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离开卢奴,张飞一路上的脸色都不好,大叫道:“刘畅真不是个东西,我们好心好意,万里迢迢帮他解了城池之围,尚未过一日,就把我们当瘟神似的给送了出来,真是忘恩负义,小人,真小人!”
关羽丹凤眼一眯,劝道:“三弟慎言!”
朱武反而是比较豁达:“嘿嘿,冀州是张角的老窝,不是我们这种两千人的小队伍能呆的,早一天离开早一天完全。三弟就不要怨恨了。”
张飞骑马来到朱武身旁,问道:“大哥真不恨他?”
朱武道:“恨倒谈不上。如果我有选择,我宁可不在冀州,但是我没选择,只能在冀州,现在离开也不错。”
关羽奇道:“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武能说冀州以后是袁绍的地盘吗?朱武能说袁绍只是略施小计,冀州官员就把冀州拱手送给了袁绍吗?朱武显然不能这么说,只好道:“冀州,人口众多,良田万顷,交通要地,重要的产粮区啊。黄巾之乱以前是张角的,就算平了黄巾,那也是那些世家大族的,跟我们这些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小老百姓无关啊。”朱武还想到,只有那些犄角旮旯,朝廷不注意的的地方,才是自己发家的好去处啊,到底去哪儿呢?
关羽张飞半懂不懂。
且说幽州太守刘焉,乃江夏竟陵人氏,汉鲁恭王之后,听闻黄巾造反,连克郡县,官吏莫不逃跑,而幽州兵力空虚,境内黄巾势力一天比一天强大,朝廷迟迟未下旨意,于是就召校尉邹靖计议。邹靖曰:“贼兵众,我兵寡,明公宜作速招军应敌。”刘焉然其说,随即出榜招募义兵。
朱武行至幽州涿郡北新城,却见北新城县内几乎无黄巾,觉得很是奇怪,稍加打听,才知道北新城县内的黄巾首领就是阮石,阮石奔中山想杀自己,却被自己给杀了,不由得大笑。
此时朱武之名,已经开始流传,北新城县令正在害怕黄巾来袭,听闻朱武引兵而来,自是大喜,连忙在府中设宴相请,力邀朱武一同守城。朱武在城门口已经看见了刘焉的榜文,心中正琢磨着怎么与刘焉牵上线,现在又有这么好一个借口,就没有答应。第二日引兵过境,秋毫无犯。
朱武一路北上,直奔幽州治所蓟县,倒也遇到过几波黄巾,都顺手灭了,黄巾军万人以下,根本不敢和朱武交锋,纷纷四散逃跑,万人以上朱武还没碰到。剿灭了几波黄巾,朱武也挑选其中精壮善战者加入,队伍人数也就慢慢突破了两千五百人。朱武也知道了,幽州黄巾军有渠帅三名,其中之一名叫程远志,程远志攻打城池,连克官府,威名大振,正在广招黄巾军各部,欲合兵攻打蓟县。
加速行军,朱武忽听探马来报:“大人,前面有一支黄巾贼军,大概三千人,正在攻打一个叫做朱家庄的坞堡。”
朱武领关羽张飞上前探查,但见坞堡四周环以深沟高墻,内部房屋毗联,四隅与中央都建有塔台高楼,共五座,地方不大,防御性能倒是很强。张飞道:“这些黄巾攻不下。”
关羽亦道:“此坞堡暗合兵法,建此坞堡之人亦是一能人。”
朱武则是笑道:“三千黄巾,不过是顺手练兵罢了。打败了这些黄巾,我们也好北上。”遂领军杀出。
黄巾军前有坞堡,后有官军,进退不得,一时大乱。这黄巾军首领亦是一果断之人,见无退路,大喊:“逃不掉了,跟他们拼了!”众黄巾士兵一看首领都是亲自杀在前线,确实无退路,纷纷起了狠心,嚎叫着杀向官军,倒是给朱武他们造成了一点麻烦。
朱武三人本在后面压阵,没想到这波黄巾军竟有背水一战的气势,于是说:“两位贤弟,尽早结束把,我们客乡作战,兵员补充不易,轻易损失不得啊。”拍马便加入了战团。
朱武骑着大马,手持大刀,威风凛凛的杀将过去,刚一加入战团就带起一片腥风血雨,十几名黄巾毫无反抗的被杀死。朱武已经深入敌阵,左挥右砍,无一合之将,黄巾首领也看到了朱武,气势汹汹一刺向朱武,朱武紧贴马背躲过。这杆枪长约一丈,黄巾首领看一刺不成,遂将长枪改刺为抽。砸向朱武,朱武心中十分镇静,看到骑在马上躲不过,遂举刀相迎,那首领连抽三下,朱武连砍三刀,直砍的那首领手腕发麻,手臂无力。朱武这几天虚心向关羽张飞讨教武艺,知长枪重刺,出枪要似潜龙出水,入枪则如猛虎入洞,这名黄巾首领显然不得枪之精髓,竟然拿枪当棍使用。朱武杀气腾腾,拨马杀向那首领,一刀就要砍下头颅,这那首领慌忙回枪防守,却被朱武一刀劈断枪杆,再一刀削去了头颅。
这坞堡的主事之人姓朱名灵,身高七尺,面目刚毅,甚有威严。朱灵听到外面的喊杀声,马上登上城墙观察情况。但见黄巾汹涌杀去,对面官军阵型不乱,纷纷持刀砍杀,官军或以三人一组,或以五人一组,相互配合,相互掩饰,不多时就杀的黄巾丢盔弃甲,死伤惨重,而官军自身损失则寥寥无几。
朱灵赞道:“真精良锐士也!”于是打开城门,配合官军,从后方掩杀。朱灵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风,冲入敌军,连杀数人,面不改色气不喘;追随朱武出城的二百五百勇士亦是奋勇争先,眨眼间就杀入战团,黄巾军气势大溃。
黄巾见首领已死,军心大乱,纷纷跪地请降,一场战斗,不过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朱灵知道官军的领兵之人就是朱武,当即大喜,上前拜道:“小民朱灵,久闻将军大名,真是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将军,真是生平之幸事。”
朱武心道:“朱灵?似乎是袁绍的将军,具体记不清了,不管怎么样,能在历史上留名的都是有才之人。”于是亲自上前扶起朱灵,笑道:“壮士请起。壮士能以五百人防守住三千黄巾逆贼的进攻,亦是一时之豪杰。”
朱武再跪:“小民久闻将军以七千新兵战胜黄巾五万余人,心甚向往。今小民愿领坞堡五百勇士投奔大人,还望大人收留!”
有一员历史名将投靠,就已经让朱武心花怒放了,更不要说还有五百壮士相投,朱武赶忙再次扶起朱灵,道:“我跟壮士亦是一见如故,若是壮士不提,本官也要招募壮士的。这样吧,本官现在只是一县令,就令壮士屈尊作一尉曹,还领你这五百勇士,如何?”
朱灵大喜,大声道:“谢大人!”
朱武心中畅快,为了欢迎朱灵的加入,当天停军朱家庄坞堡,大宴全军将士。
第二天,大军将行,朱灵突然禀道:“大人,坞堡内尚有一千黄巾贼寇,不知如何处置?”
张飞大大咧咧的道:“杀了了事。”
关羽怒斥张飞:“三弟,休得胡言!”
朱武看着朱灵,又看向远方,才道:“文博啊,我倒是希望你没问过这个问题。”
朱灵不解,问道:“不知大人何意?”
朱武这才长叹道:“黄巾贼众,多是一些温饱不得的百姓,不得不反矣,我实不忍杀之。自从进入幽州,我军多是击溃,从未追击赶尽杀绝,亦是此理。没想到昨天打了一场漂亮的围歼战,却给我带来如此头疼的问题:杀,实非吾愿;不杀,又多有非议。”
朱灵本以为朱武只是一骁勇善战的将军,没想到朱武还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当即感动到:“大人仁慈!”
张飞则道:“大哥不愿意杀,拿给我杀好了,我老张不怕别人说什么!”
朱武狠狠地瞪了张飞一眼:“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满嘴胡言!你杀的别人就不算到我头上了?既然文博问了出来,那我也就给个答案吧。文博,还要劳你相助。”
朱灵道:“但凭大人吩咐!”
“先在你这坞堡监押十日,十日之后,依次释放,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明白吗?”
“卑职明白!”
蓟县城墙高五丈,宽三丈,长数十里,远远望去,就像一头巨兽趴在大地之上。刘焉五日之前就应经收到朱武领兵救援的消息,今日更是站在城门亲自迎接。
朱武看到一身穿华服的老者站在人群中间,众星拱簇,头发稀疏而颜色黑亮,额头丰润而宽广,知是幽州太守刘焉,下马拜道:“广昌县令朱武,参见太守大人。”
刘焉吐字清晰,犹如玉落:“朱县令少年英杰,七千兵士打败了五万黄巾贼子,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朱武起身,谦虚道:“保家为民,击退黄巾,本就是下官责任,大人赞誉,下官不敢当。”
刘焉见朱武年少有为而又不骄不躁,心中欢喜,挽着朱武的手说:“七千新兵,武器铠甲俱是不足,黄巾起义又是如此突然,能守住城池已是不易,更何况击退黄巾,朱将军不必谦虚。”
朱武赶忙扶着刘焉,道:“大人谬赞。”
刘焉笑道:“不提冀州,单是幽州,就没有一个如允文这般少年英才者啊。”
朱武见刘焉要起身回城,忙转身道:“关羽张飞随我进程,朱灵帅大军城外驻扎,不得扰民。”
刘焉见朱武如此上道,笑得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