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鬼门传人

首页

第328章 秽气冲天

?“大头哥!”听叫声,是胖丫——香菱,老虎婶儿的独生闺女。我问:妹子,找我有事儿?香菱左右看看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拉着我又出了胡同口,几乎是从她那凸起的Ru房上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叠钱来说:哥,给你。我简直就像现在中了彩票大奖那样欣喜若狂,拉着她,也不管她的反应,对准她的胖脸亲了一下。“太好了!你怎么知道我用钱?”我把问号抛了出去。“你爹去我家了,说你和他动心眼儿,想用钱不直说。”我靠!又被老狐狸看穿了。胖丫摸着被我亲过的脸羞答答给了我答案。

就是我这忘情地一吻,让我铸成了大错。第二天我拿着钱高高兴兴地走了,没想到韩可欣第一次来我们家就让胖丫挡了驾。她一掐肥腰,蛮横地对韩可欣说:往后你别再找他啦,我已经是他的人啦,他已经和我都那个啦。韩家气冲冲找到了许二婶儿讨要说法。我不在家,许二婶找到了齐大炮,齐大炮面对老同事和许二婶的双重质问,表面上也装作气得吹胡子瞪眼,立刻把阳阳叫到了我们家,非得让阳阳把我从县城叫回来。

阳阳面对气势汹汹的韩家老少三人,大叔长,大叔短的替我擦着屁股。韩可欣见其人闻其声,半路改变了主意,贴到许二婶耳根前嘀咕了几句后,也不管许二婶的反应,拉起家父、家母丢下一句狠狠的话就走了:忘恩负义的东西,吹就吹,谁怕谁呀!

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她韩可欣给了我什么恩?给了我什么义?韩家人走了,我爹齐大炮高兴地说:胖丫好,胖丫最和我的意啦,这也省的我再给他操持房啦。可许二婶哭丧着脸说:你高兴啦,我该怎么办?她看上了阳阳。阳阳说:剃头挑子成不了婚姻,许二婶哭丧着脸蔫蔫回了家。

整个麦季,我和宝虎因学习逃脱了紧张而劳累的麦收。韩家人的攻势也因此暂停了下来。可就在我即将结业的时候,立钢突然来到县城给我带来了噩耗:火亮叔服毒自杀了。阳阳这些日子痛不欲生,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大伙一致意见:让我放弃电工学习,立即回村主持工作。我听到后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宝虎也急切地向立钢问:火亮叔这到底是为啥呀?立钢低着头哽咽地说:麦子!就是刚刚分到手的麦子要了老人的命。

原来在我俩学习期间,哥几个商量让火亮叔和景风二伯负责白天看管鱼塘。夜间则有哥几个轮流值班。麦收过后,乡亲们望着比往年多分的麦子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于是趁天气好,晒新麦子也就成了各家各户必不可少的私事。前不久我回家拿换洗的衣裳,火亮叔还跟我说,打算着今年秋季后给阳阳把婚事办了。谁想到……

这一天,阳阳要去县里农业局商量种植玉米种子的事情,也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农业制种,这样乡亲们的收入会成倍地增加。火亮叔一大早对阳阳说:今儿天气好,你帮我把麦子运到鱼塘边上,我一边看鱼塘一边晾晒麦子公私两不误,明天再把小云家的麦子运过来。阳阳急着去我家和宝虎家问有啥东西需要带过去?也没多考虑,就依着父亲把麦子运到了鱼塘边。铺好苇席、摊开后这才急急忙忙去了县城。

两个看鱼塘的小屋一个在东岸,一个在西岸,而且一个靠南一个靠北。平时两位老人中午都是倒班吃饭,景风二伯想,今天就火亮叔一个人,从家给他带饭来也就不必让他来回跑了,可火亮叔就是不肯,无奈二伯就让火亮叔先回了家。

火亮叔吃完饭还对景春二伯说:二哥,吃完饭你不用急着来,在家睡一会儿,岁数不饶人。交代完火亮叔就来到了东岸小屋,毕竟人上了年纪,又是午睡季节,渐渐地火亮叔就支撑不住了。如果不是那声炸雷,火亮叔还醒不了。那雷声就仿佛拉着龙王的手顷刻间把整个天际变成了烟波飘渺的世界。可以想象,火亮叔一身泥水与龙王争食的悲壮景象。也就是十多分钟左右的时间,当东方天际上挂着一道龙王爷、灿烂的七彩笑容时,火亮叔的步伐就已经迈到了阴阳河前,走到了奈何桥上。望着一粒不剩沉入鱼塘的麦子,火亮叔回到家里举起了毒杀蚊蝇的敌敌畏瓶子……

那些日子里别说阳阳,就是我齐大头,脑海里也不时回放着火亮叔平时对我的好,“小子!今在这儿吃,不管你爹他们,饿不着他爷仨。”、“小子!别看你和阳阳不同姓,可从我的眼里你们就像亲哥俩,这也是你的家,需要什么来家里找,有的你尽管拿走,没有,咱一起想办法。”、“有!第一次和人家姑娘进城,咱得大方些,二十不够,给你三十。”……就连齐大炮面对眼里含着泪水的我,都心生嫉妒。

发送完火亮叔,我按照云姐娘俩的意愿,和云姐一起把阳阳送到了云姐母亲——刘大娘面前。刘大娘那掏心窝子的话,把我的泪水也再一次催了下来。老人对阳阳说:孩子,有我呢!你不但是娘的女婿,也是娘的儿。就这一句感人肺腑的话,阳阳跪在了老人面前,喊了一声:“娘——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呀?”然后泪水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刘大娘对云姐说:小云!合面吧,让大头今儿也在这里吃。

回到家里,我把刘大娘的话告诉了齐大炮,没想到齐大炮哀叹一声说:这事儿搁在我身上,我也会这么做。阳阳这孩子命就是苦,从小家中里里外外没有个亲戚帮衬着不说,这好不容易长大了,又遇到了这种事情。这会儿刘寡妇可拣了个大便宜,没白修炼这么多年。

我讨厌齐大炮这句没人味儿的话,在他的眼里,就好像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人心不古,都被利益驱动着。我敢说,除去齐大炮,我们哥几个、甚至全鬼家庄的所有乡亲们,都真心实意地期盼着阳阳的精神快点儿好起来,都盼望着阳阳和云姐以后的日子幸福美满!

我刚刚安顿好阳阳,媒婆——许二婶耷拉着脑袋来到我们家对我爹齐大炮说:大哥,我保媒拉线干了这么多年,还没碰到过这样的,韩家死皮赖脸地非要把闺女嫁给阳阳。我说人家有了相好的,再说人家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咱这会儿和人家说这些也不合适呀!

我一听,心中的怒火就窜门到了头顶上,真他娘的不要脸,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东西。甭说阳阳不要你,你就再来找我,我也得考虑考虑啦。我对许二婶说:二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还以为怀哥惹你生气了呢!他韩家逼你,你找我爹管什么用?我们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呢!见面礼花在她身上的钱就这么凭她一句话打水漂啦?我刚说完,许二婶儿就和我翻了脸:大头,你小子怎么不讲理呀!你若不脚踩两只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能有这麻烦事儿?许二婶儿毫不客气地回敬了我。

我细想也对,咱不能把怨气都撒在她一个老婆子身上。你说这胖丫,唉!常言道: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短,况且我现在没有能力还胖丫的钱,我只能吃哑巴亏干瞪眼。我缓和一下口吻,探访许二婶来找齐大炮的目的,我说:二婶,阳阳那边的近况你也知道,他在咱们村的重要性我不说你也明白,我这里你也别抱幻想,水性杨花的玩意儿,就是娶到家里日后也是祸害。

我的话把二婶的脸说得灰蒙蒙的,把齐大炮的老脸说得亮堂起来。许二婶儿缓和一下口吻说:大头,你以为二婶傻呀,打死我也不会给阳阳添乱去。我是想,你爹不是和她爹熟悉,共过事嘛,让你爹和他爹赔个不是,毕竟你和人家也来往过这么一段儿。咱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生分了不好。二婶的目的让我放心了,只要涉及不到阳阳怎么都好说,我把目光也对准了齐大炮。

齐大炮装作沉思的样子,脸上露出了难堪的样子说:我只能试试。其实我知道他是在故弄玄虚,欺负许二婶这个妇道人家。一种厌恶感再一次冲上了我的头顶,我不得不帮着二婶解围,我说:二婶你还可以对韩家这样说,你说,阳阳家出事儿前我和他提你们俩的事儿了,人家阳阳也没有反对意见。可是阳阳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当了缩头乌龟,人家别的姑娘冲上去了,你让我有什么办法?许二婶听完我的话,纠结的两道眉终于舒展了,她说:对对对,这样说好!还是大头主意高。

其实,事实也的确如此,但说云姐,见到阳阳那伤心欲绝的样子,想尽了一切办法去体恤他、抚慰他。为了让火亮叔死得瞑目,云姐还在出殡那天以儿媳的身份出现在了葬礼上“爹呀!爹的”哭得甚是感人。就这举动,我们鬼家庄全体村民们谁不知晓?谁不为之动容?

听老人们讲,不是善终的人死后的灵魂总要打扰他生前挂念的亲人们。阳阳这些日子一天比一天消瘦了下去,尽管得到了云姐母女无微不至的照顾,但对精神萎靡,食之无味的阳阳来说起不了多大作用。急得云姐娘俩把我和景风二伯叫到她们家商量对策。大家的话题就是怎样才能把他的心从悲痛、怀念的氛围里转移出来。

我说:我曾用咱们好不容易干出了点儿起色,照你这样下去咱们非得半途而废不可,这样的大道理企图打动他,但失败了。景风二伯问:阳阳怎么回答?我摇摇头说:不起作用,他看我一眼哀叹一声躲开了我。景风二伯也说:我用咱们农村的老论调给他解释他父亲的死因。我对他说,你爹就是这么个死法,常言说先造死后造生。再说句迷信的话,说不定你爹上辈子欠了人家龙王爷的白面馍馍供没还,这次人家来讨要来了,你悲伤也没用。小子眼里泪汪汪地看着我,最后也走开了。

我们正说着,桂花姐走了进来,听到我们议论的话题,说:你们说得都不对,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刘婶儿,给云妹子和阳阳完婚吧!要想让他振作起来,咱们谁都起不了作用,惟有云妹子。刘大娘说:他爹刚刚过世不久,恐怕不合适吧!就是我们同意,他也不见的能答应。桂花姐摇摇头又说:当着你们长辈的面我怎么说呢?听到这句话,我的眼睛一亮,说:我明白啦!桂花姐冲我一乐,说:去,小屁孩儿你明白什么?云妹子,你得学人家胖妹妹那两下子,为了大头,人家自己的名声都豁出去了,你在火亮叔的葬礼上这儿媳妇都当了,你说你还顾忌什么?桂花姐的话听起来不雅,可我觉得在理。于是我和景风二伯站起身来没有发表意见就撤了。

果然两天之后,阳阳耷拉着的头抬了起来,也主动和我谈及一些村里的事情了。看到阳阳的这些变化,我们哥几个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云姐再一次成就了阳阳,拯救了我们鬼家庄。我个人认为:此事虽然不宜公开,但是假如我们鬼家庄村民两三年之后的经济收入有了跨越式的发展,这功劳簿上首当其冲的就应当赫然写上刘晓云的名字。我认为我的想法不但切合实际,我的要求也合情合理。

说来也怪,那几天里我的右眼总是跳,我想,莫非是韩家又要过来找我的茬儿?可一想到那次去县水利局,阳阳不也是右眼跳,其结果就连我们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收获。回到家里我见齐大炮一脸的官司相,心里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我暗自分析:莫非在菜园子里有谁和他发生了口角?不行!我得侦察侦察。“爹,咱这菜能不能给各家各户分点儿?”放出烟幕弹后,我注意观察齐大炮的脸色。“行!没问题,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什么时候分,分多少?你们几个商量好了给我个具体数字。”不是这方面的原因。那是什么呢?莫非挨了韩家老同事的骂?可他也没去公社开什么党员会呀?后来我心一横,我他娘的怕谁呀?老是这么操心,将来我的头顶比齐大炮还得加个“更”字。

吃完饭我刚要从家里出来,准备去云姐家找阳阳商量给大伙分菜的事儿,没想到阳阳找到我的家里来。我只得小声问:有重要事儿吗?如果有,咱们换个地方说话。说完后,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太过分啦!这样就等于把齐大炮当成了国民党的军统局的特务。

阳阳没有停下脚步来,径直走到了屋里,和正在闷头抽旱烟的齐大炮打过招呼后,然后直奔了主题:齐伯,咱能给大伙分点菜吗?我靠!就像我们俩是一个人类制造工厂里出来的产品,想得是分毫不差。“刚才殿恒和我提这事了,什么时候?再给个具体数。”齐大炮仍是心不在焉地重复着刚才对我说的话。阳阳看了我一眼问:今儿下午?我点一下头。阳阳说:每人一斤半,总共三两样,有吃馅的,有炒着吃的就成。

望着阳阳深陷的眼窝,我一语双关地说:注意身体,如果不是齐大炮和我的两个弟弟在场,这句话我会用另一种方式表达出来。阳阳用手拍拍头说:头昏睡不好,总是做梦。对了,晚上我去值班吧,这些日子也累哥几个啦。我一想也成,让他总是沉醉在温柔乡里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养养身体蓄足能量日后再战。我说:成,你最好是睡前喝两口老白干儿,晕晕乎乎的可能梦就少了,甚至没梦。阳阳点头认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