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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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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死意

  天姥山-后山-祭仙殿

  十三殿的女修士们尽着苍白色丧服,排在祭仙殿,也就是天一阁的宗祠之前。宗祠的门紧闭着。这里一向是禁地,而且都是死人,所以不是有人身死,是没人前来的。只是现在全天一阁的人都来了,都哭得眼睛通红,此刻都分几个人聚着说着注已生前的好。

  右边来了一群身着青白色道袍的男修士,都面色肃穆,带头一人更是紧皱了眉头。来时说了,谁胆敢在天一阁诸人面前露出一点不对,都废了道行赶出灵虚阁。所以这次饶是一些不干净的家伙也收敛着目光,不敢多看。这带头的可是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没人敢触他眉头,更别说现在他女儿死了,更不知如何恼怒,只怕休说赶出去,死都死干净了。

  等了半日,方瞧见那天一阁阁主申姜驾着长剑而来,这些男修士都是一惊,这阁主就是苏生的老婆,怎么一头白发,看那面容却是俊俏。也不知道多少岁数了。

  申姜落地,方看见那长剑上,正放着一口冰棺,申姜驱动灵力绕住冰棺,拖着便放在那宗祠门前。却是芙妮连忙上前,申姜问:“芙朱芙筎呢?”

  芙妮应道:“此前芙筎哭昏过去,芙朱,去看她了,阁主大可不必管她们。”

  申姜看了她一眼摆摆手说:“且等她们片刻吧,不枉注已与她们好一场。”

  芙妮一怔,说:“是。”

  灵墟阁中那位带头的人,也就是所说的注已的父亲苏生,见她来了,连忙跟了上来。申姜看看他说:“你来了。”苏生点了点头,问:“恩,要我做些什么?”申姜低垂了脸:“你是他父亲,抬棺入土之事,自然是你来。”苏生挠挠头:“可是...”申姜毫无波动地说:“我叫你抬棺,你就抬!哪有那么多的可是可是。”苏生讪讪地,又问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这?”申姜说:“并不是很清楚,我看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苏生有些愤愤地说:“他不是回来了么。他不是很厉害的么,怎么一回来就出这样的事,那那妖女把厄运转嫁之事果然是真的。”申姜眼神一冷,伸手灵气一聚,毫不犹豫就是一天山章从上而下盖向苏生,那苏生一愣,有些惊讶申姜的毫不留情,却是轻松地一个闪跃躲过,那申姜却是不罢休,翻手又是一招翻手云横切纵向苏生,苏生却是又躲过,申姜却仍是不依不饶,抓起剑,就是连绵不断的天仙剑诀,那苏生身影四窜,却是一招也没中。下面的众女修士都看得惊险,却无一人胆敢上来劝架,那芙妮犹豫着,灵虚阁众人都知道苏生身手,并不担心。一道青色流光穿梭而来,落地一看却是芙朱扶着芙筎来了。尚未站稳就听见芙筎清冷的声音:“注已尸首未寒,你们作为父母的却在她面前打打杀杀,有做父母的样子么。”

  天一阁众女修士都惊奇平日里爱笑调皮的芙筎此刻竟敢直面冲撞阁主,那芙妮却是冷笑一声。芙朱拉了一把芙筎,说:“阁主,苏生大人,芙筎话虽过,却有些道理,现在死者为大,是不好再动兵器的。”闻了此言,申姜方停下了剑。那苏生却冲芙朱芙筎一拱手:“多谢。我可没动手..”

  申姜目光一冷:“你说够了么?”打断了苏生的话,苏生目光也是一聚,芙朱一看不好,连忙说:“苏生大人,阁主心情不好,还请不要和她多计较。且先到休息区休息吧。”给了台阶,苏生也就下了,只是走过申姜身边时,低头轻声说:“你可不要逼急了我。还有,谋犯天机的事可不好多做,便是不遭天谴也是要折寿的。”申姜低垂了眼帘,不知在想什么。苏生路过芙筎时,又停下道:“筎妹子小心身体,不要伤心过度伤了身子。”芙筎微欠身勉强微笑了一下说:“芙筎多谢苏生大人关心,只是这抬棺一事就拜托大人了。”苏生微微笑道:“这是自然。”这才走回灵虚阁众人面前,这灵虚阁众人却是都习惯了,早听说苏生大人怕老婆,原来一见面就这样,真惨。却看着天一阁的女修士竟敢直白顶撞阁主,却是一个比一个凶。这灵虚阁众人都忍着笑,只是碍于苏生在,不敢发作罢了。

  芙筎偏过了脑袋看向注已,然后慢慢的走向冰棺。俯下身子蹲在冰棺边上,白雾迷蒙,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看不清脸,正打算掀开冰棺。却发现掀不开,抬起目光,却发现申姜一只手按在那冰棺盖上,不让她打开。芙筎目光轻颤,手上却是加大了力度。申姜目光一冷,另一只手一挥,一道灵气对芙筎射去。

  冷笑了一声,却是躲也不躲,芙朱一惊,连忙一个折跃上去,手一招一道屏障挡在芙筎跟前,屏障挡住了那道灵气,但那股冲力仍是撞到了芙筎身上,芙筎本就元气大伤,此刻更是面如金纸。

  “她死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大可一剑杀了我..”芙筎扬着头,再欲说些什么,却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芙朱连忙一个纵跃闪到芙筎身前跪下,神色焦急的道:“阁主,芙筎这是为少阁主之死,着急所致,还望阁主宽恕她不尊之罪。”芙筎头一偏:“芙朱你走开,求她做什么,任她一剑杀了我,咳咳,又何妨。”芙朱却是一急,过去扶起芙筎,说:“你快向阁主请罪!”芙筎冷声道:“我又没错,求她做什么。扶我起来,再让我看注已一眼。”

  申姜偏过了头道:“芙朱不许碰她。”芙朱一怔,看着申姜的脸,冷漠地有些认不出来了,她忽然觉得这不像原来的阁主了,原来的阁主对她们总是很好的,从没有什么严厉的话。芙筎冷笑了一声:“芙朱你不必动我,我自己来就是。”说着挣扎着,挪到冰棺上,这一动又惹了真气,又是一口血,就吐在冰棺上,申姜一只手就又按在了那冰棺上。芙筎挣扎了两下,蓦地抬头冷冷地看了申姜一眼,那一眼里满是绝望满是恨意,随后轻笑了一声,竟是一头撞向了那冰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