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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天盗墓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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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永久冰冻线以上

    伊万诺夫摇了摇头说:“来不及了,昨天你们和黄先生谈判的时候,我和几个住在这里半个月的登山者聊了一会儿,他们说这些云朵是七天以前形成的,那正是我们在香巴拉盛会召开的时候,我想这其中的奥妙绝对不只是巧合。”

    我想起黄勇临走时的半开玩笑的推测,忽觉意味深长。

    我不想再探讨下去,便问:“假如直升飞机送他们到海拔6000米的高度,需要多长时间?”

    伊万诺夫想了想说:“半天足矣,如果燃料充足我们晚饭前能赶到他们搭建好的营地。”

    说完,屋子又陷入了沉默,葛老板用藏语跟他的孩子们交流了几句什么,旋即彻底安静下去。

    气氛很奇怪,但又找不到具体的原因。

    恰在这时,老胡大笑了几声道:“搞啥子呦!咱们是来登山地,又不是送死地!之前咩有直升飞机地时候都蹦地跟个猴子似地,现在有直升飞机了又憋地跟个怂瓜儿似地,不敢去就不要去撒!”

    大家伙终于有了笑声,但很快又沉默下去,直到中午十一点五十,旋翼呼啸的巨响再次传进我们的耳朵,我们才打起精神来跑到外面。

    直升机缓缓落在停机坪上,驾驶员和副驾驶两人跳了下来,我和李金珠立刻跑过去。

    “一切都还顺利吗?”

    “非常顺利,一直飞到海拔6100米的地方,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驾驶员说。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我迫不及待地问。

    “不要着急嘛!”驾驶员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需要吃饭,飞机需要加油,你们的朋友也需要时间为你们准备营地。”

    “您二位辛苦了,多休息一会儿吧!”李金珠代替我说道。

    “我很习惯,但必须吃饭。”副驾驶员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十二点半过后,两位驾驶员出现在我们的营帐里告诉我准备好以后随时可以出发。二十分钟以后,我们一行十二人跳上了佛光号,在一阵轰鸣声中离地而起。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坐直升飞机,它比我想象的要稳定很多,但新的忧虑一直萦绕在我的大脑里——我们在一个铁皮桶里靠空气的力量漂浮在海拔几千米的高空中?!我想起我上学时在大连海边的时候,如果只算垂直距离,现在的我正在那时的我头顶几千米高的地方!意识有些恍惚。

    飞行了十几分钟以后,速度逐渐稳定下来,恐惧感减轻了不少,我把目光挪向窗外,发现大本营已经不见了,放眼俯瞰,只能隔着薄薄的雾气看见高耸的拉加白垒峰和蜿蜒的雅鲁藏布江,以及分布在深谷高山之间的层次明显的植被带,从绿色到白色,一年四季都呈现在一副画面上,很震撼,但没等我感受到这种美好,余光又扫到南迦巴瓦峰,从这个角度看,团状云更深更厚,条理清晰,横着呈丝状,好像一颗巨大的白色蚕茧,不时有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告诉我们那里正承受着强大的压力。

    我再次低下头,想用脚下的美景抵消掉心中的恐惧,不幸的是,就在刚刚,我们飞上云层,脚下的一切都消失了,眼睛唯独能看见的,就是那一团与我们处于同一水平线上的团状云。

    飞机沿着陡峭的山脊倾斜爬升,一个小时半以后,团状云转移到我们的正前方,暂时被一座白色山峰遮挡住,我只能看见一条浅淡的烟柱冲着天空。山峰下,一条白色壮观的雪线向左右延伸,巨大的沟壑如同血管一样在与雪线垂直的方向上向下延展,融雪顺着沟壑流淌,残留的白色绵延很远才变成融水,这里没有一点绿意,除了裸露的石头就是干枯的苔藓,有的地方还能明显地看见地壳褶皱的层状挤压。

    寒冷隔着机体逼近我们,刚刚换上的太阳镜上了一层哈气,我搂着李金珠,其他人也都相互靠近。

    这时,耳麦里响起了副驾驶员的声音:“恭喜你们,我们已经成功来到了海拔6000米处,你们此刻看见的这一条雪线就是南迦巴瓦峰的永久冰冻线,接下来我们要翻越前面这座山峰,它是南迦巴瓦峰东北向山脊六座超过海拔6000米的山峰中的第三座,山的背面有一个避风山坳,是非常理想的营地,你们的朋友正在那里。”

    话音落下,旋翼加速转动,飞机加速爬升。

    隔着前面的风挡玻璃,我看见巨大的团状云正在山峰周围快速冒出来,它的形状有了一些变化,个头儿也大了许多,但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我们的角度变了,蓝色的电光在云朵中闪烁得更加频繁。在螺旋桨的叫声中,我什么都听不见,却能感觉到外面犹如死亡一般的宁静!

    我本能地想叫驾驶员把飞机开回去,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但我又知道,这样没有理由的主张会引起队伍的恐慌,我强忍着心中的慌乱,攥着李金珠的手,闭上眼睛默念六字真言。

    我的眼前并没有越来越明亮,而是越来越灰暗,我睁开双眼,看见的那一幕让我终生难忘。翻越这座山峰之后,我们几乎是直面团状云,它正迅速旋转着,黑色的云沉淀在下面,灰色的云汇聚在上面,遮挡住了我们前面的整片天空,对比起来,我们就像是一艘宇宙飞船靠近一颗庞大星球——巨大的压迫感几乎让我窒息。

    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时候,耳麦里传来了副驾驶员的声音:“不好意思朋友们,这个奇怪的气压团比我们之前来的时候扩大了许多,所以我们必须要在这里下——”

    一阵刺耳的蜂鸣取代了他即将吐出来的“降”字,我们本能地扯掉耳麦,隐约听见驾驶员叫了一句什么。接着,飞机晃动几下,突然向右面偏斜,我们在剧烈的颠簸中抓住身边的把手,大声询问怎么了。驾驶员没有回答,也可能是说了什么我们听不见,我们只能看见他们俩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操纵柄,想让飞机恢复平衡,可是很快,旋翼的声音消失了,耳边满是呼吸、心跳和尖叫的声音,我看见山上的雪正在安静地向天空飘洒,就好像世界颠倒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