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王虎刚送走前来祝贺的亲友,他的管家就恭恭敬敬的站到了一旁,王虎坐到了椅子上才问:“程管家,有何事啊?”
程管家赶忙禀道:“回老爷,似乎广昌县县令已经到任了。”
王虎皱了皱眉头:“什么叫似乎?上任就是上任,没上任就是没上任,这似乎是怎么回事?”
程管家露出了犹豫之色:“这也是小的不明白的地方。按说,广场县令是不应该上任的,但是我亲自派人核实过,县衙里确实住着一个自称县令的人,而且他是一个人上任的,这中间委实有蹊跷。”
“一个人?莫非是骗子?”
“不像,我亲自问过方老头,他说他亲眼看到了上任文书,绝不会有错。”
“难道二石头他们没得手?”
“也不应该啊,二石头有七百人,又有我们提供的线索,对方只有四十几个,就算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也要死得不能再死了;再说,如果二石头没有得手,那上任的就不是一个人了,可现在县衙里面明明只有一个光杆县令,这委实让小的想不通。”
王虎皱着眉头在屋中走了几步:“难道二石头让他一个人跑了出来?这也太愚蠢了。”
程管家凑近一步,悄声说:“老爷,要不要……”,程管家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新年未过,又是在县城,还是要等等。”王虎摇了摇头,“嘿嘿,他一个人,我就不信他能翻了天。”
王虎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个县令先前派过来的下人怎么样了?”
“还在地牢压着。”
“杀了,他们已经没用了,万一让这个县令找到了还是个大麻烦。”
“是。我们要不要尝试着接触一下,看能不能拉过来?”
“不用,对方一个人进城,没有通知任何人,他的下人也都不见了,估计已经起了警觉。大事在即,一触即发,他蹦跶不出什么。”
朱武得到了关羽,当真是喜不自禁,当日就喝得酩酊大醉,现在醒过来。朱武看着还在桌子上趴着的关羽,真是越看越开心,几乎是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推门一脚踢醒了老衙役:“太阳都到南边了,还不起来。”
老衙役慌忙起身:“奴才不敢,老爷有什么吩咐?”
朱武道:“没看我跟贤弟都一整日没吃东西了吗,还不快去取些好酒好肉来。”
老衙役不多久就提着酒肉回来,收拾好桌子,关羽才熠熠然醒来:“多年未曾吃到如此美食,喝道如此美酒矣,县令大人如此厚待关某,关某真是感激涕零,无以言表啊。”
朱武佯装怒道:“贤弟,我已说过多次叫我大哥即好,莫非贤弟看不起在下?”
关羽抱拳:“固所愿矣,然礼不可废。”
朱武看关羽终不改口,也就不再勉强,看着这一桌的食物,亦是胃口大开:“贤弟可还能吃得下?”
关羽大笑道:“某尚能食一头牛尔。”
朱武也豪兴大发:“滴酒不剩,鸡犬不留,干!”
“干!”
酒至半酣,朱武看到老衙役在一旁不停地流口水,不由得笑道:“方老头儿,想吃吗?”
老衙役咽了一口口水:“奴才不敢。”
“想吃就坐过来,别那么婆婆妈妈。”
老衙役赶紧坐下,抓起一只鸡腿就往嘴里塞,吃的满脸油,边吃边模糊不清的说:“好吃,好吃。”
朱武笑道:“方老头儿,慢慢吃,有的是吃的,吃完还有,别噎着。”朱武看到方老头都吃的心满意足,这才慢慢张嘴:“方管家,方县丞,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把你的冤屈再详细的说一下?”
老衙役表情马上就变的很认真,仔仔细细的把上一任县令什么时候上任,怎么发现王虎的秘密,怎么收集证据,又是怎么被害,自己又是如何被凌辱讲的清清楚楚,言者悲戚,听着落泪,关羽一双虎目中已是掩不住的杀机。
朱武早已是欲杀王虎而后快,看到关羽已是怒发须张,双拳紧握,当下道:“贤弟,偌大县衙就方衙役一人,贤弟可有疑问?”
关羽正色道:“下官正有此问。”
“他们都被王虎收买了,王虎一句话,他们都回家过年去了,这已是我上任第三天,县衙之中,仍是只有方衙役一人,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真是可悲,可悲啊。”
“关羽愿为大人效力。”
“贤弟,我孤身一人上任,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家人奴仆,贤弟不觉得奇怪?”
关羽皱眉道:“难道又与王虎有关?”
朱武一拍桌子,怒发须张,恨声道:“朱某上任,随行四十多家人奴仆,尽被王虎设计害死,若不是井陉守军及时赶至,我也要惨死。我与王虎血海深仇,誓不两立。贤弟请看!”朱武从怀中拿出那封信,递给关羽。关羽看后,一拍桌子:“王虎好胆,关某必斩其项上人头!”起身就要往外走。
朱武赶忙拉住关羽:“贤弟息怒,我比贤弟更恨王虎,恨不得生啖其肉。但是贤弟这样冲出去,非但不能杀死王虎,更可能又背命案,流落他方啊!”
关羽怒目圆睁:“关羽不惧!”
朱武道:“贤弟仁义齐天,朱某却不能害贤弟再背命案,你且过来,我有妙计。”
关羽和老衙役都附耳过来,朱武讲完,老衙役已是一脸骇色,关羽却是怡然不惧。
“贤弟可怕?”
“虽万人吾亦不惧!”
朱武面向老衙役:“方老头儿,你有什么问题吗?”
老衙役一咬牙,知道自己再无退路:“没问题。”
“好!方县丞久在本地,自是知道哪些人对王虎不服,方县丞,我需要的就是,你把这些人找出来,就说我要买家仆。只要方县丞做成此事,就是大功。明白?”
“明白!”
朱武目露凶光,斩钉截铁:“正月十五,必杀王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