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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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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二这么一倒,他手中的鸡鸭鹅倒是脱手而出,四散而逃,他面色一白,叫道:“不好不好,快把门堵住,别让它们逃了。”说着就在屋内奔走起来。木易朝手上看去,五根手指上均有一处红点,却不麻不痒,该是被细针所刺,他若有所思,倒是突然愣在了原地,与他同坐一桌的师弟师妹听得叫喊,早已夺步而上,四道青光闪过,便是要朝那小二身上刺去,眼见着这四点青光便是要打在小二身上,木易猛地叫道:“且慢!”四人听得此言,剑锋急转,在空中舞了一个剑花,剑锋入鞘,退回木易身后。

  四人齐声叫道:“大师兄,此人暗中伤你,怎能饶他。”

  木易上前两步,却对那小二抱拳说道:“阁下可是壁山张家公子?”此言一出,店内惊呼四起:“什么!壁山张家也来僰王山了吗?”“久闻壁山张家公子翩然俊雅,才貌双绝,怎会是这副小二打扮。”众人一齐朝那小二看去,只见那小二还在顾着追鸡逐鸭,谈何翩然俊雅,再看他相貌平平,怎能称得上是貌绝,想到这里,众人不禁哈哈大笑。

  那小二听得众人哈哈大笑,愣了愣,也不回应木易,好似突然记起了什么,狡黠一笑,说道:“对啦,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呢。”说罢,拍拍双手,径直朝那皮三走去。

  皮三方才一直在旁观望,当他看见木易捉他不住,又提到壁山张家时,他脸上已是阴晴不定,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见那小二竟然主动朝他走来,心中一颤,不过他自负威名,又怎能避而不战。想到这儿,皮三暴喝一声,便朝着小二扑来,别看他身板厚实,速度倒是快极,两个跨步便已抢到小二跟前,双臂一挥,齐齐击向小二,说时迟,那时快,小二竟是不躲不避。身躯一转,主动朝那皮三怀中撞去。

  这一冲一撞,力道乃是极大,只听得砰一声闷响,两个却是齐齐朝地上倒去,还未落地,皮三的惨叫已经响起,见他在地上滚了两圈,面色通红,全身青筋暴起,嘴里依是骂道:“小兔崽子有点邪门,身上带刺!”此话一落,木易已和那石兰互换了眼神,眼中都是一股诧异之色。小二在这一撞之下,在地上滚了四五圈,顺势爬起,拍了拍身上衣衫,咧嘴一笑,竟然是一脸得意,叫道:“不错不错,是这样啦。”皮三见小二此般模样,当即暴跳如雷,骂道:“龟儿子!别高兴得太早!”他双脚在地上一蹬,两手朝那小二脚踝抓去,小二毫无防备,双脚被皮三一擒,“啊呀!”一声叫喊,不偏不倚朝地上皮三倒去,皮三见他朝自己倒来,冷汗一冒,当下两手一甩,一个劲的向外滚去,一脸狼狈。

  店内众人见皮三这般模样,顿时忍俊不禁,但又忌惮那皮三凶神恶煞,又是打住,只将脸憋得通红,只有那点苍派五位弟子笑出声来。皮三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心道:“今日如果连这个店家小二也制服不住,今后还何脸面行走江湖。”他面色越想越沉,一个鲤鱼打滚翻身而起,运起一口真气,猛地一掌朝那小二拍去。小二刚从地爬起后,还未站稳,就听得掌风劲起,皮三那一大手掌已朝他面门拍来,他大叫一声,抽身一转,将背部露了出来。皮三骂道“小杂种,龟儿子!”左手卸力,右手又抓向小二脖颈,小二向后一个筋斗,闪过皮三一抓,碰巧从皮三胯下掠过。

  木易环顾自周,面色古怪,石兰轻轻走上前,说道:“大师兄,你可瞧出些古怪。”,他点了点头,说道:“他从店外回来之时我便觉得有些古怪,看他的模样倒是显得不害怕这当地泼皮,我瞧他身上是穿着一件壁山张家的金丝软甲了。”

  石兰道:“大师兄的意思是,这小二是壁山张家族人吗?”

  木易摇摇头:“自然不是的,定是有高人在旁指点,才会这般有恃无恐,这件金丝软甲普天之下只此一件,我瞧如果不是张天强,便是张家公子张城望,只不过历届黑帽顶大会璧山张家从未露面,不知今年是什么风把他们吹来了。”

  皮三一连两招都扑了个空,心中愈发急躁,正欲扭头再战之时,突觉背上吃痛,一双小手已攀在自己脖颈之上,他回头一看,见那小二如同灵猴一般已是窜上他的后背,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脖子,整个身躯靠在皮三背上,只刺得他哇哇大叫。皮三只觉得后背如同万千细针扎过一般,当下再也忍耐不住,猛的发足狂奔,惨叫道:“下来,快下来!”他双手扑腾,向后抓去,可那小二本是身躯瘦小,又是灵活至极,加之身有软甲,皮三连抓七八次都扑了个空,就算抓得一次,也是抓在那软甲之上,只加得两三声惨叫罢了。

  众人见得如此场景,再也忍耐不住,哄堂大笑,甚有人笑得满地打滚,这些声音传到皮三耳中,真是又羞又怒,当下叫道:“龟儿子,老子跟你拼了!”话音未落已向后一坠,猛地向地上砸去。小二居于他的背部,眼看着就要落地,忙的从皮三身上跳下。只听得一声“小杂钟!被老子抓到了吧!”,双脚吃痛,已被皮三抓住,整个人倒提起来,此时那皮三怒目圆睁,面色赤红,像能滴出血般的,一言不语,甩腿便朝小二面门踢去,眼见着小二就要毙命,店内众人一声惊呼,木易已是夺步而上,欲将小二抢下,可这一腿快如疾风,顷刻之间,木易怎能抢得过。

  正当他大呼不好之时,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银光闪过,只听得嗖的一声锐响,那银光已是啪的一声打在皮三腿上,这一个顺踢力道本是极大,在这银光一冲之下,竟是方位一偏,从小二头边踢过,小二只觉耳边劲风刮动,耳膜嗡嗡作响,疼痛欲裂,而那皮三踢歪之下,再也站立不住,“啊!”的一声摔倒在地,而那小二躲闪不及,跟着也倒下地上。

  只听得有人说道:“以大欺小,以强欺弱,算什么本事!”话说着,一白衣少年已是跨门而去,听得声音朗朗,只见他约莫二十上下,身着白衣,腰缠玉带,系有一柄长剑,另缀有墨玉流苏,衣袖衣领绣有金丝图纹,又见他剑眉星目,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嘴唇薄如蝉翼,微微向上扬起,头发一丝不乱,系于冠中。走入店内,英气逼人,众人无不惊叹。

  那小二见这少年进店,面露喜色,叫道:“多谢少侠再次出手相助!”那少年微微一笑,走到小二身边将他扶起,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们江湖中人的本分罢了,就不必言谢了。”小二心中一暖,只是连声道谢,又将外衣一脱,露出衣下一金黄软甲,脱下递还。少年接过软甲,点头致意。

  木易上前两步,抱拳道:“阁下可是姓张,自壁山而来。”

  白衣少年见木易穿着,豁然开朗,也是抱拳道:“正是,小辈张城望在此拜见点苍派各位前辈。”

  木易面色一喜,说道:“不敢不敢,你我乃是同辈,当以兄弟相称,在下姓木名易,这四位乃是我同门师弟师妹,久闻张家少爷英俊潇洒,武艺高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到让我们大开眼界了。”

  那白衣少年自然是壁山张家少爷张城望了,他自壁山来往僰王山已逾一月,一路上赏景游玩,今早才抵到僰王山脚,正欲上山之时瞧见路边有一小二在路边又哭又闹,嘴里还一直叫道:“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可如何是好啊!”他上前询问之后才知晓店内之事,于是便将贴身的金丝软甲借与小二,并教他如何对敌,又策马下山买足鸡鸭,让小二带入店内,若有失手,再出手相助,这才有了方才那幕。这金丝软甲乃是用天山冰蚕所吐丝线编制而成,质地轻软,却是坚不可摧,周身镶有分长小刺,本是极为珍贵,制作工艺又极为精妙,目前只有壁山张家保有一件。

  店内众人见此张城望穿着华贵,刚才那一手更是武艺高超,都肯定了张城望的身份,只不过张家远居壁山,虽说家缠万贯,可与外界相交甚少,众人也不知如何开口是好,听得木易这般回答,张城望会心一笑,说道:“甚好,甚好。”

  木易心中甚喜,说道:“贤弟此番前来,可是也受了熊掌门之托,前来做个见证。”

  张城望道:“说来惭愧,我此番前来,并未受何邀请,乃是家父有事相托,其具体事由,此刻还是不便相透,还请木兄见谅。”

  木易:“既然这样,做兄弟的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不知贤弟何时上山,咱们可以结伴而行,山路险峻,咱们倒可以做个照应。”

  张城望心道:“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此番独自入山,人生地不熟,若有人作伴,那当然是不错的。”当下便说:“那就多谢木兄好意了,我有要事在身,现已耽误许久,即可便想上山拜宗。”

  木易道:“那就是了,我等在此也是休息良久了,那就跟着贤弟即刻上山去罢,可是不知这疯狗泼皮应当如何处置。”他说着,指了指在地上呻吟不断地皮三:“这泼皮作恶多端,目中无人,依我看,需得大打他三十大板,再废掉他全身武功,逐出僰王山方才妥协。”

  其实方才那飞来银光并非锐器,乃是一粒小小银球,打在皮三腿上,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此刻皮三听得木易所说,冷汗一冒,忙道:“别别别,还请英雄手下留情,我今后一定改过,做一个好人。”木易重重一哼,道:“不见得。”

  张城望顿了顿,突然从腰间掏出一盒,内有紫球数粒,他拿起一粒,放到皮三跟前,说道:“若要饶你,那倒也简单,你将此丹服下,此乃壁山秘丹,吞下此丹,一年之内便会全身溃疡,七窍流血而死,你若就在这家酒楼干活,将功赎过,我每半年让人给你送一次解药,你是死是活,可都掌握在你自己手上了,你看如何。”

  皮三愣了愣,说道:“干活又怎样!”一手抄起紫丹,吞进嘴里。

  木易面色一沉,心念:“这也太便宜他了。”,他转身背起行囊,说道:“天色已亮,那我们就即可上路吧。”同桌四人也紧随其后,张城望又与小二交谈几句,转身与木易等五人走出酒楼,骑上马,一行六人转入北边小道,朝僰王山山门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