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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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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祈

  一念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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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远古时期,后羿大神曾与妻子嫦娥久居一片美丽的山崖。由于久受神力的感化,这片山崖沾染了神韵,一花一草皆带有灵性,久之景色的变幻越来越迷幻美丽。后来后羿为求长生从西王母那里得来了两枚仙丹,却未曾想遭那嫦娥尽食,天道为惩罚那嫦娥贪婪,在她吞下仙丹之后用神力使她脱离了人间,囚禁在终年冰冷永无人烟的月亮上的广寒宫里,后来因后羿苦求方给其一玉兔为伴。定下一万年之期限方可返回人间。失去了妻子的后羿在这片他们共同生活了无数年之久的山崖,夜夜遥望月亮上广寒宫,更是思念他的妻子。因为未吃仙丹得长生,久思成疾,不消多少年就去世了。这实是天帝对后羿射杀他九个儿子的报复,让他思念成疾,受尽折磨而死。后羿的无尽的伤心思念在这片山崖上弥漫了数年之久,一花一草皆吸其神念。孕育出一种此片山崖独一无二的花朵,后人名之曰:“彼岸花。”这片山崖也被后人命名曰:“望月崖。”

  传说以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朵彼岸花作天祭,可保情人世世代代相厮相守。

  一代谪仙人出世后,与那妖族圣女妲己一见倾心,一剑买下整座望月崖送妲己为礼。于那望月崖边修建了一座赏心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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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丑十二年-望月崖-依稀从前

  天空中是漫天的星斗,空气中弥漫了沁人心脾的花香。月亮柔和的光华轻轻地播撒。映出了崖下一片紫色随风飘舞的彼岸花。真美啊,在那月光下,数不清的的流光飘转。每一朵都是世间的奇珍,高高的有的含着苞,有的已绽放,有的花骨朵重了,轻轻地低着头,有的刚刚抽了花穗,昂首向着天。一片花丛蔓延开去,一片崖下,美不胜收。

  花儿美,人却更美。

  崖上,赏心亭里。一女子轻轻地站在那儿。着一件藕丝衣缕百蝶穿花绫罗天心裙,头上戴着翡翠如意攒珠圈,绾着五凤朝阳挂珠钗,项上戴着紫水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挂了双比目翼鸟佩。一双眸子似含情万千,体态身子似孱弱无骨。她的耳边有几缕微微软软的绒毛,圈在耳边,更显妖娆。此刻静静地站着,无悲无喜。望向那遍野的彼岸花,便仅仅于此,便已风华绝代了。

  不知为何,空气里慢慢的染上一层该唤之哀恸的情绪,零零落落飘转。

  崖下自开始一声杂音之后响声便愈来愈纷扰。和那声响混杂在一起的是本不该在此地出现的明明亮亮的火光,第一朵第二朵,很快就数不清了,人声纷纭,叫骂声,吵闹声。还有一道道灵力波动,明亮如雪的飞剑。听见的看见的,该来的,不该来的。此刻都来了。从那极远处,慢慢的靠近。明明是以客人的身份来,却无一丝客人的觉悟。往前这里总是安静的,便是有客来,又总是悄无声息的。现在却肆无忌惮了,好像这才是他们,该做的事情。

  火光从四处慢慢地围上来了,亭里的少女却像仍犹未觉般,静谧谧地抬头望着那轮圆月。

  近了,很近了。人群涌上了山崖。无数的火光,将这片山崖映的亮如白昼。人群攒聚在聚崖前约一丈处就停住了。

  那女子背对着他们,双手捧在胸前。他们将数不尽的热烈的目光投向她。月亮和她的光华还有那迎风微动的彼岸花仿佛融在了一起,成一幅绝世之画。有些自惭形愧地低了头。有些却忍不住用更炽热的目光看着她。

  良久,他们在等女子开口。女子却在等。等了许久的人群按捺不住了。各分队里都出来了一个首领模样的人,慢慢的往崖尖走,临近亭阁却犹豫了。后方却不约而同的传出了几声苍老的声音:“上啊,都等什么呢!”

  刚抬脚,却是一道光一闪,打在那名男子的膝盖上。那男子的膝盖间竟自分裂开来。惨叫尚未出口却听见--

  “擅自进赏心阁者,死。扰清安者,死。无礼者,死。”声音空灵,婉转动听。温软地像情人的叮咛,却教人心慌。

  那断了腿的修士硬生生将喊声憋了回去。疼得额头上直冒汗。却不敢就此下去,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在下逍遥阁,吴处,此番前来,是想请仙子去小世界一趟。”

  “呵,我怎么看你们倒像是想送我去地狱呢。”

  “小生怎敢,只是这一方天地,实在不宜殿下久留啊。”那修士忍者疼痛道。

  “哦?”那女子转过了身来,众人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却到是世间有女子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此番见来只怕未够。那女子道:“这世间我来便来了,想走便走,又与你何干。”

  “这?”年轻修士一瞧那女子模样,脑子竟一片晕眩,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一对奸夫娼妇,做尽世间苟且之事,世间又如何能容得下你?”人群中跳出一妇人,大声骂道。神情中掩饰不住的厌恶。

  “哦,那么请问,我又如何娼妇,如何苟且了?”那女子轻笑了一声,问道。

  “大庭广众之下竟自亲亲我我,做尽世间不知羞的事情,竟不自知,还来问我。还勾引有妇之夫,做下教人不齿之事,如此不知羞耻...”那妇人话音未毕,便是迎面一道光刃乍现,欲避却晚了,惊叫着,眼见着妇人就要惨死当下。一柄禅杖却飞来挡在她前面,随后一老僧身影出现。“施主何必下此毒手?”

  “此人嘴不干净,我小做惩戒罢了。那李太白欢喜我,我也欢喜他,拥抱一下吻一下怎么了?碍你事儿了么?他勾引谁家娼妇我又勾搭谁家汉子了你且给我列出来,我挨个杀了,也干净。方丈你说是不是?”那女子仍微笑着说。

  “施主所言虽重了些,却是没错。只何必伤人性命。阿弥陀佛。”那老僧答道。

  那女子却是不理他,看向那先前说话的妇人,那妇人且前差点丢了性命,此刻魂灵也几乎没了,又如何敢开口?

  女子冷笑了一声,看向那老僧道:“方丈,他们要杀我,我若不杀他们。可好教教我要怎么做?引颈待杀么?”

  老僧犹豫着:“只这世间善恶又如何能说的清呢?施主不如远走高飞,远离尘世的好。”

  “走?却是往哪里走?世间岂有出可容我?人族岂可容我?我且叛出妖族,妖族岂可容我?天下是大,你教我何往?”

  那老僧却沉默了。

  “且与这妖人费什么口舌,大家一起上,杀了便是。”人群中不知何人说了一声。

  “杀我,你们谁敢杀我?呵?杀我的后果,你们谁又承受的起呢?”那女子冷讽道。却是实言。这女子乃是天生厄运之体,但凡杀了她的人都将受尽折磨而死。

  一道人缓缓从空中飞来,落地。将一尺白绫扔进亭台。“你且自尽吧,你的夫君已死了。你若自尽,我答应你绝不为难他身边的人。也答应你为他留个种子。”

  “呵?死了?你们说得这么轻巧的么?你们还骗我说他死了?”

  “呵呵!”

  “你们这些人全加起来也不够他一招斩的!”

  那女子抬手露出了半截光滑的手臂,上面一颗珠子闪着光。“看见这颗同命珠了么,他尚且还亮着,他又如何便死了?你们还在骗我。”

  那道人静静地看着她,什么都不说。他忽地一抬手。

  却看见极远处一道光直冲云霄。那女子手臂上的珠子节节断裂开来。生机尽断。竟是在对方死前硬生生地切断了与自己的联系,如此看,那对面一方,确乎是死了。

  那女子神情却恍惚了:“不,不不可能,他怎么会死呢?不可能!”那女子猛得仰头只听见她极凄厉地长啸了一声。

  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只有那道人未觉,一摆手:“上,杀了她,杀她者,我立誓送他子孙一场造化。”

  听到了那道人的诺言,人群骚动起来,这道人是元始门的掌门,他给的造化绝不一般。便以自己一死换儿孙一场造化也值得了。人群开始蜂拥着踏剑而上,刀光剑影风云,那道士却负手倚剑飘上了云端。那老僧犹豫了一下,却往山下去了。

  在他看来,这崖间必然是一场大战死伤无数了。

  却见那女子痛苦地哭倒在地上,一道凌冽的剑光杀来,这女子却躲也不躲,正中这女子的背脊梁,顿时鲜血如柱。喷涌而出。她甩手一掌将那持剑之人打出亭台,然后从背脊梁间拔出那柄剑,剑伤很疼却半点比不上心疼。

  “怎么呢,逼不死我就杀了我么,杀了他不够还要解决掉我么,你们这些大仙怎么不自己上呢?害怕么?哈哈,你们谁敢杀我,你们谁又能杀我呢?”

  话音未落,后面又是无数人涌上来。却见那女子无甚动作,竟于那人群中穿梭着挑起了一支舞蹈。

  却是那宫廷中最华丽的霓裳羽衣舞,此时舞来倒像一曲绝命舞了。

  霓裳羽衣舞本分三段,此时舞来却分三种境界了。

  一舞媚众生,二舞媚群仙,三舞媚天地。

  一曲终了。望月崖前所有人都保持了先前的动作。此乃媚众生。天上那个道士以及人群中尚未出手的仙境界的高手也都定住了,此乃媚群仙。此刻万物芳华都不动了,连那世间都仿佛定住了一般,此乃媚天地。

  曲罢了,女子却仍哭着,死了,真死了,怎么这么轻易的呢,你答应了要与我采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朵彼岸花作天祭的呢,你怎生就死了呢。不过没关系啊,我还在呢,我还在怎么会就让你死了呢,等着啊,马上,马上就好了。

  女子一个晃身,却变成了一只银白相夹漂亮非常的九尾妖狐。这妖狐踮起脚尖走到崖边。就是一声极凄然的嚎叫。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哀转久绝。教人闻之落泪。

  那妖狐一个摆首,又是一声痛彻心扉的叫声。随了这叫声,这妖狐的九尾中七尾竟自奇根断了。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鲜血止不住的流淌。

  两行清泪自那妖狐的眼中流出。片刻便成了血泪。鲜红的红色染了妖狐一身。更显得无边的凄然。

  九尾灵狐-绝命曲-天祈

  以我之血,祈你之命。

  自此九命损七命,堕入黄昏道。两命后,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那妖狐拖着两尾又是一个闪烁变成了此前的女子模样。

  灵气尽散,忽的一道神力拉扯她往天空中去,往哪月亮上去,她慢慢的飞了起来。

  一道道白气散落,有的落在崖下众人身上,更多的是飘向那远方。

  恍惚中崖下所有人都从魅惑中醒了过来,却只看见那女子飘飘然往天上飞了。身形一点点地消散了。

  空气中又传来她的声音:“现在我也要死了,你们一定开心了把哈哈。但是有个别人活了啊,哈。我已下了绝神咒,将厄运转嫁,杀死他或者试图杀死他者,还有你们在场的所有人,只要他一死,都将永世不得超生!”

  她一手托月,满目柔情,一命换一命。了然。她的身形终于消散干净了,化为最后一团白光四散。

  崖下,先前那老僧远望高崖开口道:“女施主,善哉善哉!只是这人世间有太多的磨难,你一定要看清。”

  “我希望世间一切的过错都可以被宽恕,我希望世间一切的罪恶都不由心生。我愿你原谅这世间一切的不得已,活得自在又洒脱。一场天祈。善哉善哉,阿弥陀佛。”

  却不知道那嫦娥当初飞天是不是沿了这条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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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