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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村里杏花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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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这边,里正胡仲和胡添福正说的热闹呢,那边任氏却是忍不住了,大声对胡添福说:“添福,你这没大没小的,快点去给你仲爷爷烧个火盆呀,这屋都冻死人了。”

  哪家的堂屋都清冷,胡仲知道任氏这是不喜胡添福和他亲近呢,面上仍是笑呵呵地对着胡添福说道:“不用了,添福呀,爷爷穿得厚呢,不冷,倒是这位是谁呀?”

  二妮来了胡家庄有三个多月了,里正怎么能不知道呢?只是头一次见这女孩子,看着也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大眼小嘴的,看着也怪讨人喜欢的,二妮本倒完了水就站在一旁听里正和胡添福说话呢,听到这里正问到她,就脆声答道:“仲爷爷,我是二妮,您老喝点热水暖暖!”

  胡仲再次咧开嘴哈哈笑了起来,直说好,心下不免夸这胡家的孩子长的倒都是好。

  任氏那边听着胡添福说完又换二妮说,心里的气就像要冒出来,还没寻思出来咋把话给里正递上呢,张氏回来了。

  张氏仍是拿着上回拿的那个匣子,身后跟着胡添寿,进了堂屋,胡添寿就给里正行了个大礼,胡仲也不偏不让,正经地受了礼,脸上显出满意的神色,虚扶了胡添寿在旁边坐下,就问道:“添寿,这屋里冷,身上不要紧了吧?”

  胡添寿听得里正问,又恭谨地起身答到:“多谢仲爷爷想着,我来时穿得厚了些,不要紧。”

  胡仲看着胡添寿连答自己话都要起身躬答,心里直满意,想着这读了书的人,不管进不进得了学,瞧瞧人这礼仪就是没法说呀!

  连忙让他坐下,说声:“不必多礼了。”随即又看向张氏:“他大嫂,若是拿了来,你就和我说说吧!”

  张氏也行了礼,递了一张单子给胡仲,并开口说道:“这是他爷爷在时,我们的分家单子,这还是您大哥当时给签的保。”

  胡仲拿来眯着眼一看,末尾具保人落款正是当年的里正,胡仲大哥的笔迹,点了点头,随即开始看这当中的内容。

  张氏看着胡仲草草看完一遍,就徐徐开口说道:“按说就两兄弟,我们当家的是长子,分得多些也无可厚菲,毕竟还有祖上往下传的祖业,可我们那口子,一是为了孝顺我公爹,要让祖上留下的这点基业传下去,二是心里想着要照顾兄弟,这才这么分了家。您看看,十亩良田,我们只留了三亩,银子也只有四十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公!”

  那边任氏早就忍不住了,一听张氏说不公,就跳起脚来:“怎么不公了,你们还有十亩的杏林和大宅呢,你怎么不说这些都平分呀!”

  张氏斜眼瞅着她:“那是因为我们孝顺公爹!若不是你们吵闹不休,若不是你大哥让了你们这么多利,恐怕公爹走时还闭不得眼呢!”

  看任氏又要跳脚,张氏继续说道:“别提大宅的事,公爹走时和我说了,你们那宅子小二进,虽比这宅子小一些,却是青砖铺地,那些可都是公公婆婆早就补贴你们的了!”

  胡德财一听这话,惊得眼都圆了:“爹连这都告诉你了?”

  “笑话,你大哥也是爹的儿子呢,没得只有你们吃肉我们喝汤的。”张氏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这是分家单子,别说这个,就说那两吊钱,那也是你大哥私下里答应的,公爹走后,哪一年不是你大哥给你送去的?可你们都做了什么?”

  张氏说到这里,眼里的泪又涌了出来:“你大哥处处想着你,怕分给你的少了,临走时,你还又逼着你大哥签了个啥,要那杏林一半的出产,我就没看出来,你咋那么会算呢?这一前一后,这胡家大半的家产都成了你的了!”

  “你可别满嘴胡说!你们那一亩二分地可是你自已卖了的!”胡德财这下也急眼了。

  “是,是我们自愿卖了的!那时你大哥急着用药,我打发你侄子上门去借你五两银子,你说的啥?拿地来抵!这就是他这好兄弟办的事,这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

  胡仲听到这,也都弄明白了这些事到底是咋回事了。毕竟他这里正也当了这么些年了,原来有些事听了音,但是人家都捂在家里解决了,自也不会找上门去,现在闹出来了,他这心里也就有了数了,说来说去就是兄弟算计长兄家产呀,不过,这算计的还真不够高明!

  这胡德财也就这两把刷子了,糊弄他兄长行,再想算计人这孤儿寡母,可就得看人家干不干了。

  胡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温和地问道:“那你们想怎么着呢?”

  胡德财先抢着开口说道:“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一码是一码,我大哥说的每年给我两吊钱,那就得给,一共还欠我六吊钱呢。”说完,那任氏又赶紧补上:“那杏林也是,那可有大哥的签字呢,以后那一半的出息仍是得给我们!”“对!”胡德财也瓫声瓫气地道。

  胡仲听完了,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这事见得不多,听得也不少了,“财帛动人心”那,虽说这嘴脸让人一看就不齿,但却是实实在在的。

  张氏那边沉默着没有说话,倒是胡添寿站起来,给胡仲和胡德财各行了一礼,才慢吞吞地开口道:“按说先父若有遗命,我们做儿子的不得不从。”

  胡德财听这话,心下一喜,正要称赞一声还是大侄子通情达理,又听得胡添寿继续往下说道:“前几年,每年那两吊钱,父亲也曾说过,那是他做为兄长,为免幼弟辛苦,这才在年末的时候,从他自己的体已里拿出两吊钱来给二叔花用,二叔,可是如此?”

  胡德财和任氏连连点头:“是呢,是呢,就是这么说的。”

  胡添寿看了他们一眼,又继续说道:“那即是父亲做为兄长给兄弟的补贴,自是也没有立契书的必要,二叔,可是?”

  胡德财又连忙点头:“是呢,是呢!”任氏这时倒是不言语了,只两眼盯着胡添寿看。

  只听胡添寿又道:“那先父即是已经故去,那这做为兄长对兄弟的补贴自是也没有了,何况原先只是先父的一点口头应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