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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奇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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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疯汉

  初春正午,朝霞流舞,白云翻滚,天际边隐隐可看到群群飞鸟当空翱翔,飞鸟下方平原四野开阔,尘土飞扬。扬尘处当先一马一狮飞速狂奔,赤红烈马上男子潇洒文雅,风度翩翩,背悬长剑,一副悠然自若的神情。

  青狮上一男一女共乘一骑,女子红袍如火,随风飘荡,一貌倾城,一名青衫少年坐其后方,此少年俊眉朗目,英气逼人,端的是郎才女貌,三人二骑正急速赶路,所过之处扬起漫漫黄尘。

  这正是从永泰城而来的阳泽三人,此时阳泽身上伤痕经过庞诗凝包扎,早已止血,只是时不时还会隐隐作痛,而身上那副常年打猎的红弓早已在之前战斗中损毁,令阳泽一阵留念心痛不已,所幸自己多年来用的酒壶还在,酒壶旁一把赤红长剑,剑气森森地悬挂腰间。

  而青隐狮之前与黑血玄蛇相斗,身上留下几道深深伤痕,但它皮糙肉厚,又经过庞诗凝的伤药涂敷,已经没有大碍。

  阳泽忽的朝旁问道:“庞姐姐,那什么劳什子灵犀谷到底在哪呢?”庞诗凝微笑道:“还有两千余里,要过了当日那云泰山,在一处十分隐秘的地方,那可是田大哥常年来隐居之地,外人没有进入之法,就算找到了地方也不一定进得去呢。”阳泽奇道:“哦?那是为何?”

  庞诗凝瞧向田信笑道:“这你可就得问他了。”阳泽却懒得和田信说话,心中暗骂:“我才懒得问他呢,出手没轻没重的。”庞诗凝知他所想,朝田信吃吃笑道:“这傻小子还在生你气呢!”

  途中庞诗凝忍不住好奇问道阳泽青隐狮和龙魂剑是从何而来,阳泽将当日所经之事毫无保留一一相告,虽然事情已过,阳泽好端端的正在眼前,但经阳泽之口说来,却也好似亲身经历般,直听得庞诗凝啧啧乍舌,芳心乱颤,忍不住伸出玉手紧紧握住阳泽的双手。

  这时一旁田信道:“龙魂剑和青隐狮乃多年未现世的神器灵兽,当年龙阳国叛徒盗得此剑便下落不明,原来是死在了那山洞之中,如今被你所得,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把剑你没有能力之前最好不要轻易示人,省的惹来麻烦。”

  庞诗凝点头道:“正是,当年的赤阳王武浩然为了此剑,可是与战武国、天元国连连大战数场,可这把剑却消声灭迹渺无音讯,最主要乃是剑内封印有三百年前神州十大凶兽之一的紫灵龙,不然武浩然也不会如此重视。而这把剑的解印决只有历代龙阳国王位高手以上的人才知道,想我父亲神火王也必定知道,但是他肯定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说罢又是对阳泽一阵叮嘱,生怕他不知江湖人心险恶,阳泽知晓庞诗凝心意,点头答应。而后庞诗凝将如何封印灵兽之法授予阳泽。此法须得有一个没封印灵兽的法器,还要引动体内真气,且灵兽本心不反抗,此时阳泽体内留有赤炎真气,这一点到好解决,依法引气便是,青隐狮也十分听从阳泽的话,但此时阳泽身上却没有别的空余法器,只得暂且作罢。

  三人一路行进,这一路没有遇到战武国的人,倒也平安无事,行了几日,三人来到了一处小镇,由于这青隐狮和炎尾马太过打眼,庞诗凝早早将马收入琉璃炎瓶中,青隐狮则被田信收入背后剑中,三人一路进镇,路上经过一处告示栏,阳泽忍不住便去看告示,这一看顿时魂飞天外!

  只见那告示贴上不久,上头明白画着三人,可不就是庞诗凝、田信和自己么!公告上写着:“捉拿要犯庞诗凝,田信和战武国奸细,三人勾结龙阳匪人,里应外合,谋杀永泰城主全家,使得龙阳国领军大破永泰城,屠尽城中百姓,罪大恶极,分别赏金五千两,一万两,一百两”云云。

  “屠城!”阳泽口干舌燥,头晕目眩,只想大喊冤枉,他忽的想起平时看见归案的歹徒,往往大喊冤枉,自己从未相信过他们的话,现在自己也遭到通缉诬陷,才明白那些人的苦楚。

  见到自己赏金才区区一百两,阳泽不由得摇头苦笑,自言自语道:“活该啊,活该!”忽然旁边围观人道:“是啊,看这对男女眉清目秀,相貌堂堂,怎么会干出如此穷凶恶极的事来,还有这个小孩,这么小年纪就出来为非作歹,八成就是命贱,不给人好好整上一顿,就不觉得痛快。”

  那人恬躁的骂了一阵,还不知足,还准备骂,阳泽刚准备上去分说,已经被庞诗凝强拉着走开,阳泽心乱如麻,心中暗道:“战武国这些人好狠,逼得我到如此地步就算了,还把永泰城血案归在我头上,看来我这辈子算是完了,不知何时我才能一血冤屈。”看来此时也只能跟庞诗凝和田信一起,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得黄昏,三人找了处客栈住下,此时外头狂风忽起,暴雨倾盆,已是不便赶路。三人叫了几碟小菜,一坛老酒,阳泽已多日未曾饮酒,忍不住食指大动,连连倒酒痛饮,他见田信二人始终不饮酒,庞诗凝身为女子倒算了,田信一个男子汉居然也不喝,阳泽连连举杯相邀,田信始终不动杯。

  阳泽只好自己喝自己的,此时田信开口道:“阳兄弟,想不到你如此年纪,却也这般贪杯,可知这杯中酒虽好,却最容易误事,实在不该这般贪恋啊。”

  阳泽兀自心中对田信那日下手感到有气,‘哼’的一声没好气道:“要你管!我从小便没爹没娘,从小便没人管我,早就落得个嗜酒性子,你不喝就不喝,我自个喝。”说罢又自饮自酌,他心情没落,想到自此以后就成了通缉犯,只想此时喝个大醉,倒头便睡就好。

  想起郁鸿羽全家被杀的惨状,心中仍是一片惊惧,而永泰城百姓遭屠,更是令他心中悲愤难言,难过无比。阳泽心中痛楚,目中泪珠泫然,心道:“人命在某些奸人手中竟是有如蝼蚁,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田信见状摇头不已,庞诗凝也微觉意外,之前也不知阳泽如此嗜酒,却也不甚反感,庞诗凝见阳泽神色落寞,连连出言安慰,过得几柱香时间,阳泽心情已是略微好转。

  庞诗凝甜声道:“好啦,让他喝个痛快吧,想来发生如此事情,他心中也必不好受,要他如此年纪就接受这样的事,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说罢素手悄悄拍了拍阳泽肩膀,神色甚是温柔。

  田信叹道:“唉,这下我可是惹事了,回头估计要被璇儿那丫头念叨死不可。”庞诗凝咯咯笑道:“这点事对你来说可不算什么,凭你的本事天下哪不可去?便是龙潭虎穴也可闯得。”

  田信微微一笑却并不做声,庞诗凝瞥了瞥阳泽,又笑道:“而且若是你不来这一趟,恐怕也不会…”田信心知她意思,目光也朝阳泽看去,心中轻声叹息。

  阳泽见二人忽的看向自己,好似自己脸上开了花一般,连连伸手往脸上擦去,脸上却并无一物,阳泽嘿嘿笑道:“你们看我作甚?莫不是没见过这般俊的男子么?”

  庞诗凝乐得开花,啐道:“真是不害臊的紧!”说罢伸手在阳泽大腿狠狠捏了一把,直疼得阳泽口中嗷嗷叫,险些把口中酒给喷出来。阳泽忽的又伸出手指在庞诗凝腰际瘙去,痒得庞诗凝花枝乱颤,笑声酥骨,二人边吃边闹,直把一旁田信看得连连摇头。

  就在阳泽二人闹得正欢时,不远处一桌人围坐聚赌,其中几个农民打扮似的人指着一名男子痛骂:“他奶奶的你这是做什么,耍赖么!”

  阳泽扭头望去,微微一奇,再仔细瞧这汉子,相貌约莫四十来岁,穿的破破烂烂,衣衫褴褛,身上污秽无比,邋遢不堪,一只手上拿着个鸡翅猛啃,另一只手拿着骰子,口中还叫嚣道:“来来来!再下再下!保你赢个漂亮媳妇回家过年,为祖上争光哪!”

  阳泽瞧得有趣,一边翘着个二郎腿,一边兀自倒酒自饮,庞诗凝却对那方不甚感兴趣,只是温柔瞧着阳泽,好似永远都瞧不够般。可田信却微皱眉头,神念扫处发现此男子真气磅礴如海,却在体内肆意冲流,毫无章法,那股真气却在头部百会穴处郁结堵塞,心中微感好奇。

  那人口中胡言乱语,几名赌客却是不赌了,纷纷离去,那人大急,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叫道:“别走啊别走啊!下把保证能赢啊!赢个媳妇回家见父母哪!”

  一名赌客气呼呼道:“他妈的,没见过这种事,连着十把开大,这家伙肯定是出千!”说罢便一拳朝那人打去。

  那人哇哇大叫:“救命呀!”站起身来连连抱头后退,似乎胆小至极。

  这一站起来众酒客却同时一愣,只见此人身高九尺有余,可说极其威武,尚且虎背熊腰,宛如王者一般的气势。

  那赌客一拳轰至那人脑门,猛然一声惨叫:“啊!”抱手猛然退开,那男子脑门不知是怎么长的,这酒客一拳如中铁门,力所及处,此手立时折断,直疼得口中连连惨叫,看向那男子的目光如看妖魔,畏惧万分,连滚带爬的便逃了。

  那男子见众酒客走了个干净,也不追赶,似乎那一拳不痛不痒,毫不在意,只是边嘻嘻傻笑,边捡起地上鸡腿只啃得满嘴油光。阳泽见状却是哈哈大笑,朝庞诗凝道:“这人莫不是个疯汉。”

  田信一直暗暗观察这名男子,当这男子站起身后,田信看清这人面目后,脸上表情为之一愣,而后长长呼了口气,朝庞诗凝二人道:“时间不早了,都回房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庞诗凝点头答应。

  可那疯汉听得阳泽笑声,好似发现宝藏一般,直跑过来拉着阳泽的手急道:“嘿嘿!你不许走!陪我赌一把!要是输了的话,我就把她娶回家当媳妇啦!”说罢伸手指向庞诗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