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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天魔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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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醉酒仙妃

  “哎?这就要开始了吗?场上西南一侧的贵宾席位明明都还空着呐!”风挽月压低声音道。

  刚刚在场上说话的正是玉玑真人。他的声音近处不强烈、远方听得清,乃是传音入密的上乘玄功。

  要知在人群中只把话语送到一人耳内,无论远近尚且不易,何况他轻描淡写间能使所有人都听得真切、听得舒服,这可非“七阶脱胎”之下的境界可以完成!

  鸠摩天自是不懂这些,只是有人替他解围,免了他道尽所学在小女伴前丢脸,到让他长出了一口气。

  还没来得及回答风挽月,他们便发觉演武台上一阵旋涡涌起,还越聚越浓,形如有质。只是在这雪山之顶非但不凛冽刺骨,反而是和煦香风。

  突然,似有人影从那风眼中出现,看众惊疑之间,风已散去,却是黑白两种不同装束的苗疆族人到了。

  玉玑子以真气御体,在大风之中须发不动,上前一步与那队白衣女子的头领道:

  “哈哈哈!十年不见,白苗巫后的‘遁风门’已大成了!想当初只有尊驾一人借此现身,如今却可以传送黑苗白苗一干朋友,想是您于修灵一脉已至‘灵尊化境’了吧!”

  那巫后手持金翅法杖,身穿七宝白衣,头戴繁花银饰,额前一缕胭脂红纹,眉眼间满是高贵出尘,姿容举止与中土女子大不相同。

  她只微笑点头,算是回礼致意,却对玉玑子所说不置可否。

  玉虚宫主自知这些苗疆女子性情不定,也不敢多话招惹,便转向那黑衣男队的头领道:

  “黑苗巫王请了,这么久不见,您尊颜不变,还是那么矍铄饱满,可见是功法通神了!”

  这巫王却不比那巫后的年轻貌美,看上去已是六七十岁的老者。但玉玑说他精神矍铄,却并非恭维。这人目光炯炯,面颊黑中透红,确是威武不凡!

  但他似乎嗔怪这位琼华派的场上主持先与巫后行礼过话,怠慢了他,当下只冷哼一声,道了句“好说!”,便带领族人自行入座去了。

  那巫后娘娘刻意等黑苗一族去得远了,才向玉玑子再度点头示意,便也在一众白苗女子的簇拥下移步贵宾席,只把个尴尬无语的玉虚宫主独自留在当地。

  只是人山人海的看客却不在意玉玑真人的处境,单对白苗那华贵的女首领大声叫好。有的是为其美貌,更多的则是惊叹于她们白苗一支的独门秘技——遁风门!

  风挽月也童心大起,拼命摇晃着玩伴的胳膊,大声道:

  “喂喂!小天,那苗疆女人用的什么法术?就是你刚才说过的什么‘传送门专精’吗?她们真是从那风穴中传送出来的?从哪里?很远吗?”

  鸠摩天被少女的大力拽得七荤八素,挣脱她手道:

  “哎呀哎呀,你摇得我头都晕啦!这没见过世面的臭月儿!对呀对呀,那是只有白苗密教才懂得使用的传送门,海内独有哒!她们远在苗疆,离这儿十万八千里呢!”

  风挽月心下更是崇拜,却掐了男孩儿手臂一下,嘟起嘴道:

  “有什么了不起嘛,臭小天!就你知道的吗?这巫后娘娘上次来昆仑圣境,该是十年之前吧?那时你才两岁,便看过这凭风传送的法门了?”

  鸠摩天胳膊本不大痛,却故作夸张的大声呻吟,唬得小姑娘细心来看,他才满意答道:

  “我也是第一次看这传送门,但却知道那黑苗巫王有个更加不可思议的绝招呢!”

  “是什么?是不是你提过的那个‘穿越门’?你快告诉我!”风挽月一兴奋,又狠狠地掐了男孩儿一下。

  可巧两次都下手在同一处,这回鸠摩天可疼得厉害了。他却卖着关子强行忍住,故意气定神闲摇头晃脑道:

  “那‘穿越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天下恐怕没几人知道,我要说的可是苗疆黑巫术——赶尸、化尸!很绝吧!?”

  哪知风挽月却一脸嫌弃道:

  “哎呀~~~听着好恶心哦!你还满脸向往的表情,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都是苗人,这巫王的招数却如此恐怖?还是那群白衣银饰的姐姐们看着和气。”

  鸠摩天道:

  “你别看她们长得美丽,据说手段也歹毒得很呢!下蛊、炼毒可都是她们的看家本领!而且这白苗黑苗本就是敌对势力。你没看他们各自首领都要分开走路的吗?”

  风挽月不解道:

  “是哦?我还以为这巫王巫后是老夫少妻呢!那他们为什么还要一起从传送门中出来呢?不会在途中打架的吗?”

  鸠摩天道:

  “打什么架,从那遁风门中穿梭万里只是瞬间的事,哪有功夫打架?巫后协助巫王到此,一则为在大庭广众下炫耀灵力高深,另一则恐怕是跟那黑苗族达成了某种协议,毕竟苗疆各部都是共尊‘鹏魔鼎’的嘛!”

  这时,西北上首一道霞光划落中场,是琼华派掌门真人玉阳子现身了。他与师弟交换下眼神,便提起真气清啸一声道:

  “无量天尊!承蒙六合四海之内所有仙侣豪侠抬爱,大家共聚昆仑,这十年一期的证道大会,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还不及鼓乐升鸣,便有那西首的邀月教主秦墨雪插话道:

  “玉阳掌门且慢,普天之下都知你琼华派上乃是兜率、玉虚、碧游三宫共同主持涉外大典,如今我玉瑶妹子还没现身,你便要启动仪式,是因她抱恙在身无法出席,还是你们看不起我等女流?”

  这位教主美则美矣,却清傲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广寒仙子,嗓音也冷冰冰的,只是话中竟称玉瑶真人为“妹子”,似乎与她渊源不浅。

  玉阳真人略一皱眉,便很快恢复了平和,缓声道:

  “额。。。承蒙秦教主挂怀,敝派碧游掌宫正在师尊清修之地聆听法旨,那个。。。不久便来!”

  不等秦墨雪回话,东北无忧城席位上的雨浓公子又不合时宜的插嘴道:

  “什么法旨?是不是与那上古大禹王亲制的‘神鹿鼎’有关呀?我家的‘伏龙鼎’上符刻华美,我却不认识那些古文,可不知这新现世的宝鼎之上,雕刻了什么东西。”

  一国至尊的太古神物,却被这不谙世事的贵公子说成是“他家之物”,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无忧城一脉敢如此云云了。

  他兄长虽是一方侯爵,却与前几代城主一样无心开疆扩土,只把全部精力投入在剑术造诣之上。

  他家族的势力范围,也仅有塞外孤城一座,比那拥有万里国土的夜摩帝国可是差得远了。

  衰微之下,就连服侍公子的使役也只有那两个轿夫。现在他们分立主人两侧,又来充当侍卫了。

  只是他雨家史上出过不止一位剑神,全有那五气朝元、御剑乘风的极致修为,况且初代城主与夜摩北国的开国大帝有极深渊源,所以数百年来声威不坠,倒也从没让天下英杰看得小了。

  好在此时的雨浓话音不大,玉阳玉玑两位真人也领教过他的“书生意气”,当下只做不闻不见,由玉玑真人回话秦墨雪道:

  “敝派玉瑶师妹确有要务在身,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恐怕一时三刻无法至此,还望邀月教主海涵,不如我们先行开始,以免误了吉时。”

  话音未息,却见那遥遥三宫幻景之后,一道翠烟光华冲天而起又流星般划过,内中人影未近,娇叱先闻道:

  “谁说会误了吉时的?我这不是来了么?!”

  演武台上一阵香风扑面,那玉瑶真人已亭亭玉立的站在场上。

  她不愧有“仙子”的美誉:眉似远山、目若秋水,唇若涂脂、面似春桃,身量丰腴不失婀娜窈窕,增一分肥减一分瘦,不似个出尘登仙的女道士,倒像是华贵妖娆的美王妃!

  只是她衣衫裙摆内飘出的兰麝体香中,竟夹杂着七分酒气,虽是尊贵女子才饮的“梅妃雕”,只有幽香没有臭气,但依然显得放浪不羁,少了三分元君的威仪。

  那秦墨雪见这玉瑶真人醉醺醺的俏脸上红柔如霞,只皱了皱眉,冷哼道:“你又酗酒,真是不得长进了!”说罢竟转身回座,再不理这琼华三宫的领袖。

  原来她邀月神教规矩颇多,历代教主以及一应侍女尽皆无染处子,终生不近男色、不食酒肉。

  以至于这秦教主虽年近四十,却依旧冰清玉洁,面目体肤与那待字闺中的妙龄女郎别无二致。她恪守清规,自是受不了不修边幅的玉瑶真人那满身酒气,只能闭口退离。

  可玉玑子身为执法长老,素来最严。见师妹这春风媚骨的德行却不能不管,当下是动了真怒,低声喝斥道:

  “玉瑶!——你这醉醺醺的样子,是要在天下群雄面前,让我琼华派难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