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大蛇还在惬意地晒着太阳。
蛇身足有碗口那么粗,黑底色、黄色花纹,黑色的鳞片整齐而致密地布满蛇的全身,背上长有金色鳞片。
阳光照在它的身上,金光闪闪,如同佛光护体一般。
它的头呈椭圆形,大如牛头,在肆意地伸展着,黝黑的眼珠如同黑水晶般光彩熠熠。(蛇在睡觉时也是睁着眼睛的)
小冬子胆子很大,抄起一根长树枝,一点一点地挑着蛇头。
这条蛇也真是老实,不知是还没睡醒,还是对我们不屑一顾,竟然一动不动。
小冬子这下找到了乐趣,用树枝使劲的捅着那条大蛇。
这时,我忽然感到一阵凉气袭来,非常害怕。
看着小冬子还在使劲的捅那条大蛇,我就小声的对他说:“我们快走吧,我听娘说,蛇是不轻易伤人的,除
非把它惹急了。你再捅,它就要急眼了,说不定,它一张嘴,就能把我们三个一块吞下去。别再动它了,我
看它快咬我们了!”
“小张大胆”哪里肯罢手,还在继续捅着那条大蛇。
我见他还不肯住手,真有点害怕了,赶紧抓起他的手,扔掉树枝,拽着他赶紧走出了荒宅。
小冬子和小曙光冲着我,一块喊着:“胆小鬼......”
到家之后,一切相安无事。
但到了深夜子时,天上忽然刮起了阴风,还有淡淡的腥味。
小冬子和他娘睡的正香,都在做着美梦。忽然,小冬子娘猛地坐了起来,开始唱起了曲儿。
这一下,把小冬子惊醒了。还以为娘在做梦,就大声喊她说:“娘,你闹腾什么啊,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唱
什么呢!”
他娘没应声,继续唱,边唱边下床。
小冬子用异常诧异的眼光看着她,只见她走到桌子前,坐在椅子上,竟然点起了张大胆留下的烟袋,吧嗒吧嗒抽起了烟。
小冬子感到太奇怪了,心想,娘平常不抽烟啊!
问道:“娘,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啦?”他娘抽着烟,没答话,冷笑了一声。
抽完了一袋烟,小冬子娘忽然开口说话了。“好久没抽了,这是什么破烟啊,当年我抽的那个烟丝,可比
你这个强多了。”
小冬子的头皮都要炸开了,这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
小冬子当时就明白了:这是让什么有道行的东西给上身了!二话不说,他起身穿上衣服就跑去找我大伯母了。
不多时我大伯母就进了小冬子的家门。
只听小冬子娘还在唱着呢,大伯母搬把椅子跟小冬子娘坐了个照面。
大伯母看了看小冬子娘,她也看看大伯母,又冷笑一声。
大伯母厉声问道:“您是哪儿的神仙啊?”小冬子娘没说话,看看她,又点了一袋烟,抽了一口,回答
道:“我?拿棍子打了我半天,不知道我是谁?我呆得好好的,你打我干什么啊?我容易么!一个雷差点儿
把我劈死,眼看就快到日子了,竟然冒出个孩子,拿棍子打着我玩。你们是活腻味了!”
小冬子这时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荒宅里的那条大蛇啊!小冬子回来之后,跟他娘说过这个事儿,他娘当时就
说,狐狸、刺猬、黄鼠狼、蛇,这是四仙。还说自己真不懂事儿,偏招惹这东西。结果真的被娘言中了。
小冬子随即告诉大伯母,那座荒宅里有条大蛇,他怎么用树枝使劲捅它,怎么招惹它。我的大伯母点点
头,说知道了。
大伯母又问它,“怎么你才走呢?”小冬子娘白了她一眼,又抽起了烟。
大伯母起身,把小冬子叫到一旁,“你得赶快去得罪它的地方烧纸,认错,走,我跟你一块去。”
来到我家胡同里的那座荒宅,大伯母、小冬子开始烧纸。
纸,是剪成纸钱样儿的。边烧,小冬子边念叨着事前大伯母教给他的话。
“这位大仙啊,我知错了,我不应该冒犯您老人家,请您恕我年幼无知,您大仙有大量……”
烧完纸,小冬子扶着大伯母和又一块回到他的家。大伯母,就跟小冬子娘说:“蟠仙大人,您请走吧,孩子
小,不懂事,得罪您了。”
小冬子娘放下烟袋,气急败坏,大声嚷着。
“就烧点儿纸?就打算打发我啊?咱没完!”
大伯母摇摇头,叹口气,再次把小冬子叫出来。
“它不肯走,说明这东西不是烧纸能送走的,改烧香吧。你快找些香来。”
小冬子拿着香,跟在我大伯母后面,又到那座荒宅里烧香去了。
烧完香,他们又回到小冬子家。小冬子他娘还在抽烟,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见他们回来了,跟他们说:“行了,我消气了。你这
孩子,你娘说你你也不听,我惹不起你个童子,我还惹不起她。行了,我走了。”
小冬子娘放下烟袋,走回床边,转身坐在床上。
这时,就看窗棂上所有的窗户纸都被风吹破了。
小冬子娘醒了,大伯母把刚才发生的这一切都告诉了她,她很是后怕。
此后,蛇仙又来过小冬子家几次,不过都是抽抽烟,就走了。
据小冬子说,蛇仙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去他们家了。难道那条大蛇不在那座荒宅里了?也许是修成正果,位列仙
班,飞走了?我们几个小家伙非常纳闷,在一个星期天的中午,又来到了那座荒宅。
我们不敢进去了,就趴在墙头上,往里面看着。怪了,始终没有看到那条大蛇的影子。
我们正在扫兴之时,忽然,天空响了一个炸雷,轰隆隆作响,把我们的耳朵都快震聋了。
怪了,那战雷似乎就是在那座荒宅的上空轮番轰炸,整条胡同里的人都出来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忽然,从那座荒宅里传来一个声音,“我终于练成避雷神功了!我再也不怕雷劈了!我让你们看看我有多
长!”
只见整座荒宅似乎被一道亮光缠绕起来,分明就是那条大蛇在飞舞。
那条大蛇延延绵绵,只能看到头,不能看到尾。所有人的下巴都张大了。
过了一袋烟的功夫,天空渐渐安静下来了,那道亮光也不见了,眼看着那条大蛇又飞到了那座荒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