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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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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无处可逃


  是啊,有意思吗?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整整虚度了八年的青春。
  她步履艰难地走到床前,将自己的身体整个地扔倒在床上,随着一个激荡的起伏,她终于忍不住将脸埋进枕头中放声大哭。
  即便是丝毫没有羞耻感地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面前,他都没有半点儿的动心吗?
  但凡只是生理上的需求,他也应该有的呀!
  这么多年孑然一身的生活,寡淡地连一丁点儿的冲动和欲望都没有了吗?
  还是他的心思,依然寄存在那个人的身上,对身边的一切全部都无动于衷了呢?
  她止住哭泣,狠下决心,打算今晚一定要将自己交付出去。
  快要三十的年纪,还从来没有享受过男女欢爱的快乐,不可以的,她绝对不甘心。
  走进洗手间,打开淋浴,她如花般娇艳的身体绽放在淋浴下,每一寸紧致的肌肤,光滑的触感都让她悸动不已。
  从来没有如此迫切的想要得到什么过,今天晚上如疯魔了一般。
  她简单地化了淡妆换了一身性感的着装,驾车朝着天上人间夜总会疾驰而去。
  有一次她在陪客户的时候,听他们说起过,说是夜总会里汇聚了整个青城的俊男美女,女子个个妖娆妩媚,那里的男子也个个俊逸不凡。
  闭了闭眼睛,她这次真的横下心来,决定给他一个狠狠的报复。
  即便是有一天,他终于想起她的好来,她也是达到了报复他的目的了啊!
  他可以无心,她也可以故意装作无情,即便真的曾经想把最美好的东西留给他,但是对不起,他还是对她过于疏忽了。
  想到这里,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些,眼看天上人间的广告牌就在眼前,她竟然有些犹豫了。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她站在车前,双手攥紧手中的包包,手指微微用力。
  “这位女士,欢迎光临,请跟我来吧。“聪明的保安看出了她的犹豫和胆怯,走上前来,热情地给她引路。
  她目光有些闪躲地扫了保安一眼,鼓了鼓勇气,双腿微微哆嗦着,最终点了点头,在门卫的带领下,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最隐蔽的包房。
  她一个人在里面待了一会儿,掏出手机,假装镇定地漫无目的地翻看着微信里的信息,许久,都没有看进去半个字。
  心脏没来由地狂跳不止,腿也不停地打着哆嗦,想象着下面即将进行的场景,忐忑不安。
  门被推开,年轻的男孩走了进来,轻轻地将门落锁。
  她猛然抬头,眸光蹙了蹙,立刻被眼前的男子惊呆了。
  男孩微笑着看着她,一双乌黑的眸子如浸在水中的黑色曜石,璀璨夺目,唇角骄傲地扬起,给人一种风流不羁的感觉。
  她恍惚了许久,想起了N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突然之间,好想他,像被扼制住咽喉一样,想到几乎窒息。
  她从手袋里掏出几张钞票,递到男孩的手中,凄凉地一笑,淡淡说道:“去帮我拿瓶威士忌吧,剩下的钱算是小费了。”
  男孩明显得怔了怔,他接过钱,认真地看着她,眸子里的光疑惑而又带着些许的失落。
  她终于平静下来,那种疯狂的欲念被压下去之后,如野草一般疯长的思念再一次蔓延开来。
  她把手机拿在手中,斟酌了半天后,终于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在天上人间,你能不能过来陪我?”
  电话那头是一阵漫长的沉默,过了许久,他终于发出声音,声音低沉,清冷淡泊。
  “都这么晚了,改天吧!”
  “不可以,我今天就要你来陪。”她执拗地吼了出来。
  换作平时,如果是他拒绝的事情,她一定会顺从的,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中憋闷,这口气不吐出来,她觉得自己会被活活憋死的。
  男孩听到她的吼声后,停下脚步在门外滞留了几分钟,等到房间里安静下来,他才拿着威士忌走进来,看到她生气的神情,很乖巧地给她倒了一杯,然后识趣地走了出去。
  他终究还是没有来。
  即便是她真的生气了,在他的眼里,还是无足轻重的。
  他心心念念牵挂着的那个人,永远都不是她。
  泪水和着酒水一起流到肚子里,带着苦涩的味道,令人作呕。
  等她喝得摇摇晃晃地从夜总会出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一个修长的影子半靠在她的车前,手中还有燃着的半支香烟,在夜风中忽闪着红色的火星,在他放在嘴边的那一刻,红色的火星映亮了他忧郁的面容。
  她几乎是飞奔着扑向他的身边,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哪怕迎接她的是拒绝或是狠狠地摔倒,她也毫不犹豫地飞扑向他。
  沾满泪痕的脸埋进他温凉的脖颈间,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身,再也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
  “怎么办?怎么办?”她不停地抽泣着,大声地质问他。
  他被动地接受着她的拥抱,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任凭她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可不可以试着爱我?可不可以试着接受我?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心意放在我这里,可以吗?”
  如此卑微的乞求,让他的心中一阵绞痛,如果可以,他也想对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女子说:“可以施舍一点点爱情给我吗?”
  如果爱情能够施舍,那要心有何用?
  一颗心已经被填满,哪里来的位置可以放她挤进来呢?
  他们之间,本不过就是同命相连的身份,何来的爱情呢?
  “你喝多了,谭歌,这不像你!”
  这是最隐晦的拒绝,他不能说得更直白。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应该能听懂他的拒绝。
  她果然停止了哭泣,仰起头近乎痴迷地看着他。
  仿佛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再一次向他求证:“真的不可以吗?”
  他点点头,目光坚毅。
  泪水再一次顺着谭歌的脸颊汹涌而出,从未有过的绝望紧紧将她包围,让她觉得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