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大将军派人,请郎君过府,说是有要事相商。”袁绍家中,正在家中休沐的他闲来无事,在书房中看书,管家忽然来报。
袁绍笑了笑,果然如子远所料,何进坐不住了。也好,也该见见了。就对管家吩咐到:“你去回报大将军使者,就说待我换好衣服,就立即去拜访大将军。”
“喏。”管家得到吩咐,立即出去回复何进使者。
袁绍悠然自得换好了衣服,登上马车,向何进府邸而去。
“见过大将军。”何进府中,袁绍向何进行礼。
“来,本初,坐,坐。”何进道。
“多谢大将军。”袁绍谢过后,转身对随行仆役道。“去,将我准备的礼物送进来。”
何进道:“本初,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脸上,确实笑容满面。
“不过是家中仆役从汝南老家送来的一些不值钱的小东西,卑职给大将军送来一些,就当图个新鲜。”袁绍笑吟吟道。
“本初有心了。”何进点点头,随即让管家收下了,随即又对袁绍道。“本初啊,今日请你过府,是我有些话想要问本初。”
来了,袁绍心中一动,口中道:“大将军尽管说,绍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我就直接问了。”何进毫不客气道。“本初啊,司隶校尉一职,你不是做的好好的嘛,怎么忽然想到向陛下辞去职务,主动外放呢?司隶校尉,难道不比一方牧守不成?”
看来,天子将此事透露给了何进。否则,此事大将军绝对不知道。毕竟,自己是直接呈递给天子的。看来,天子对于何进这个舅父,还未彻底失去耐心啊。
袁绍暗道。
此事,确实是刘辩透露给何进的。
昨日何进复出理事,进宫面见刘辩时,刘辩就将此事告诉了何进。这一来,是对何进表示善意,告诉他朕对你这个舅父,还是信任有加的。这第二嘛,就是要看看何进怎么处理了。处理好了,一切好说。
“大将军。绍此举,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袁绍答到。
“哦。本初有什么苦衷,竟然不得不辞去司隶校尉?”何进追问到。
袁绍见何进追问,心中暗喜,按照与许攸事先商议的答案答到:“卑职的苦衷,就是大将军啊。”脸上,是眉头紧蹙。
何进得知答案,有些意外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自己。心中有些不喜,我不过是在家休养几天,又不是解职返回南阳,你就想远离我。
袁绍悄悄观察何进,见他脸色阴沉,显然是对自己起了疑心,暗道这屠家子果然不值得自己继续辅佐,看来子远说得对。也罢,本来我心中还有愧,不想我不过一句话这屠家子就生了怀疑,就这样吧。
“大将军,卑职向天子请辞司隶校尉一职主动外放,就是为了大将军啊。”袁绍解释到。
何进脸色稍霁:“本初此话怎讲?”
“大将军。如今天子对于大将军的信任,比之以前如何?”袁绍反问到。
何进沉默片刻,沉声道:“天子对于我,自然是信任有加。”
“大将军,未必吧?若是天子对于大将军一直信任有加,为何大将军忽然在家中休息了十天?卑职不知道半个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卑职却知道大将军的身体一直很是康健,生的哪门子病?”袁绍却冷声道。
提到这个,何进心中也是郁闷不已。天子对于他的信任,确实大不如从前,尤其是比之继位以前大大的不如。但是此事,能对袁绍讲吗?
天子对他在不信任,那也是他与天子之间的事情,是家事。此事,能对外人讲吗?就算他对袁绍信任有加,甚至几乎到了言听计从,也不能对他讲啊。
说出去,丢的是他的脸面。
袁绍此话一出,何进沉默无言。
袁绍既然察觉到了其中干系,何进不会主动点破,但也没有否认,这算是默认了袁绍的话。
“天子对大将军不再信任,对于大将军来说,十分危险啊。”袁绍唏嘘道。“此事,天子对于大将军,不公啊。当初,天子能得太子之位,能得以顺利继位,都是大将军全心全力辅佐的结果啊。如今一朝得到皇位,天子却对大将军疑心重重。不知道大将军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卑职这个外人感觉心寒啊。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大将军……”
“够了!”何进脸色阴沉无比,沉声道。“本初,今日我请你过府,不是让你议论天子的。你要注意,不要逾越了。”
话虽如此,何进心中却极不是滋味。
天子当初得太子位,今年顺利登基,他确实出了大力气。本以为天子登基后,会对自己更加信任。可是,如今得了这么一个结果。尤其是半个月前,身为大将军,一国秉政,更是天子长辈的他,却被天子在群臣面前当庭训斥,丝毫没有顾忌到他的一丝颜面。此事虽然没有传出去,但是他心里如何会舒服?
但是此事,自己有的选择吗?
何进扪心自问。
他没有选择。
自己妹妹只要这么一个儿子,自己也只有刘辩这么一个亲外甥皇子。自己不尽力辅佐,能行吗?
这种感觉,真是……
何进若是后世人,一定会引用宋代僧人释道原的话,那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种感觉,不可向人说也。
自己以后,该不会和文种、韩信一个下场吧?
《史记》,何进是读过的。勾践复仇后,范蠡离去,给文种的信中,用的就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劝文种离去。文种不停,最终被勾践逼迫自杀。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韩信被吕后囚于宫中,被刺死,临行前也曾感叹“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的感叹。
何进心中一突,赶紧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离。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中种下,又岂会轻易死亡。
“是。”对于何进的训斥,袁绍立即认错。“卑职错了。”
“……司隶校尉一职,从来都是天子心腹执掌,岂能有臣子心腹长久占据。然而卑职是大将军的心腹之人,天子是心知肚明。就算卑职如今不主动辞职申请外放,陛下日后又岂会不动此职。所以……”袁绍主动错开话题,继续向何进解释自己主动申请外放的原因。
袁绍听完,何静感叹到:“天下之大,惟有本初对我,始终不变啊。本初真心待我,我断不会让本初失望。本初,你想调到什么地方?”
半个时辰后,袁绍走出何进的府邸。
此行,完美!(.易.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