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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手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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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不得不留

    以己度人,她以为宁纤碧也会迫不及待跟着余夫人回去,却不料对方竟说出这样一番话,句句都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不说,还拿这话来挤兑自己,这一来,饶是她脸皮再厚,却也不好意思立刻就说跟着回府话。

    因脸孔都涨红了,默默低头咬着嘴唇不说话。这边宁玉兰听了宁纤碧话,也是气得够呛,当下便冷笑道:“既是这样,嫂子,芍药从小儿身体就是强壮,她又会医术,会弄药,这么多年滋补着,如今王府百废待兴,可不是就有用武之地了呢?她想留这里,就留着吧。芝芝却是不行,这孩子从小身体就弱,又经历了这样一番惊吓,我实是不放心她这里。”

    余夫人看着宁纤碧,却见她神情坚定,她心里知道女儿自小有主意,但凡认定了,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如今只是后悔当日自己和丈夫攀权富贵心切,听说皇上要把孩子赐婚给沈千山,便欢喜不,结果又如何?倒是女儿清醒,若那时便依着她,拒绝掉这门婚事,即便皇帝生气,丈夫仕途有碍,但闺女总算是不用吃苦,偏偏……孩子嫁进了亲王府,和沈千山形同陌路,一天福没享受,就又跟着上了战场。两年征战,回来后这夫妻俩倒是恩爱了,她原本还高兴,哪里知道好日子没过上半年,就塌了天呢?这回女儿认定了沈千山,她肯定不会这种时候离开王府这些人啊。

    想到此处,便也把刚来时雄心给皆灰了,拉着宁纤碧道:“芍药你既这么说。娘也不逼你,万万保重自己身体,若是有什么需要,就使人回来和娘说。是了。你兄弟说,如今你们这里多是女眷,连个顶梁柱男人都没有,若是你不肯回去。他就搬过来住前院,你觉着如何?”

    “啊?这个不要了吧,宣哥儿还要复习呢,何况他如今也该议亲了是不是?”宁纤碧真没想到宁彻宣会提出这样建议,不由得十分惊讶。

    余夫人欣慰道:“这也是他当弟弟一片心意。你也知道,这孩子崇拜就是他姐夫和你这个姐姐,如今女婿不家,你们这老老小小一家子女人,没个男人还真不行。宣哥儿也大了。他留这里我也放心。议亲事是不用你操心,你父亲不京城,宣哥儿也不算很大。我和兰姨娘意思都是再等等。”

    既然母亲这样说,宁纤碧想到现府里确是主事人手不足。也就没有客气。这里余夫人看着女儿,越发不舍,却又无可奈何,她还不知道宁纤碧已经有了身孕,不然说什么也要把她接回去,此时却只能起身向薛夫人辞行。

    这里宁玉兰也站起身来,白采芝跟着起身,脸上却是少见茫然之色,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应该怎么做?

    她想和母亲回去,但是有了宁纤碧那番话,就算母亲刚刚好像蛮不讲理不管不顾,她也犹豫了,心里只想着那个女人怎会如此镇定?难道这里还有什么隐情?睿亲王府还有东山再起机会不成?

    不得不说,白采芝这一次预感还真是准吓人,然而宁纤碧却不是因为那个猜测和希望才留下来,她还没有参透皇上意思时候,她就已经下定决心:不管亲王府怎么样,自己都要和沈千山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亲家太太,芍药既留下来,我就带芝芝回去了,等她将养些日子,再让她回来服侍你们。”

    宁玉兰大概是看出了女儿犹豫,立刻便张口替她做主了。这样一来,白采芝也松了口气,暗道也好,什么东山再起?那女人又不是什么铁口直断神仙,不过是她骄傲清高性子使然,想着什么同甘共苦可笑戏码罢了。如今母亲替我做主,倒正可摘出我去,就算将来有那么一天,我回来也可以把这一切都推到娘亲身上,嗯,这真是一举两得。

    一面想着,都迫不及待要跟着宁玉兰出门了,却听薛夫人悠悠道:“你是不是多虑了?刚刚还说过芍药又懂医又懂药,采芝身子不好,留这里可以让芍药帮着调理将养嘛,别不敢说,百草阁难道不是芍药?我们虽败落了,这吃药也是吃得起。何况,姑太太本来也不过是寄居娘家,这幸亏是伯爵府亲厚重情义,不然哪有出嫁了女儿还回来长住娘家道理?你那里就够给人家添麻烦了,何苦还要让采芝回去也跟着添乱?她是我们王府人,倒还是住我们这儿顺理成章些,姑太太以为如何?”

    这番话当真是诛心,都说骂人不揭短,可薛夫人气愤之下,这倒是没骂人,却是专门拿刀子往人家伤口上捅,只捅宁玉兰一时间面红耳赤,张嘴瞪眼竟说不上任何话来。

    白采芝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薛夫人是对自己生气了?想到皇后和太子还没有被废,想到这睿亲王府曾是什么样庞然大物,俗语说百足之虫还死而不僵呢。这一瞬间心里便打定了主意,连忙对宁玉兰道:“娘,太太说得对,我这里虽不比王府,可是有姐姐照看着,您担心什么呢?我再怎么娇弱,也不是那风一吹就倒小花儿,您和三舅母回府吧,再晚了又该宵禁,到时就回不去了。”

    宁玉兰看着女儿,眼泪就要下来,却觉着胳膊被女儿微微捏了捏,她这才点头道:“好吧,既然你也这么说,那娘亲先回去,日后有时间了,再来探你。”

    一面说着,便和薛夫人作辞,直到走出门外,白采芝才悄悄儿对宁玉兰道:“娘亲不必为我担心,我先留这里探一探虚实,若王府真就没了翻身余地,女儿自己会想办法回去,您放心好了。”

    宁玉兰点点头,又落泪道:“这是怎么说?当日想是你嫁进来,就能荣华富贵终身有靠,谁知竟是把你送进了火坑里,这……我真是后悔死了。”

    白采芝淡淡道:“有什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也是寻常事。我倒还好,爷是从不把我放眼里心上,我便要离开,也不带一丁点儿愧疚。只不过六姐姐这一次可坐蜡了,她素日里和爷夫妻恩爱紧,全京城人没有不知道,这若是想抛下王府重寻出路,人们唾沫星子也能淹死她,我倒要看看她能落得个什么下场。”

    宁玉兰知道女儿对宁纤碧嫉恨那几乎是坐下了心病,也不劝她,眼见着余夫人和宁纤碧也走了出来,而天边夕阳都落到山下去了,也就不再说话,和余夫人一起登上马车去了。

    这里宁纤碧正要转身回去,就见宁彻宣带着几个家丁护院走过来,对宁纤碧笑道:“我猜着姐姐必定要留下,所以连铺盖都带了,正好儿,晚饭也已经吃过,现姐姐您给我们安排个下处就成。”

    宁纤碧笑道:“倒是要多谢你,如今你这里,我安心了。”话音刚落,只见郑黎赶着一辆牛车回来,便知道是买了东西回来,因忙笑道:“郑黎,这是我弟弟,从今儿起要这里帮着支撑几天门户,你看看寻几间房屋给他们住。”

    郑黎忙上来参见,宁纤碧看着那一车东西,惊讶道:“怎么买了这许多东西?”说完却听郑黎道:“不全是布料棉花,回来时小去大杂院把那些熏肉腊肉也拉了些来,然后半路上遇见表少爷,正好也是要送吃来,看见小,就把东西合一处了,正好也免得让有心人看着咱们府门前来来往往。”

    宁纤碧点头道:“原来如此。宣哥儿带着你人帮忙卸下东西吧,郑黎你先回房,一会儿该吃饭了。”

    分派完了,又和宁彻宣说了几句话,方袅袅回了院子,见白采芝不远处等着她,宁纤碧就站定了脚步,含笑道:“妹妹这里做什么?”

    “我看姐姐怎么还能笑得出来?爷分明还宗人府关着呢,王府里遭了这么大事……”

    “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那又如何?难道不过日子了?”宁纤碧不等她说完,便笑着打断了,然后偏头看了两眼,方又笑道:“妹妹这会儿倒还有心思操心我笑不笑得出来?你这身子能成吗?先前不是都爬不起来了?若不是姑妈过来,怕是到现还要被窝里趴着呢,如今又回不去伯爵府,不说赶紧回屋继续趴着去,还这里吹冷风?现不比从前,咱们手头拮据你不是不知道,帮不上忙我不怪你,好歹帮着省两副药钱总是能做到吧?”

    白采芝气得身子打颤,咬牙道:“都到现了,姐姐倒还有心肠我面前摆这主母款儿,你以为这是什么时候……”

    不等说完,便听宁纤碧冷笑着打断道:“什么时候,我也是爷明媒正娶正室夫人,你也是妾。还记得当日你非要陪嫁过来时我和你说过什么吗?既然铁了心要做妾侍,便该守着妾侍本分。妹妹,当日不是我逼着你陪嫁过来,是你死皮赖脸嫁进来,怎么?莫非你以为王府如今落魄了,你这个妾就有造反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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