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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歌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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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庆功(一)

  众人见他说得慷慨,面无惧色,更是起了好奇心。陈老爹笑道:“小子,听你这么一说,我们也想去看一看。”“好嘞。”陈汤愉快地答应了。陈母急切地说:“汤儿,你……”“娘,你不用担心,没事的。”陈父虽然也很疑惑,但想自己的儿子终究是有些不同的,便开口笑道:“孩儿他娘,咱们要相信汤儿。走吧。”于是众人高举着火把,一边大声吆喝,一边使劲地敲锣打鼓,一步三回头地向前走;而陈汤则目不斜视,昂首挺胸地在前面带路。

  “狼!”“虎!”……惊叫声接二连三地响起。陈老爹乐呵呵地凝视着陈父,由衷地叹道:“你儿子不简单啦!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胆略,日后必成大器!”秦太公看看陈汤,又瞧瞧猎物,心想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孺子可教也,亦叹服道:“先贤有言:英雄多起于微末;今日观之,诚不我欺。子公,我先前说的话是算数的。”陈汤喜得连连道谢。陈父既自豪,又有些担心,小声地说:“先生能让小儿进学堂里面读书,固然是好,可这学费……”秦太公笑道:“老爹,这学费自然是不收的。”“谢先生。老身也无以为报,只能日后抽空多为先生家干点活了。哎,对了,汤儿,咱们把这些猎物全抬回去送给先生吧。”

  秦太公摆手道:“老爹,你的美意我心领了。这些猎物是万万不能收的。”陈老爹插嘴道:“别呀!有一样东西还是收了好。”“何物?”“虎鞭。”“荒唐!”秦太公脸色一沉,“真是有辱斯文!”

  二蛋笑道:“老爹,我看是你想要吧。”陈老爹红了脸,瞪眼道:“我已是子孙满堂的人了,要它作甚?”秦太公正色道:“我也是有后代的,那你为何叫我收下呢?”“哎,先生,你可别生气,刚才我可是一番好意。你要知道,这玩意儿可值钱了。”“唉,钱,钱,钱。”秦太公摇头叹道,“问世间钱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二蛋笑道:“先生的话有些晦涩,不太好懂哩。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这些猎物须及早抬下山去,这样才能趁早卖个好价钱呢。”众人皆言有理,于是纷纷上前,这个抬虎,那个搬狼;陈汤则去搜寻那头肥羊,找到之后便也跟随着下山去了……

  太阳又出来了,照耀着大地,一片灿烂。

  “呵,狗子,昨晚这一趟收获当真不小。”二蛋羡慕地说。“那是自然。”陈汤搂着沉甸甸的钱袋,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笑呵呵的。大宝道:“果如陈老爹所说,那虎鞭可值钱了。”陈汤敲了一下他的头,板着脸道:“就知道虎鞭,小小年纪,不学好是不是?”二蛋一本正经地问其何故。陈汤笑嘻嘻地说:“其实我也只知道虎鞭值钱,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呢。”众伙伴闻言笑了。大宝道:“那你刚才还装模作样地批评我呢,原来是装的呀。不行,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可得补偿一下。”陈汤哈哈大笑,点头应允,说今日中午准备在家设一小宴,犒劳大家。众人纷纷欢呼起来。

  陈汤满面春风,大踏步的去了肉市。店主笑脸相迎,“哟,小主顾,你可有一月不来了。瞧今天这模样,怕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难怪今早我一出门就听见喜鹊在那枝头叽叽喳喳地叫唤呢,原来是应在这里了。”陈汤听了这似蜜一样的言语,更是高兴,“店家,借你吉言。今天我要多照顾一下你的生意,就来五斤肥瘦相间的肉吧。”店主笑咧了嘴,三下五除二就把活干好了,双手奉上。大宝伸手接了。陈汤又道:“店家,这个猪头看起来挺新鲜的,能不能便宜一点卖给我?”“小主顾好眼光,这刚杀的猪,肉自然新鲜。要说这猪头么,确实是好东西,可惜一般人不会弄。洗上几个春天的萝卜,和这猪头一起炖汤,可香哩;再把猪头捞起,将熟肉都掰出来,放点盐、大蒜、孜然、胡椒,和锦葵一起爆炒,那滋味,啧,啧,妙不可言。”众伙伴听得口水直流,纷纷催促陈汤快买。

  “店家,你看我今天这么照顾你的生意,是不是给点优惠呀?”“那是自然。”“打个六折,怎么样?”“小主顾,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呀。也得稍微让我赚一点吧。”“七折。”“太低了,九折。这个折扣,一般人我是不给的,只有老熟人才有这个优惠。”“店家,你莫蒙我。前次我都看到你给人打了八折呢。”“八折?这是几时的事?我怎么不记得?”“店家,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具体日期我也不记得了,但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买的肉还没有我今天的多呢,要不也给我一个八折优惠。咋样?”说着陈汤将钱塞了过去。二蛋适时地将猪头提了过来。店主怔了半晌,才换了一副笑脸,“好吧,今天就当是我请客了。”陈汤笑道:“店家,不会让你吃亏的。我们这一大伙人,后续谁家里没个喜事,但凡有需要,必来光顾你的生意。”店主听了这话,神色又回归了,“那咱们说好了,诸位一定要常来哦。”“那是必须的。”言毕,陈汤又指着案板,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店家,这骨头不甚值钱,不如送我两根用来炖汤,如何?”“拿去,尽管拿去。”……

  众人兴冲冲地离开了熙熙攘攘的集市,一边昂首挺胸地挪步,一边嘻嘻哈哈地吵闹着。陈汤则面露得意之色,微笑着,遐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忽然袭来,“子公先生如今愈发目中无人了!”傲慢的语气,唬得众伙伴立时安分了,鸦雀无声。陈汤吃了一惊,凝神一瞧,原来是马二抱双手于胸前,佩戴着一把长剑,铁塔一般地横过来了,似笑非笑地斜视着他。

  陈汤微微一笑,“原来是马二呀,你有何贵干?”马二两眼一瞪,喝道:“别在我跟前文绉绉的,老子听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了。”陈汤默然无语,自思这家伙必是来找茬的,对付此等无赖,不可与之说理,只能用威仪逼他,便深吸一口气,背着手,若无其事地凝视着别处,傲慢地说:“小子,闪开!别挡爷爷的道!”

  “哎哟!”马二嬉皮笑脸地说,“书生发怒了?失敬,失敬。”陈汤也不理他,只是黑着脸,目光朝上,以无可阻挡的气势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逼。那马二嘴巴一撇,三步作两步,冲到陈汤的跟前,左手迅疾如电地一甩,勇猛地往陈汤的胸前一刺,仅剩一拳之地时才停住,笑哈哈地说:“小子,不错么,近来财运滚滚。你昨夜发的那一笔不小的横财,委实羡煞旁人。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兄弟我想向你借几个钱使一使,如何?”“这钱是财神爷送的,与你何干?”陈汤傲然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