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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英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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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蛇杖

  那酒馆小厮指点的地方,已是太原的边陲地带,欧阳威等于是绕过了整个小镇,才来到了他要找的地方。可是当他看到,他所要找的那户人家,居然便是眼前的一幢破烂木屋时,心中不禁微微一怔,呆立半晌。

  此时天空已经渐渐放晴,欧阳威往四处望去,但见这幢木屋独立在空地上,往西要走出几千步,才能算接到市街上,而若是反向往东行去,则就要闯进山林。

  欧阳威知道他不可能找错地方,更何况屋旁的一株槐树,树上虽然被削去了树皮,但却清清楚楚地刻着“张......医”两字,更加左证了所听传言不虚。

  欧阳威此时再无怀疑,走近门边,抬起手来敲了敲门,口中出声道:“有人在吗?”一连三次,屋内都悄无人应,心想:“难道正好出门了?”转身走到窗边往里望去,但见屋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再返身回到门前,伸手在门上轻触,终于鼓起勇气,试着用力推一推门。

  说也奇怪,那门虽然看似紧闭,却只是虚掩着,欧阳威跟着又喊了一声:“有人在吗?”脚下同时踏进了屋内。

  那欧阳威进到屋中,不过是想一探究竟,也没存着什么心思,岂料这后脚才跟着踏进去,忽然耳边生风,竟是有人伏击,暗施偷袭。他大吃一惊,想来这人躲在门后已有一段时间了,自己在门外这么许久,居然毫无知悉,可见对方武功不凡,千万大意不得。只是自己第一次来到张家医馆,而且此趟路程是他的秘密行动,按理不该会有什么仇家知道他会到这个穷乡僻壤来,更不用说会有人知道要埋伏在这屋子里了,难道是刚才纠缠他的风邓二人。

  欧阳威此时直觉是这个人,认错人了,但对方来势汹汹,实在来不及解释,百忙中一矮身,从一旁窜了开去。他又想这屋中不知还有没有其它埋伏,自己身处恶地,当真凶险万分,也不转身,右臂屈伸,便往窗边按去,打算破窗而出。不料对方似乎洞察了他的心思,当头拦住了他的去路。

  欧阳威这时才瞧清楚那人身形不甚高大,略显肥胖,头发半黑半白,面容瞧不清楚,不过看上去像是有些年纪了,而且手中舞着一枚钢针,破空响声霍霍,威力倒是惊人。

  欧阳威将自己的脸微微侧了一侧,让门外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好让对方看清楚他的长相,同时说道:“阁下是谁?为何在这里偷袭在下?”以为对方瞧清楚了自己,就算不说一声:“抱歉,认错人了。”也该迟疑一下,住手停招。可是眼前这人居然只轻轻“嘿嘿”两声,更不打话,拦腰一针刺来,一点都不像是认错了人。

  欧阳威此时又惊又怒,身子疾退,钢针从他的小腹前掠过,相去不过两寸。那人见他这一退闪得精妙,内心彷佛颇为震动,大喝一声,手中钢针狂舞,霎时四面八方都是针影。

  欧阳威见他得势不饶人,心下骇然,寻思:“此人武功不俗,绝非江湖上没没无闻之辈,可是他为了什么要躲在这里偷袭我呢?要是这屋子里还有一个武功跟他相当的,那我今天只怕有进无出了。”脑筋动得飞快,手下也没慢了,左手一晃,从身后拿出蛇杖,向钢针上点去,只听“当”地一声,两人手上一麻,各自退开一步,都暗暗佩服对方武功了得。

  原来欧阳威手上的蛇杖,伞柄伞骨都是精钢所铸,杖头雕着个咧嘴而笑的人头,面目狰狞,口中两排利齿,上面喂了剧毒,舞动时宛如个见人即噬的厉鬼,只要轻轻一按杖上机括,人头中便会有歹毒暗器激射而出,更厉害的是缠杖盘著两条银鳞闪闪的小蛇,不住的蜿蜒上下,吞吐伸缩,令人难防。此蛇杖便是他向来伴手的兵刃,可以说是白驼山嫡传武器,所以这一下以蛇杖挡钢针,却势均力敌,着实吓了那人一跳。只是两人过了几招,欧阳威始终不知对方是谁,一明一暗,实在挨着他不舒服,忍不住又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可认清楚人了吗?”

  那人此时终于才开口道:“我倒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欧阳威听这人说话的声音颇为耳熟,但一时想不起他是谁,便道:“原来阁下真的是冲着我来的。”

  那人道:“回头是岸!你如果答应就此离开,我决计不为难你便是。”

  既然这不是一场误会,欧阳威向来又对自己的武艺颇为自负,确认这屋中就只眼前这一个人,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再无其它埋伏后,岂肯被人吓几句就打退堂鼓?哈哈一笑,说道:“阁下武功不俗,却在这里设伏偷袭,不是大丈夫所为,在下也劝你回头是岸,你既无面目见我,何不就此退开,免得他日在江湖上相见,徒留笑柄。”

  没想到那人道:“我又不认识你,要笑就让你笑吧。今日一过,我自会躲得远远的,不管是在哪里,你都遇不上我。”

  欧阳威一听,觉得此人莫名其妙之处,简直无以复加,难道是一个疯子?便道:“老兄,你不知道我是谁不打紧,可是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那人道:“我早已把名字丢掉啦,知不知道自己是谁,跟有没有名字无关。”

  欧阳威听他这话中有话,不像是个疯子所能说的话,便道:“我来此处,自然是有我的重要事情要办,你不划下个道儿来,就想让我空手而回,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那人道:“想要办你的事,得先过我这关。”一言未了,手中钢针刺出,直指欧阳威胸腹之间,气势凌厉,已是取人性命的杀招。

  欧阳威见对方下手毫不容情,自己也就不再有任何顾忌,大喝一声:“好!”

  倒退一步,“啪”地一声,那钢针便在此时突破蛇杖,刺了进来。欧阳威不慌不忙,双手执柄,立刻转动蛇杖,用杖尾架住了钢针,顺势一带,将钢针拉了过来。

  那人显然不知欧阳威的蛇杖,竟还有这样的妙用,不经意地被欧阳威绞住,差一些便要脱手而出。不过他在惊骇之余,倒也不失冷静,踏上两步,重新握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