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汉中,南郑城外。
眼看太阳偏西,士卒们已经从早上进攻到现在,吴懿大手一挥:“回营。”
南郑城下,益州兵转眼如潮退般退去。
南郑城头上,一直紧张关注着攻防局势的张鲁一脸茫然,询问到:“怎么回事?益州军怎么忽然退下去了?”
今日是益州兵攻打南郑的第三日。前两日,益州兵的攻势都是从早上到晚上,除了用饭时,从未停歇过。在昨天时,南郑城差点被攻破。若不是天师道中的狂热信徒用自己的身躯硬生生将益州兵赶下城去,现在张鲁早已经如丧家之犬在深山里流窜了。
第三日,本以为会比前两日更加艰难。
一开始的局势也确实如同张鲁等人所料,益州兵似乎个个悍不畏死,甚至连中饭都没有吃。然而现在,益州兵却忽然退去。
“不知道。”左右回答到。他们一时间也弄不清楚情况。
“传令下去,提高警戒,轮流休息。”张鲁一时间弄不清楚城外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下令小心戒备,防止益州兵搞一个突然袭击。
“得令!”传令兵收到命令,四散传达命令。
“伯苗,你说吴懿到底想要做什么?”张鲁叫住一个人,询问到。
这伯苗,乃是张鲁心腹,也是天师道的信徒。此人姓阎名圃,字伯苗(未查到,杜撰,见谅),巴郡人。最初,阎圃在张鲁的心腹之人中,并不起眼。来汉中前,不过是觉得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忠诚可靠,这才将他带上。没想到,到了汉中后,阎圃竟然屡立大功,张鲁这才注意到这个人才。
第一次是张鲁袭杀张修之夜。那天晚上,张鲁虽然命令左右亲信将张修亲信全部灌倒,但不知道是贡酒酒力不足还是有几个人酒量过大。张鲁摔杯为号动手时,张修亲信中有四五个人不过方才喝晕尚未喝醉。
张修的惨叫声传到外面时,这几个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见到刚才还和自己举杯痛饮的袍泽忽然拔刀相向,立即站起来,用面前的桌子挡住了最初致命一击。
眼睁睁看着自己日夜相伴的同伴惨遭杀害,这几个人痛不欲生,正要上前拼命发誓要和眼前这帮凶手同归于尽时,其中一个大汉忽然拦住同伴,对他们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冲出去,招呼同伴。”
强忍着心中悲痛,几个大汉向外冲去。解决了眼前敌人的张鲁亲信向几个人靠拢,想要阻止他们离去。然而困兽犹斗。求生的欲。望让他们在死亡面前,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张鲁的亲信大多也都喝了酒,大堂中埋伏的刀斧手正在解决内堂的敌人,一时间也顾不上外堂。这四五个人竟然从人群中冲了出去,向大门快速跑去。
众人急忙追去,但是还是让一个人冲到了太守府大门口。
大汉眼看就要冲出去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年轻人。
“快拦住他,不要让他跑了。”大汉身后,追兵急忙喊到。
大汉见有人阻挡去路,手握环首刀用尽力气劈了过去,口中大吼到:“找死,闪开!”
那年轻人似乎真的被大汉的气势所吓到,急忙闪到一旁。
“拦住他啊。”身后的追兵见同伴胆怯躲到一旁,气急败坏嚷嚷到。
“你个没卵子的家伙。”
“入他娘的,你还是大丈夫吗?”
大汉见年轻人真的被自己吓得躲到一旁,心中大喜,身体一个发力,速度又有快了几分。到年轻人跟前时,还冲对方笑了一下。
让大汉意外的事,年轻人也冲他笑了起来。
这小子,莫非被吓傻了不成?
大汉在心里想到。
就在这时,大汉忽然感觉自己的右腿被什么绊了一下。就这样,他直接摔在了地上。
小子,你敢使诈。
大汉大怒,想要起来给年轻人一个终身难忘的记忆。但是,自背后传来的疼痛让他知道,自己被人一刀戳了一个透心凉。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刚才那年轻人为何会冲自己诡异一笑。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
小子,你竟然使诈……
大汉心中莫名悲愤,随即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再没有半分意识……
“好小子,还真以为你被吓傻了。原来在这里等着呢。”追上来的张鲁亲信看到大汉被杀,冲年轻人笑了起来。
“抱歉了,小子。误会你了!”
“虽然阴险,但是我喜欢。”
“不错!干得很好!”
周围人七嘴八舌,都在赞扬着年轻人。
年轻人却冲大家抱拳致意,笑容满面,对于刚才袍泽的责骂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张鲁知道此事后,就将年轻人召来,赞扬鼓励了起来,并给予了重赏。没想到,这个年轻人面对财帛竟然没有动心,只是推脱此事不过奉命行事,当不得赏赐,否则主公难以服众。让张鲁对此人刮目相看。
第一次,他记住了这个年轻人的名字,阎圃,字伯苗。
第二次是在昨日,有一次益州兵冲上了阎圃负责的城头。若是别人负责守城,肯定会指挥手下一拥而上将敌人赶下去。阎圃却并没有这么做,反而让手下全部离开女墙,让出了一片空白地段,前面几个悍卒阻挡益州兵向四周杀来,一面又集中了十几个弓弩兵,等到敌人上来有八九个时,忽然下令放箭,将登上城头的益州兵全部射杀。
这场景刚好被张鲁看到。
张鲁明白,阎圃是个人才,当即就决定将他调到了身边,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暂时充任功曹。
如今吴懿忽然退兵,所有人都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张鲁就想起了阎圃这个聪明的年轻人。
“主公,圃也猜不透吴子远此举是何意。”阎圃皱眉道。“我们暂且谨守城池,夜里也小心戒备,不要被益州兵偷袭了。等到明日,我们就会明白吴子远到底要干什么了。”
“等?”张鲁皱眉道。
阎圃点点头:“不错。主公,我们奈何不得吴懿,吴懿也奈何不得我们,除了等,还能怎么办?就是出城邀战,将士们也没有力气了呀。”
“好吧。”
一夜平安无事。
等到第二日,一直到日上三竿时,益州兵才姗姗来迟,开始攻城。
等益州兵攻了大半个时辰后,阎圃忽然笑了起来,冲张鲁道贺:“恭喜主公,南郑守住了,汉中安稳了.易.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