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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瞳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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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吃蛆

  蹲在地上的杨树,背后被人撞了下,看着杨树喷火的眼神,那人侧着脸结巴的说了声“对不起”。杨树看是个十多岁的小子,一脸稚嫩,懒得计较,挥手让人走了。

  他直起身又回到副食店,将最后剩下的烟一股脑都给了店老板。看着店老板那嗤笑的脸,都不好意思去照货架后面的镜子。

  将钱放入猪肚子腰包,再一摸屁兜,“哦超,玛隔壁的,滴,兔孙子,敢偷老子钱。”

  被悍妇痛扁省下的两百块钱被人偷了,跑出副食店左看右看,那里还有人影。左寻右看,骂骂咧咧几分钟,总算消了些火气。没辙了,只得忍气吞声,自认倒霉了,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手扶着摩托车把手,脚蹬连杆,“突突。。。突”,车子没打着。再来一脚,“突突。。。突”,还来一脚“突突。。。突”,连踹好几脚恁是没打着。

  想着出门还夸奖这破摩托来着,现在也对着干上了,硬是打不着火。大力来一脚,“哐吧唧”,“咝。。。”

  这下好了,连杆给蹬断了,脚面还蹭破块皮,拿拳头在踏板车坐使劲锤了两下,再一看,车钥匙都没插,心里那个气呀。

  杨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乱了,早上出门的好心情,赚了银子的得瑟,换成一脸苦逼像了,如丧考妣。心里更苦啊,二百五呀,二百五,这特么自己变成二百五了。

  推着车往前走,前面有家小汪修车行,老家张湾村也在这个方向,父母现在还住在村里。手里的这车就在那买的,当时花了八百,可是肉疼了一阵。

  杨树一肉疼,卖车的就有得烦了,三天两头的把车开过去,这不满意,得修修,那不满意,得换换。没得修,没得换了,就给洗洗车,上上油,做保养。前前后后小半年,从来没付半毛钱。

  任谁被杨树这货纠缠半年都得烦死啊,后来,卖车的终于绷不住了,哭丧着脸求饶了。“哥哥嘞,我的亲亲哥哥嘞,你这买的可是摩托车,六手、、、不,二手的啊。就不说给你换的火花塞、机油、外带洗车的,就这小半年的工时费都值回八百车钱了吧?你就放过我吧,以后修车换机油只收成本价。”

  弄得杨树实在不好意思了,感觉自己确实有些过了。从这时才开始,十块、二十的付费了,人家也不敢多要啊。

  推行了两站路的距离,弄一身的汗,这心里的气,视乎被太阳给烤没了,心态也平和了不少。把车支在修车铺前,问题跟人一说,小伙子看看那车,再看看杨树的脸,小汪老板面藏戏谑,视乎有点幸灾乐祸了。

  “哥哥嘞,早就劝你买块电瓶,帮你装个电打火,又不贵,最最好的才两百五”做生意卖东西的,肯定是往最贵的方向带了,修车行小老板总想在杨黑子身上赚一笔,一直不得手。

  “你特么才二百五咧,你们全家都是二百五。老子车才八百,还想要老子二百五,最多八十,今天就给老子装上。”刚刚压下去的小邪火,又被这货给勾出来了。也是被这破车给坑怕了,一咬牙,要给破车上新装备了。

  “呃。。。,八十也行,只能装个旧的昂。保证能用,半年,不,一年之内有问题包修”望着杨树那一脸恶相的黑脸,修车的货,恨不能抽自己一嘴巴子,随口开个二百五的价,惹上黑子哥了。

  要说这黑哥平时聊天、打屁、逗闷子,乐乐呵呵的,不谈钱的时候看着还算和气的一人,这一下怎么炸毛了。他哪里知道今天黑子哥被这“二百五呀,二百五”的坑苦了,他是一不小心躺枪了。

  “行吧,一会给老子装上,顺便把机油换了。”这会,语气倒是又平和下来了,不过看着那货,答应爽快,占便宜的小心思又起来了。

  临了,还要修车小伙借个代步车给他,弄得修车铺小老板想死的心都有,“这尼玛哪跟哪呀,4s店修豪车才有代步车,这几百块的六手摩托也配代步车了?”

  末了,杨树骑着修车行小伙老板的新车“公路赛”,往张湾村疾驰。这车不错,公路赛就是公路赛,两个轮子都有面的的大,轻松能上八十,心里有火气,速度慢不了。

  后座上的坐的,不是那小老板能是谁,手里还帮忙拧着麻花挂面。不跟去不行啊,这车要是给黑哥骑去了,你不死命催,他能一直不还,催急了,人家还得给你说教说教。

  到地方了,小汪没得半句啰嗦,转身就走。回去还得弄黑子哥那车咧,出门时交代学徒工不要碰那车,万一弄得黑哥不满意,那不得把自己烦死。八十块的生意,电瓶旧的成本怎么也要二十吧,还得安装,机油得十多块吧,还得免费焊连杆蹬,还有那一年的售后啊,真特么欲哭无泪呀。

  汪老板这几年也就遇到杨树这一个特殊的,要多几个黑哥这样的,早关门走人了。赚谁的钱都比赚黑哥的难呐,还不能推,也推不得啊,黑子哥可是个妙人啊。

  杨树进门正赶上吃午饭,将手里的塑胶袋放到墙边的靠背椅上,看着杨老头正坐在桌边,就着稀饭在吃着几样小菜,老娘刚吃完正收拾自己的碗筷。待杨树走进了,老娘发现儿子脸上有些不一样了,“咦,树娃,你这脸怎么了,跟人打架了?”说着还要心痛的上来给儿子摸摸。

  被老娘问的都不好意思往外说了,直说是不小心撞了,想想不对,又说是让人给抓了。老娘还要问咧,屋外头老麻友在大声叫着邀台子了,也不心痛儿子了,也不刨根问底了,连儿子的饭也来不及盛了,把碗筷放厨房,应声出门。

  临到老了,这打麻将才是老有所乐,去晚了可是没得玩的。杨老头老头倒是老神在在的吃着稀饭,都懒得问了。

  杨老头吃完饭出门溜达去了,杨树不紧不慢的吃完饭,把自己和杨老头的碗筷盘子放到厨房。这会,家里没人,到老娘房里就着大柜门上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这张脸了。一边一个川字,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几条伤痕里的血点已经干了。“这特么是被破相了”。

  在杨老头房里找出瓶消炎水,拿棉签对着镜子给几条血槽抹上,一张脸成刘关张了,红、黄、黑混合着。心里又一次把那两个彪悍婆娘一通好骂,末了,还咒人家下半辈子当尼姑,白天空洞洞的,晚上洞空空的。骂完,自己不觉的笑了,揍是觉得自己这张嘴太损了。

  看看桌上没吃完的两盘小菜已经没有热气了,天气热,得放冰箱。放完,看看里面有盘葡萄,拿出来看看,都是一个一个的,肯定是洗过了的,饭后吃水果,补充维生素嘛。

  端着盘子坐到竹躺椅上,两指捻个乌红的葡萄放在嘴边门牙下,两指用力一挤,咦,没挤压出来。不是葡萄,是红提子,顺手拍到嘴里。剥皮吃,没那么讲究,提子剥皮很难弄的,那是闲的蛋疼的人穷讲究。

  一口一个,两口一双,不到一会,小半盘落肚。再来一个,一晃眼都要拍到嘴里了,拿近一看,提子上有个米粒长的小白线,还以为是提子上的裂口。

  咦,那白线头居然左右晃动了下,眼珠子突起,“生蛆了”,放在冰箱里的红提居然长蛆了。“噗”,嘴里吐出两粒小籽,吞下嘴里的提子,起身把盘里的提子在龙头下冲了冲,继续吃。

  心里还想着,多大点事嘛,小蛆可是恶心不到我杨树,从小到大,吃的米虫、泡菜、咸菜里的虫子多了去了。跟一上午遇到的事,这吃红提子吃到生蛆那都不叫事。

  吃完直接在躺椅上午休了,回想着这一半天过得也太特么跌宕起伏,水深火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