壮成长,各保全其性命,而终其天年。我与单于,都应当遵循这个道理,顺应天意,体恤百姓,让他们世代相传,传之无穷,永远延续,使天下之人无不赞赏,感恩戴德。

  汉与匈奴,势均力敌。匈奴地处北方,天气寒冷,肃杀之气来得较早,所以我诏令有关官吏每年送给匈奴一定数量的秫(粘高粱)蘖金帛丝絮和其他物品。如今天下大安,万民熙熙,我与单于皆为百姓的父母。追念前事,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乃谋臣失策所致,皆不足以离间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天不偏覆,地不偏载。我与单于,都应当忘却从前的不愉快,遵循大道,摒弃前恶,以图长久,使两国人民友好得就像一家人一样。元元万民,下及鱼鳖,上及飞鸟,爬行、喙息、蠕动之类的各种生物,没有不趋利避害的。故而前来归顺者,皆不阻止,乃天经地义的事。我与单于,俱去前事,不念旧恶;我不追究叛逃或被俘虏至匈奴的汉人的罪责,你也不要责难降汉的章尼等人。我听说古之帝王,条款分明的条约订立之后,无不背弃,从不食言。希望单于留心盟约,则天下必大安。和亲之后,汉必不先负约。这些事情,望单于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