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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之路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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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天才老友

  这个世界虽然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显得不那么公平,但某些时候它也会遵循这样一句朴实的道理:付出总有回报。

  所以,当调整好学习状态、完全抛开外界诱惑的陈扬考出全科目A的好成绩就并不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那么按照规定,现在他已经是贝泽高中男子篮球队的正式一员了——准确的说,是贝泽高中“叛逆者”队。

  新建成的体育馆位于校区的西侧。

  除了篮球队,贝泽高中的排球队和羽毛球队也会使用这个场馆来集训。不过在这个漫长的暑假中,这些没有比赛任务的队伍并没有组织什么像样的训练。

  现在是下午两点,陈扬进入球馆后向球场管理员问了声好,便径直往更衣室走去。

  这是他第一天到球队报到,也是他高中篮球队生涯的开始。

  在这个看上去有几分简陋的更衣室里,伯利教练把陈扬介绍给了篮球队的所有队员。

  “杰里是今年的转校生,我想你们当中已经有一些人和他一起打过比赛。他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篮球手,也是新港本地人。大家欢迎!”

  伯利的介绍非常简洁,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甚至为了保护陈扬,连他是来自汉普顿高中这一点都没有提起。

  等伯利说完,陈扬的两位室友便带头鼓起掌来,但更多素未谋面的年轻人则是用好奇地目光打量着陈扬。

  他们大都从埃文斯和里克的口中听说了试训那天发生的事情,知道会有一个叫“杰里”的新队友加入他们的球队。

  在埃文斯的口述中,这个杰里的投篮像雷吉·米勒一样精准、在空中的动作比“滑翔机”德雷克斯勒还要神奇……

  好吧,对一个高中球员而言,这些形容词听起来是有些夸张……或许又是一个像阿伦一样的天才?看来我们叛逆者最近是处于人品爆发期。

  但他们没想到,这位新队友竟会是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亚裔……

  毕竟他们的印象里,无论校际运动会还是课余的各种健身活动,亚洲人可从来都属于“珍稀动物”,更别提对抗激烈的高校篮球了——那些亚洲面孔应该都是带着与脸部比例毫不相称的巨大黑框眼镜,呆在校园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翻着厚重的书本……

  眼前的这个黄种人,真的只凭一己之力就干翻了以防守擅长的泽维尔他们?

  还真是……令人意外。

  ……

  陈扬站在这一屋子队友当中,面对着他们毫无掩饰的目光,并没有显得多么不知所措。

  他看着那一件件印有贝泽高中字样的淡蓝色队服,压抑住加入校队的一丝激动,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家好,我是陈扬,朋友们都喜欢叫我杰里。很荣幸能加入‘叛逆者’这样优秀的球队,以后我们就是队友了!”

  非常普通的开场白。

  没有不可一世的大话,也没有故作高深的矜持,话语里有的只是亲切和诚意。

  在球场上挥舞过拳头并不代表陈扬平日里就是一个脾气暴躁的“愤怒青年”。相反他相当清楚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要以最快的速度融入一个新集体需要的是什么——谦逊与温和。

  他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显而易见,面带笑意的陈扬给队友们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我见过你打球,在汉普顿公园球场!你的投篮很不错,想不到来到我们学校了!”首先说话的是一个魁梧的黑人大个子,他留着不到一寸长的板头,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我是托尼——托尼·拉特兰德,目前球队的第一队长,欢迎加入叛逆者队!”

  “这也是我的荣幸,队长。”陈扬笑着和他拍了拍手,然后拉特兰德带着他同队友们做起了简单的交流。

  主力中锋迈克尔·西蒙斯、大前锋梅尔文·斯蒂芬、控球后卫泽维尔·甘……当然,还有他闻名已久、刚刚归队没多久的“双栖”天才运动员——阿伦·艾弗森。

  陈扬同他们一个个热情的打着招呼,看上去就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轮到介绍艾弗森时,他面上却微微一愣。

  陈扬可以发誓,不同于未来来自俄亥俄州的“国王”勒布朗·詹姆斯,荣耀系统可从来未显示过这位史上最矮得分王的任何影像资料。

  但现在这位生着一双灵动大眼的球场答案,看上去似乎……非常眼熟。

  “你好,东方男孩。你也住在新港?我们以前见过面吗?”艾弗森歪着头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伸出手自我介绍,“阿伦·艾弗森,来自哈伯丁区。”

  “哈伯丁区?我小时候也在那里住过一阵,不过说实话,那里的环境可实在是不怎么样。”陈扬握着这位篮球天才的手笑道,他看着面前这双熟悉的眼神,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变得满脸惊喜,“等等……布巴?布巴查克?你是布巴查克!我早该想到是你!你改了名字吗?”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艾弗森瞪大了眼睛,双目里满是疑惑。这是他小时候母亲取的昵称(注1),除了最亲密的友人,他可没跟别人说过。

  “我是扬!陈扬!你忘记了吗?你以前总是用奇怪的发音叫我‘Young’!记得那个叫格瑞斯的家伙么?小时候在哈伯丁的乔丹路,我们一起狠狠地踢了他的屁股!”

  “Young?”

  “对!就是这种口音!”

  “Young?你是Young?”艾弗森登时愣住了。他使劲盯着陈扬,努力想从他的脸上寻找出一丝记忆中童年的痕迹——可很明显他失败了,“天呐!真的是你?你看起来变化真大,我都要认不出来了!”

  “你却没怎么变,还是那么‘纤瘦’!”陈扬大笑起来,“搬家后我有回哈伯丁找你,街坊们说你们家也搬走了。”

  “没错,那个吝啬的房东不太喜欢我们,所以我们全家就搬去了斯图尔特公寓。我还以为以后的生活会好一点,没想到那里比哈伯丁更糟!”艾弗森哈哈一笑,张开双手给了陈扬一个大大的拥抱,“很高兴见到你,My-brother。”

  ……

  陈扬现在很开心,不仅仅是他终于达成了加入一只篮球队的夙愿,更因为在这里他竟然神奇的与幼年好友重逢——生活中的巧合很多时候会比电影剧本更加神奇。

  哈伯教练的心情也相当不错。

  身为一个极具荣誉感的主教练,成为弗吉尼亚高中界的冠军教头是他一直以来孜孜不倦的追求。自上赛季在分区排位(例行)赛中折戟沉沙后,今年夏天天才球员艾弗森的归来让他再次燃起了卷土重来的雄心,而陈扬的适时出现,则彻底的坚定了他掀翻旧日霸主汉普顿高中、挑战分区头名的信心。

  在他的构想当中,阿伦毫无疑问将是球队的核心球员,他无与伦比的天赋将会撕碎挡在面前的一切障碍。而在试训上已初步展现出全面身手的陈扬,则是球队冲击冠军最重要的一块拼图。

  这会是属于贝泽的梦幻后场。

  但是篮球只有一个。如何合理分配球权、让这两个关键球员以最快的速度产生足够的化学反应是这些天盘桓在哈伯教练心头的一道无法忽视的难题。可没想到,这个磨合的开端会如此美妙。

  在一支高中球队里,场下的友谊总是会最直接的影响场上的默契。

  依目前的状况看,他们也许会刮起一股旋风!

  哈伯教练相信,“老友重逢”的戏码不但是一段能让陈扬快速融入球队的美妙插曲,更会是叛逆者队横扫弗吉尼亚的开端。

  当陈扬和艾弗森从久别重逢的喜悦中稍稍冷静下来后,哈伯教练便宣布下午的训练正式开始。

  也许是因为艾弗森和陈扬两人都入队没多久的缘故,哈伯教练并没有安排太多的战术练习和身体对抗,全场训练多以体能训练和基础练习为主。

  即便如此,陈扬依然显得非常兴奋。无论是五角传球,还是半场三打二的传球上篮,他都完成的及其认真。

  他第一次体会到,专业的篮球训练同一个人的单练是多么的不同,在他看来,与一个人训练的枯燥相比,这种配合练习实在要有趣的多……

  就这样,陈扬的第一堂训练课便在不断的折返跑和传接投训练中转瞬即逝。训练课的最后五分钟,科兹洛维斯主任出现在体育馆中,给大家带来了这样一个消息。

  在十天后贝泽高中将会迎来一场重要的热身赛,对手是上赛季的州锦标赛四强之一、罗福克郡的马里高中。

  “马里高中毫无疑问是一只冠军级别的队伍,如果你们想跨过他们,那么从现在开始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努力!”最后,科兹洛维斯教练用充满激昂的声音吼道,“小伙子们,检验你们成色的时候到了!”

  ……

  “嘿,Young!你准备去哪?回宿舍吗?”从体育馆出来以后,艾弗森叫住了陈扬。

  “我还想去操场上练会投篮。前些天训练的时间有些少了,得把它补回来。你要一起么?”3个小时的训练并没有耗尽陈扬的体力。

  “改天吧!我的妈妈和布兰蒂(注2)要来看我。我跟你说过,我们不住在一起。”艾弗森看着陈扬道,他也很希望同分别多年的儿时好友多呆上一会,“要不待会我们一起去吃晚餐?品尝下我妈妈的墨西哥菜!”

  “这是你难得的家庭时间!有我在场你可不方便向安阿姨诉苦。”陈扬笑着拒绝道,‘代我向安和小布兰蒂问好!”

  与艾弗森道别后,陈扬来到室外球场,却发现这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球场的另一端,一个穿着贝泽队服的年轻人正在独自做着运球练习。

  “雷迪克?”陈扬认出来了,是他的队友——即将升入10年级的白人少年,入队的时间只比自己早上两周。

  “嘿,杰里,你也来练球?”

  “嗯,我想来投几组篮,要一起吗?”陈扬发出邀请。

  “正好!一个人训练太无聊了,我们两人还可以练练传切配合!”

  ……

  “唰!”

  “第200球!”

  “呼!”陈扬喘了口粗气,然后一屁股坐在球场上。

  “杰里,你可真厉害!居然只投丢了30个球!我敢说全队没有人比你投篮更强了!”负责传球的雷迪克在他身边坐下,忍不住赞叹道。

  “这只是空篮练习,比赛中想保持这种命中率可不简单,听说印第安纳步行者队的雷吉·米勒在练习中可以连续投进上百个三分,和他相比我可差得远了。”陈扬揉了揉有些无力的右手,问道,“丹尼斯教练说的那个马里高中……实力很强吗?”

  “那是NBA的球星!”雷迪克似乎有些吃惊于陈扬口中的“参照物”,然后苦笑一声道,“说起来,杰里,我们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啊!”

  雷迪克的话让陈扬感到很奇怪。

  “为什么?”陈扬问。

  “这可是我们进入球队的第一场比赛啊!”雷迪克苦着脸道,“真是要命!天知道丹尼斯教练他们怎么会挑了这样一个热身对手。”

  “是吗?你对他们很熟悉?”陈扬挑了挑眉:“他们很难缠?”

  “当然!你没看上届的锦标赛吗?八分之一决赛上他们可是大比分淘汰了汉普顿高中!没人能防住乔·史密斯!”

  提到完虐同城死敌汉普顿高中的马里中学,雷迪克似乎有种发自内心的惧意。

  “淘汰汉普顿高中?”

  陈扬想起来了,几个月前的锦标赛上汉普顿高中好像确实经历过这么一场输到几乎没有底裤的比赛。那场比赛据说是在对方的主场,陈扬没有亲见,所以脑中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但随队的同学都将这场比赛视为奇耻大辱,校报上也只是用一则简讯一笔带过。

  但他还是有些纳闷:“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吗?噢,上学期你还没来。”雷迪克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很遗憾,上赛季我们和汉普顿高中交手过两次,都没有获得胜利。最后一场关键的比赛中,我们输掉了48分。”

  陈扬明白过来。

  48分的分差,足以毁掉一个高中生的全部信心,所以雷迪克才会有这种看到悲剧的表情。

  他的逻辑听起来也很简单,很轻松便击败贝泽的汉普顿被马里很轻松的击败了。贝泽是汉普顿的手下败将,汉普顿则是马里的手下败将,那么上赛季的贝泽直接对上马里……必然会是一场溃败。

  或者连溃败也算不上,搞不好就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今年就算队伍里多了艾弗森和陈扬,顶多也就会在场面上输得稍微好看一点吧?

  “乔·史密斯是谁?他很厉害么?”陈扬沉默片刻,问出了又一个疑问。

  “马里高中的王牌,有很多人认为他现在就已经具备了打NBA的实力。”

  NBA,篮球世界的最高殿堂,代表着这个星球上篮球技艺的最高水准。

  “所以呢?”陈扬下意识的想起了艾弗森——这位天才老友可是未来NBA实打实的超级巨星,“你觉得下星期的比赛我们会输?”

  “也许吧!至少我们这边没人是史密斯的对手。托尼不行,梅尔文也不行。”雷迪克用力摇摇头,仿佛要将那些充满失败的回忆统统甩走,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你知道加仑·休斯吧!那家伙打我们时简直就是飞猪附体,可在乔·史密斯面前却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

  接着雷迪克就像一个马里高中的忠实Fans一样如数家珍般的告诉陈扬,史密斯是如何在三秒区内一球一球玩弄休斯的神经,他的进攻是如何让人眼花缭乱,防守又是如何如影随形。

  身为贝泽篮球队的一员,这样不遗余力的强调热身对手的强大,雷迪克当然不可能是马里高中派来动摇军心的“卧底”。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名彻底被乔·史密斯的球技所折服的“乔吹”。

  不过陈扬对雷迪克这种“长他人志气”的行为并没有太多反感,也许是他并没有亲眼见过那样强大的攻击力。他只是从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一个强大到能让休斯都彻底俯首称臣的篮球手,到底会厉害到什么程度?

  所以陈扬笑了起来,说了一句让雷迪克目瞪口呆的话。

  “真希望这个史密斯跟你形容的一样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呢!这样等我们获胜的时候,才会感觉更有乐趣。而且你这个参照物取的不好……”陈扬撑起身子,看着天空,眼神充满莫名的光彩,“干掉过加仑·休斯的人,可不止史密斯一个。”

  (注1、2:布巴查克是阿伦·艾弗森的母亲安·艾弗森给他取的昵称,来源于他的两个舅舅;布兰蒂是艾弗森妹妹的名字,在1991年,她还是个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