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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妖朝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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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屠城(一十三)

黄沙万里!

奔驰的铁马驹碾碎了一具又一具人头骨。他们将波斯剩下的士兵一字排开,驱马而过,满是惨叫。

人头前面置有雪白的大瓷碗,血浆飞溅,那脑髓与鲜血的混合物就盛在瓷碗中。

“不要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呜呜!”一些妇孺惨叫着,铁浮屠就将她们按倒在地,生吞活剥。城内所有的男人都已被杀死,一座城市仅留下残垣断壁。“他们是骗子呀!骗走我们的希望,骗走我的丈夫!他们说最后一刻会来的。”女人眼里满是悔恨,她相信波斯城市是个牢不可摧的堡垒,士兵与机巧会保护她们。

直到这一刻,女人被剥光了,铁浮屠一个接一个压在她身上,她流下屈辱的泪水,用某个士兵粉碎的弯刀刺入了自己的喉咙。

但死不能解脱,身上的铁浮屠依旧蹂躏着她的,一边撕去皮肉,将肚肠咬出。

“阿妈!”小女孩扑出人群,踉跄着想要去抓她母亲,铁浮屠一脚踹去,已经踹碎了她的双腿。她惨叫着继续爬起来,啃咬着铁浮屠的厚厚的铁靴。铁浮屠抬起右脚,就这样踩了下去。

——血肉迸溅。

半边脸颊被踹碎,露出白花花的碎骨,小女孩却未死。她满脸的血,硬是将头抬起来,用世上最凶狠地眼神盯着杀母仇人。她猛然拔出地上血淋淋的碎骨,刺入铁浮屠铁靴的夹缝。

铁浮屠又是一脚。

这脚将她碾入石砖,甚至清楚听见骨碎的声音。但这女孩竟然再次昂起头,那已经不能叫脸,她的眼珠子都被碎骨挤出,宛若地狱里遭受酷刑的恶鬼。正当铁浮屠要碾第三脚的时候,铁勒王拦住他。

身后的黑袍女人哼了一声,“你这冷血恶魔也会心生同情吗?”

铁勒王却道:“让她活着受苦。”

听说这附近灾民很多,除了人肉,他们捡着什么吃什么,只要有女人,无关岁数都会成为这群畜狗的泄欲工具。女孩最后只听见铁勒王低沉的颤音:“把所有女人拿来献祭,我要这座城池只剩她一个活人。仇恨我吧,用刀刺进我的心脏吧!如果你能侥幸活下去。”

纹满兽纹的青铜鼎汇集了数万人的鲜血,波斯士兵与女俘虏是最后处决的对象。

熊熊燃烧的烈火将巨鼎灼得沸腾,粘稠的血浆传出腥风血气,铁勒王用大碗盛满鲜血,一口饮下。

荒城中雷光迸溅,某种可怕的威压近乎压碎城池,它的呼吸竟吹散了城外弥天的沙暴。

“他成功了。”身披黑袍的女人语气中满是忧虑。

旁边的瘦长人影回答她:“但这之前,他失败了九十九次,每次皆是濒死。”

“十年了,真正令他耗费心力的非但是浮屠军。即使获得古代神明的遗火,如果没有那件,他也只能唤出某个身体部位。”

“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如来圣手仅凭一掌镇压妖圣;泰坦之拳无坚不摧;魔狼芬里尔吞噬日月......你们完全不知其中蕴含的威力,那不该是我等触及的领域。”这人说话的腔调稀奇古怪,仿佛从异国他乡而来,“就像那句老话,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总有它的原因。”

万人鲜血竟被吸得一干二净,仿佛某种荒神来过,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台下十万大军饮血啖肉,满是地狱光景。

依旧是高高悬挂的头颅,男人们被碾成肉酱,女人们衣不蔽体的残躯横倒在大街,城门前折戟断剑,空有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嚎叫在死城回荡。

“全军突击,目的地落鹰峡谷!”

战鼓雷鸣!铁浮屠擦净嘴边的血渍,攥起久经沙场的长枪,跨上一匹匹怒吼长鸣的溜子马。乌黑的不死军如潮水般从城门涌出,毒辣的日头也开始落下。

——黄昏。

末路黄昏!

在这片荒凉的大沙漠上,还有谁把酒问青天?易迢苟就坐在野店简陋的茅庐上,远处悲风瑟瑟,马蹄齐鸣。

好美丽的黄昏。

残阳破开沙尘,像是慈祥的造物神,将人间所有的美好都包容在里边,万物都被镀上橘红色,易迢苟扔掉斗笠,长长的头发也被染成橘红色。他在这里灌下扑鼻的醇酒,远处的动静已将老酒震了出来。

“我已好久没看见这么美丽的黄昏了。”

遥想当年烟花雨,是否也有人在他心头走过,就像大沙漠里留下的一行足迹?女孩儿都是可爱的精灵,她们脚步迷踪,每次想要追上她,她又笑着跑开了。

寒风凌乱了他的发丝,衣袍猎猎作响。

远方只剩下冰冷的色调。

深蓝色的长河,金戈、铁马、死人骨......一阵阵腥风血气,一声声急躁马鸣。

他们是永不停歇的杀戮机器,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用枪挑碎敌人的胸膛;在马上一个高高的回旋就斩下敌人的头颅!他们可以日夜不停地重复这个动作。铁浮屠的标配:九尺寒铁枪与一柄带有放血槽口的军刀。他们的武器哪怕钝了也不会换,只要坚固,历经数次搏杀,枪头或许碎了,刀锋或许糙了,但杀人还是一样麻利。几乎将刀枪当做棍棒,直接穿过人体。

无论老弱妇孺,斩!立决!

大军驰来之际,携带着地狱的气息。隐隐风沙之间,还有亡魂挣扎咆哮,也有妇孺凄凄悲鸣。他们刚刚屠空的城池,就有几百位饥肠辘辘的灾民匆忙赶来,他们面黄肌瘦,像是饿鬼道里爬出来的,“哇,这里有吃的!”一些人蜂拥而去,铁浮屠没有带走任何粮草,他们全吃“肉”。蓦地,有人看见草席下有东西蠕动,拉开竟是个不成人形的小女孩。

她用仅存的意识胡乱地挥舞着匕首,“滚开!叫你们滚!”

一块石头砸碎了她的喉咙,几双瘦弱的手将她四肢扼住,“嘿!这儿有个活物,还是女的。”

“这也太不像样了,还不是个断腿快死的东西吗?”

“没腿更好上。”

几十个成年男人围着她,她喉咙已被砸碎,发不出任何声音。她那时候就坚定了一个信念:神哪,我不会再向你祈求任何东西,我要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然后......亲手杀了他!

浮屠大军已经很近了。

易迢苟伸出手指数着:“一百个,两百个,三百个......太多了,懒得数了。”

他灌下最后一口酒,天边的残阳也还剩下最后一抹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