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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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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波3折

  1990年5月,招飞复检的通知下来了,距离高考剩下不足两个月时间了,大多人已不再关心此事,只有首次体检通过的15人开始激动起来,大家对于体验内容不清楚,只停留在想象层面。

  范永志一样开始失眠,心神不宁,直到那一天真在降临。

  招飞复检还在德安市,时间为两天,范围是通过初试的全市所有高中生。

  此次复检除了视力、血压等常规检查外,增加了许多专项检查,这些是所有学生闻所未闻的。

  比如隐斜,检查眼外肌不平衡程度,受检者在检查时一定要双眼注视前方之光源,通过螺母调整仪器,让点与线重合,医生通过另一侧仪器可以读出你的隐斜角度。范永志在这一关遇到了难题,前两次都未达标,医生让休息一下再测。每个人有三次测试机会。通常来讲,飞行员在驾驶舱内有很多仪表,如果你在读取仪表数值时,因为隐斜原因存在较大偏差,就会影响操作的判断和准确性。

  范永志已开始手心冒汗,心跳加快。

  穿白大褂的医生,很有耐心,不厌其烦地讲解仪器的操作方法,生怕是因为不会操作造成的误判。范永志全神贯注,认真完成了第三次操作,惊险过关。有好几个学生就此出局。

  还有电测听,当时可是新玩意,范永志走进一个密闭的亭子里,戴上耳机,医生会依次从左右耳传送声音信号,频率从小到大,以听到声音举手为准,医生将所有点绘成线,在标准线之上的合理区间内即为通过,这一关,范永志比较顺利,一次通过。

  此时走过来一个护士姐姐,身高1米65左右,丰姿绰绰,面庞俊俏,一双大眼睛仿佛一潭秀水,甚是惹人喜爱。范永志在学校里看到的都是略带青涩的女生,初见如此成熟的异性还真些发呆呢。

  “测试平衡能力的同学,请跟我来”护士银铃般的嗓音在走廊里响起。

  范永志本想去外科,看到此景,像施了魔法一样,跟着高跟鞋的哒哒声就去了。走进房间后,护士问范永志,“会跳舞吗?”范永志木然地摇了摇了头,她指了指眼前的三级台阶,进两步退一步,跟着我的节奏,“一哒哒、二哒哒、三哒哒”,“对,就是这个节奏,不要停,坚持三分钟”。范永志机械地迈动着双脚,感觉有点像学校里刚刚推广韵律操。

  “好了,可以啦,躺到床上去!”护士姐姐又发号命令啦。

  范永志躺下,护士推来了心电图测量仪,原来是测一下运动后心脏功能情况,也就是动态心电图。

  “小伙子,身体不错,继续保持”护士笑了笑。

  范永志不敢抬头对视,拿起体检表就往外走。

  “喂!等等,还没完呢”她用纤细的手指指前面的一把转椅。

  “你坐上后,转椅会先顺时针旋转1分钟,再逆时针旋转1分钟,你要跟着墙上的挂钟钟摆左右摆头,每两秒摆一次,听明白了吗?”

  范永志点点头,径直坐到转椅上,当开始旋转时,那种感觉就像是天旋地转一般,早晨吃的油条差点吐出来,在度日如年的120秒里痛苦万分,护士按下暂停键时,范永志真想说声“活菩萨呀,大姐呀!”

  “下来,走几步”护士柔声说道。

  范永志头几步有点踉跄,慢慢恢复了正常,还能顺利分辨出东南西北,这一关号称魔鬼关,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轮为狗熊呢。

  护士示意可以了,范永志不忘快速浏览一下眼前的漂亮女士,狠不得将那副姣美容颜印进脑海里,时刻可以拿出来温习,虽说头还有点晕,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检查室。

  接下来要进行专业技能测试,考察学生的记忆力、观察力和手脚配合力,难度系数2.0。首先考察记忆力,电脑屏幕上有64个方格,被不同的数字填满,每30秒出现一次,待时间一到,表格内数字消失,问题出现,让受测者按要求将奇数、偶数或小于10或大于10的数字找出来,填到对应表格内。范永志本来最怕记东西,有点慌张,完整答对的次数有限,好在是60分过关,才勉强通过。

  下一关,考察观察能力,首先出现一张图例,标注着公路、桥梁、机场等20多处地标的示意图,然后出现一张卫星拍照真实地图,请将所有地标按图例找出来,将序号填到对应的位置,这有点像大迷宫寻宝记。范永志是地理课代表,对地图比较熟悉,有事没事都喜欢摆弄地图册,这一关是他的强项,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作业。

  最后一关,摆在眼前的设备,有点像游戏机,有操作杆和方向舵,需要手脚配合,将一个圆珠从入口运送到出口,有点像初级版赛车游戏,只是那时计算机还没有进入寻常百姓家。范永志手脚一顿乱忙,并不熟练,赶在最后一分钟完成任务,涉险过关。

  后面又经过眼底检测、心理品质检测等诸多项目,范永志都顺利完成,直到将表格交到招飞体检处,心中依旧忐忑,因为并不知晓最终的结果。

  回到宾馆,已经有好几个同学在议论着体检的事,有的已经出局,有的还需要复测,大家无不担心着,都希望有个好结果。看到范永志进来,大家都将目光投过来,急切地问过了没有,范永志笑了笑,表示没有接到正式通知。

  一个邻县的兄弟“哥们,我觉得你能行,不然咱们打个赌。”

  范永志虽然心里没底,但还是美滋滋的,一个劲说“借你吉言,天上能落下个大馅饼。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这次飞行员复检多了许多专项检测,包括身体机能、智商和心理等,让许多学生不太适应,直接被挡到了门外。晚上10时,正式发布了复检合格人员名单,有近三分之二的学生被刷下来了,平兰一中共有6人过关,范永志榜上有名。

  范永志心情大好,觉得当飞行员的梦想又近了,确实不易呀!

  范永志从小就军人情结,缘于他爸爸在部队当厨师,那时修铁路主要靠铁道兵部队,在山区需要打通一个又一个隧道,工程异常艰苦。范老爷子烧得一手好菜,被推荐到部队做饭,结识了许多战友,经常把他们带到家中作客,顺便让他妈妈帮忙缝补衣服。范永志排行老三,在家中最小,部队叔叔来了常带上几块水果糖送给他。

  一次,有个部队战士说,“范师傅,你小儿子听话,将来可以送到部队锻炼一下。”

  老范转头问儿子,想不想当兵,范永志使劲地点了点头,他心里想当兵的服装很威武,听说还能吃上白面馒头,谁不愿意去呢。

  从大山深处走出的范永志,眼界不断打开了,原来朴素的当兵情愫不变,但他立志要考上军校,去当一名军官。

  德安市是历史名城,这里有皇家园林,外八庙等诸多景点,范永志是从书本上知道的,从来没有来过这个距离60公里的城市。今夜,范永志心里除了激动还是激动,兴奋的无法入眠,脑子里时刻浮现出飞机穿越古长城,通过亭台楼阁、碧湖青山,直达炊烟袅袅的小山村种种景象,临近清晨时,他才美美地甜甜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