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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三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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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3见卫仲道

说蔡邕看到蔡文姬和蝶儿回府,却没有看到卫仲道,心中诧异,就问道:“文姬啊,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没看到卫公子吗?”

  蔡文姬正想着女儿家的心思,听到父亲大人话,不由得记起卫仲道说的“蔡家已经答应了婚约”,一张笑靥马上嘟起了嘴,红霞还在脸上,却已是泪眼婆娑了。

  “父亲,你是不是已经答应把我嫁给卫仲道了?”蔡文姬分外委屈,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就这样把自己嫁出去,终身大事都不跟自己商量,眼泪再也忍不住,虽未泣出声,脸上已是多了两条小溪流。

  蔡邕无子,把一腔父爱全部灌注到了蔡文姬身上,看到蔡文姬倔强的流泪,心疼得不得了。

  “谁说的?我不是让卫公子去问你的意见吗?怎么了?他欺负你了?”蔡邕边安慰蔡文姬,边用袖口替蔡文姬擦泪,一张老脸越说越严肃。

  蔡文姬听到父亲没答应婚约,忍着哭声问道:“那为什么卫仲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蔡家已经答应了婚约?”

  污人清白,尤其是污自己女儿的清白,蔡邕哪里忍得住,不怒自威,脸上布满了寒霜。

  “他真的这么说了?”

  “嗯。”蔡文姬使劲点了点头。

  “竖子敢尔!”蔡邕大喝一声,怒气勃发。

  蔡文姬看到蔡邕还是像以前一样关爱自己,不想父亲大动肝火,这才破涕为笑,抽噎道:“父亲不必动怒,应该没有几个人会相信的。”

  蔡邕毕竟是有涵养的大儒,很快就冷静下来,说:“不应该啊,卫仲道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不会这么冒失啊,这其中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蔡文姬这才把锦绣轩上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讲给蔡邕听,讲到朱武的第一个对联,蝶儿插了一句:“这对子很好啊,怎么那么多人笑呢?”

  蔡邕何等文才,明白朱武是在给卫仲道下套,心中暗骂朱武下流,已经把朱武归到好色小人之列,看到女儿蔡文姬也是一脸好奇之色,不好解释,催促说:“继续继续!”

  蔡文姬记性很好,几乎是一字不差的把两人的对话讲了一遍,说:“幸亏那朱公子出言辩解,不然的话女儿真不好回话。”

  蔡邕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冷哼道:“若不是那朱武相逼,卫仲道也不会如此口不择言。”

  经此一事,蔡文姬已不想早嫁,看到蔡邕还是向着卫仲道,拉着蔡邕衣角撒娇说:“父亲!”

  蔡邕心中已有决断,说:“不必多言,为父心中自有判断!”

  “父亲,女儿不想早嫁,女儿要常陪父亲左右,侍奉父亲!”文姬很孝顺。

  蔡邕溺爱的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说什么胡话。”

  蔡文姬看到父亲还是想把自己嫁出去,赌气说:“嫁也不嫁卫仲道!”

  蔡邕只好耐心讲:“卫公子有什么不好?你们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卫公子人品上佳,才学过人,我女儿也是貌美如花,学识不凡,你们正是良配,莫非你对卫公子有什么不满?”

  “原本是没有,不过他污我清白,强人所难,信口开河,不是君子所为,我这就不满了。”文姬有些小性子。

  蔡邕看到女儿还在耍脾气,劝道:“你们都还小,有点小错可以原谅啊,成亲以后,卫公子有了担当,就不会犯错了。”

  “《周礼》曰: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我还小,我不嫁!”看到父亲坚持把自己嫁出去,蔡文姬十分生气,说完就转身离去。

  蔡邕学贯五经,看到蔡文姬把《周礼》都拿出来做挡箭牌,哭笑不得,又想到《黄帝内经》所言:女子二七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简单而言,就是女子二七一十四岁来月经,三七二十一岁身体才发育成熟,蔡邕知道蔡文姬现在对婚姻稍有恐惧,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下。

  卫仲道悠悠醒来,脸色苍白,满头虚汗,才发现已经被仆人们抬回住处,屋子中还弥漫着浓浓的药味,仔细一想,蔡文姬昨日竟然没跟自己说一句话!卫仲道心焦不已,挣扎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旁边的仆人们纷纷相劝,这才在床上躺了一天,思考对联,平复气血。

  次日,卫仲道感觉身体稍好,便迫不及待的赶往蔡府,想要把亲事定下来。

  既然五日之内就可以得到确切消息,朱武愿意等一等,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来蔡府一趟。

  朱武带了礼物,来到蔡府,稍微给了点门钱,那门子就进去通报。

  蔡邕正在书房读书,听到门人敲门求见,道一声:“进来吧。”

  那门人进屋关好屋门,躬身禀道:“老爷,有一自称是冀州广昌县县令朱武的人,前来求见。”

  蔡邕已经知道这个朱武就是平叛黄巾多有功勋的朱河北,思虑一会儿才说:“我还以为这个朱河北昨日就会来,没想到今日才来拜访,还是有点定力的嘛。把他带到客厅,我待会儿就去,我倒要看看这个朱河北是何许人物。”

  朱武在蔡府门前等候通传,远远就看到一行人直奔蔡府,定睛一看,那从马车里出来的人正是卫仲道!朱武不愿在蔡府多生事端,冷哼一声,却不说话。

  卫仲道看到朱武微感诧异,也冷哼一声,强忍住动手的冲动,扭头不去看朱武。蔡府管家被赐姓蔡,亲自降阶相迎,拱手对卫仲道说:“卫公子,您可算来了,老爷说了,您来了,请您直接去客厅等候!”

  卫仲道看到自己可以直接进府,而朱武等人却要等候通传,一时间找回了优越感,与朱武擦肩而过的时候,四目相对,几欲迸出刀光。

  卫仲道前脚进门,那门子后脚就出来了,道:“我家老爷说了,请您几位去客厅等候!”

  朱武带着关张典紧走进步,追上卫仲道,两拨人一在路左,一在路右,泾渭分明,齐头并进,竟然同时到了客厅。

  那蔡管家显然是个人精,知道的也多一点,还没进客厅就高喊:“卫公子您坐左首,朱公子您坐右首,您两位稍待,我这就去通知老爷。”

  古时以左为尊,朱武先跨两步,正要抢左首的位置,却听到这么一嗓子,心中暗恨,果然到哪里都要讲个尊卑,狠狠地瞪了一眼卫仲道,就向右首走去。

  卫仲道大胜一场,自是毫不犹豫的盯回去,潇洒的把手背到身后,优哉游哉的坐到了左首。

  蔡邕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青色襦袍,腰束革带,袖口收敛,这才来到客厅,跪坐在主位上,儒雅中颇显几分威严。

  朱武卫仲道齐声道:“见过蔡中郎(先生)!”

  蔡邕点点头,也不理朱武,卫仲道才是这位大儒心中的贤婿,对卫仲道说:“贤侄啊,听说你身体不好,晕厥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卫仲道瞥了朱武一眼,朗声说:“小侄无恙,多谢先生关心。前日小侄不小心着了小人的道,又心忧文姬,这才晕了过去,现在已经好多了。”

  蔡邕点点头,问道:“我与令尊多日不见,不知令尊身体安好?可曾有恙?”

  卫仲道彬彬有礼的说:“家父身体康泰,一直无病,倒是经常关心先生的健康。”

  “哈哈,我的身体也很好,读书练字,赏花弹琴,高兴地很啊。”蔡邕很高兴。

  接下来两个人就当朱武不存在,蔡邕开始考校卫仲道的功课,卫仲道也开始卖弄自己的才学,偶尔还提出几个问题,蔡邕也是耐心作答,师生两个相谈甚欢,一直讲了半个时辰还没停下来的迹象。

  朱武很想插几句,奈何这两个人好像是串通好的,讲的竟然是《周礼》,现代礼仪朱武都没学全,更别提《周礼》了,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从卫仲道偶尔看过来的目光中,朱武也能猜出来,无非是引经据典,暗讽自己不通礼仪。

  看他们还没有结束的意思,朱武实在忍不住了,轻声道:“附耳过来。”

  关羽张飞典韦早就看不惯了,只是朱武都没发作,他们就更得忍着,听到朱武发话,齐刷刷九十度鞠躬,那动作标准又快速,带起一阵风声。

  “你们高兴吗?”

  “不高兴!”一行人都被无视,怎么可能高兴地起来!

  朱武似是良师,教育道:“做人呢,要学会将心比心,你们今日遭受不礼貌的待遇,心里不高兴,那你们就要记住这次的经验和教训,以后接人待物,要懂礼貌,不要让客人不高兴,懂了吗?”

  “懂了!”三个大嗓门!

  “谁让你们那么大声的!小声点!”朱武很生气!

  “是!”还是三个大嗓门!

  朱武这边一有动作,卫仲道就有察觉;朱武这边声音这么大,卫仲道那边根本就继续不下去。卫仲道假装礼貌的问道:“我与家师在谈经论道,有大道理大学问,朱公子不潜心学习,反而如此喧哗,是何道理啊?”

  朱武马上道歉说:“两位谈论《周礼》,在下获益良多,非常感谢。我这人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一旦有所收获,就想与人交流,所以刚才忍不住把心得讲与三位贤弟,无心冒犯,还望见谅!”

  卫仲道很有风度的说:“哦,我们讲了这么久,朱公子有一点收获真是太好了,不如讲出来,我们一起听听。”

  朱武心里冷笑,说:“在下今日枯坐半晌,没有一个人过来寒暄,哪怕是一个下人,心中不快。于是我就用我的亲身经历,教育三位贤弟,待人接物要有礼貌,不能怠慢客人。”

  卫仲道早就看不惯朱武,但是蔡邕在上,只能一直压着怒火,听到朱武明褒暗贬,表面上的和气再也做下去,冷声道:“哼,朱公子是在讽刺在下吗?”

  讽刺你就是讽刺蔡邕,我才没那么傻,朱武赶忙说:“不敢不敢,绝无此意。”

  蔡邕是君子,只不过事涉自己的女儿和自己将来的“贤婿”,一时气愤,这才故意怠慢朱武,适时说:“朱公子不请自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在下仰慕蔡中郎已久,近日有幸来洛阳,特来拜会。”似蔡邕这等大儒,最讨厌轻浮浪子,朱武可不敢说自己真正目的是为了蔡文姬。

  “哦,朱公子有心了。”蔡邕一直在观察朱武,看到朱武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轻浮好色,反而颇有担当,进退有据,举止大方,很有耐心,虽然礼数不足,但是武人嘛,可以原谅,对朱武的态度也就好一些。

  蔡邕对兵事不感兴趣,略微一问,就带过去了,这让朱武很失望;蔡邕毕竟是大儒,对文事很感兴趣,就问道:“听说你发明了一个文字游戏,很有意思,文姬大加赞赏,不知详情如何啊?”

  蔡邕前日太关心蔡文姬,朱武和卫仲道对对子只当是小道,今日仔细想来,才觉得颇有意思,就想听听朱武是怎么说的。

  好不容易能在蔡邕面前能有个出彩的亮点,朱武自然是绞尽脑计,把对对子的诸多事项详细讲了一遍,末了才说:“这上下两句,我称其为上联和下联,合称对联,也算有一个雅一点的名字,这种游戏就称对对联。”

  蔡邕仔细想想,说:“嗯,确实很有意思,不知朱公子如何想出来的呢?”

  朱武惭愧的说:“我学识简陋,只能用这种简单的办法让自己多记一些东西。”

  蔡邕赞道:“确实很见文字功底,用来考校学子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不失为一小道。”

  新事物之初,本来就容易受轻视,蔡邕又一直以为朱武是武人,武人琢磨出来的东西,能是小道就不错了。

  不愧是大儒,一听就知道是用来考校学生的,为了增加自己的分量,让蔡邕重视自己重视对联,朱武再加猛料,说:“其实我觉得对联不仅可以用来考校学子,在其他的方面也有大用。”

  “哦,还有何用?”蔡邕很感兴趣。

  朱武眼珠一转,问道:“孔圣人为我辈读书人所敬仰,若是要赞美孔圣人,让更多的人了解孔圣人的伟大,不知蔡中郎怎么做?”

  蔡邕答道:“自是写赋作传,以告世人。”

  为了加深蔡邕印象,朱武意气风发的说:“不如蔡中郎写赋一篇,我作对联一副,我们看哪个更能告世人!”

  卫仲道看见蔡邕朱武越谈越欢,一直想寻机打断,听到这里,大喝一声:“朱武好胆!家师何等身份,你一介武夫,岂能与家师并列!”

  朱武这才警觉自己只记目的,望了身份尊卑之差别,看到蔡邕脸色不悦,赶紧道歉:“学生无意冒犯,还望蔡中郎见谅!”

  朱武马上把自己的对联讲出来,说:“学生为孔圣人写的对联是:气备四时,与天地日月鬼神合其德;教垂万世,继尧舜禹汤文武人之师!还请蔡中郎指教!”

  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家思想大行其道,蔡邕是纯粹的文人,一听就明白此联之妙,眼睛一亮,直接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赞道:“妙!妙!妙啊!”

  朱武趁机道:“若论辞藻华丽,赞叙详细,此联不及之;但若论朗朗上口,广为传诵,此联有过之。”

  蔡邕还在回味,朱武更是道:“对联还可用于文人聚会,节日庆贺,婚丧嫁娶,长辈祝寿等等等等,可以说生活无处不对联啊!”

  蔡邕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听到朱武提醒,真是如醍醐灌顶,思路大开,眼睛越来越亮,捻断胡须而不自知。

  良久,蔡邕长叹一声:“此法若能推广,必为我文教之盛事啊!”

  朱武心道对对子在后世的朝代中可是文人学子的基本功,自然是文教史上的重要变革;只不过后世是自然形成,今世若能毕其功于一人,何止是盛事这么简单,至少此人是要名留青史的,赞道:“蔡中郎英明!”

  卫仲道心中悲愤莫名,一见朱武,自己被打了一顿;二见朱武,自己稳稳地的婚事吹了;三见朱武,先生蔡邕本是十分不喜朱武,现在竟然也有被说动的趋势,难道朱武是自己的克星?

  卫仲道不想蔡邕继续被朱武“引诱”,大叫一声:“朱武,你可敢与我谈经论道?”

  朱武不屑的望了一眼卫仲道,说:“你可敢与我打一架?”

  卫仲道手指朱武,很生气的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那病秧子、短命鬼我们不打架,去外面跑上百八十圈,看谁身体好?”

  “要文斗,不要武斗!我们比的是才华,不是体力!”

  蔡邕本来沉醉于用对联改革文教这一伟大的盛事之中,被朱武卫仲道两人越来越大的争吵声打断,心中生气,不由得皱眉呵斥道:“吵什么吵,这里是蔡府!”

  卫仲道委屈的大叫一声:“先生!”

  朱武与蔡邕的关系可没那么好,只好以退为进,说:“在下一介武夫,只懂对联小道,卫公子学富五车,才思敏捷,可敢与我比试?”

  为了证明自己强过朱武,更为了证明自己不会输在对对联这种简单的文字游戏上,自恃文才的卫仲道满口答应:“有何不敢?”

  朱武平复下心情,说:“君子之风温若玉。”

  卫仲道马上说:“英雄一诺重如山。”

  朱武瞥了卫仲道一眼,接着说:“一树梅花香沁骨。”

  卫仲道立刻道:“满园红杏韵萦怀。”

  朱武连出五对,卫仲道都是应声而答,朱武总感觉卫仲道现在的状态有些异常,文思如泉涌,战斗力超高。看到卫仲道越对越有精神,朱武心中发狠,问道:“不知卫公子对屈原屈大夫可有了解?”

  卫仲道朗声回答说:“自然知晓,屈大夫虽忠事楚怀王,却屡遭排挤,怀王死后又因顷襄王听信谗言而被流放,最终投汨罗江而死,实在是令我辈惋惜。”

  朱武目光闪闪说:“好!我们就以屈大夫为题,我的上联是:志洁行廉,爱国忠君真气节。请说下联!”

  朱武小时候在爷爷的指导下练毛笔字,爷爷主要让他练习《三字经》,偶尔写一些古今名对,但是朱武更喜欢写这些古今名对,而非《三字经》,无他,《三字经》太长了。虽然多年不用,但是这些对联还是印在脑海。这副对联虽然是赞美屈原的,但却是中国另一位伟大的爱国主义者,抗元名将文天祥说的,因此朱武印象深刻。

  卫仲道就算熟读历史,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对出格式严格,内容相符,艺术性和高雅性并重的下联,一时间抓耳挠腮,皱眉苦思。

  屏风后面,蝶儿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拍着小手说:“小姐,卫公子对不上来!”

  蔡文姬拍了一下蝶儿的小肩膀,嗔道:“卫公子对不出来,你这么高兴?”

  “小姐,你来对,你来对啊。小姐肯定比卫公子强!”蝶儿对蔡文姬信心十足。

  蔡文姬蹙眉想了一会儿,才说:“《史记·屈原列传》曰: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清,其行廉。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远。其志浩,故其称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蔡文姬在絮絮叨叨的念着一些东西,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蝶儿听不懂蔡文姬低声浅语的东西,急着问道:“小姐,对出来了!对出来了吗?”

  蔡文姬苦思冥想,蝶儿却没那么好的耐性,小身板前探微倾,一脸好奇,又问道:“小姐,那个‘烟锁池塘柳’对出来了吗?”

  蔡文姬无奈的说:“两个都不好对,相比而言,还是这个好对一些。”

  蝶儿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字少的不好对,反而字多的好对。

  朱武对卫仲道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了,看到卫仲道还在苦思对联,抱拳对蔡邕说:“学生敢请蔡中郎延请名医,为卫公子把脉诊断。”

  蔡邕还在回味“志洁行廉,爱国忠君真气节”这句话,突然听到朱武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疑惑的问道:“朱公子何意啊?”

  “学生并不是针对卫公子,奈何卫公子体弱多病,身有暗疾,最多不过两三年的寿命,实非文姬良配。在下也是为蔡家着想,为文姬着想,这才以微末之身得罪卫公子,还请蔡中郎延请名医,为卫公子把脉,若是有病,则可以尽早用药治疗,若是无病,则皆大欢喜,学生愿意向卫公子赔罪。还望蔡中郎详查!”

  蔡邕一直知道卫仲道身体不好,看到朱武说的煞有介事,不像作伪,不由得问道:“朱公子所言属实?”

  “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千真万确!在下敢请名医为卫公子诊断!”朱武看了一眼卫仲道,继续说:“若卫公子身强体健,怎会因为情绪激动而晕厥?前日卫公子之晕厥,就是卫公子身有隐疾最好的证明!”

  卫仲道此时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全是悲,竟然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早夭,而且说得煞有其事,说得自己的先生都开始怀疑自己,苍天啊,三次见面,三次悲剧;一半全是愤,朱武是我的克星吗,为什么我遇见他就没有好事,大地啊,你干嘛让我碰到这么个丧星,就算我身体有恙,也都是朱武气的!

  卫仲道眼有泪水,只想用自己的才智来洗刷自己的屈辱,恨声道:“朱武,可敢与我谈经论道?”

  朱武一脸淡然,但却让卫仲道恨得不行,朱武平静的说:“你可对出我的上联?两个。”

  “可敢与我吟诗?”

  “你可对出我的上联?两个。”

  “可敢与我作赋?”

  “你可对出我的上联?两个。”

  “可敢与我比文章?”

  “你可对出我的上联?两个。”

  卫仲道身形一阵晃动,脸色潮红,额头虚汗直冒,此时莫说朱武,就连蔡邕和一直躲在后面偷听的蔡文姬,都看出了卫仲道已处在崩溃的边缘,蔡邕关心的说:“贤侄,你要回去休息了。”

  卫仲道听到这句话,更加认为蔡邕已经被朱武说动,相信自己是早夭之命,只感觉喉咙一甜,眼前一阵恍惚,身形不稳,大叫一声“你可敢……”话没说完,就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