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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路思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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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邢珊求医

  接近午时,一个白衣少女被一医馆伙计领入内厅里,杨淮希一看到她便大喜起来,原来这个女孩就是来自白马县的邢珊,那个精通乡间俚语的女孩,是他一直想结识而没机会见面的人。

  那邢珊一进来就要面向祁道龄跪下,眼泪忍不住已落了下来,祁道龄挥了挥衣袖,一道无形的力量阻止了邢珊要跪下的身体。

  祁道龄平静说:“小丫头,你身体有何问题?不用下跪行礼,先说你的情形。”

  邢珊连忙站着行礼,泣声说:“祁神医我没有病,是我爹。他练功出了茬子,现在几乎已无法下床了,我请求您能去我家里,救救我爹,我们那里的医师根本就束手无策。”

  祁道龄依然平静说:“小姑娘不急,你先把病情说一下,你来自那里?我最近有要事,是制药的关键时刻,近期不能离开淮州府。”

  杨淮希在一边轻声说:“祁老先生,她来自白马县,他爹是白马县县尉邢元朗。”

  祁道龄听了后,立刻摇了一下头说:“这可不行,白马县太远了,路上时间都要两天多,这两天肯定不行,怎么不早来我医馆求医?”

  这时小姑娘邢珊泪水忍不住住流下,看了一眼杨淮希,颤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原来邢元朗练功出岔子已经一个多月了,开始只是腰微微有些酸麻感觉,他本来没有在意,但是随着他的练功不断进展,越来越疼。最近突然恶化,疼得他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有人服侍。

  祁道龄追问:“只是腰疼?”

  邢珊说:“现在腿也非常疼痛,在床上都无法动弹,动一下疼得爹直冒冷汗。附近的医师都看过了,都是没办法,找不到原因。”

  祁道龄转头看向杨淮希说:“小希,你怎么看?”

  邢珊止住了哭泣,泪眼朦胧地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杨淮希有点紧张说:“我觉得是可能是体内有些经脉堵塞了,时间长,也影响到了腿,当然需要当面对病人仔细查看。”

  祁道龄追问了一句:“那该怎么医治呢?”

  杨淮希说:“用金针疏通堵塞的经脉,需要内力引导,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医治。”

  祁道龄微笑说:“你有把握?”

  杨淮希摇头说:“不敢,我没把握。”

  祁道龄平静说:“我对你有把握,知策已经告诉我你在祁家村用金针治病的事了。”

  邢珊愕然说:“祁神医你的意思?难道是。。。?让他。。?”

  祁道龄认真地看着她说:“是的,小希可以治好你爹的病,你相信我吗?”

  邢珊看着祁道龄的坚定的目光,茫然若失,厅里陷入了平静,过了一会,她正色说:“我相信祁神医,那就请这位小医师去我家一趟,救救我爹,好吗?”说完,她拱手向杨淮希施礼。

  杨淮希脸刷的一下涨红,身体闪到一边说:“这怎么行?这么大的事,我可担当不起。”

  祁道龄对杨淮希郑重说:“小希,救人如救火,听小姑娘的描述,他爹的病情也不能再拖了。我最近正在制药的关键时候,不能离开这里。小希这金针之法,在这淮州府除了我,只有你能施展自如,我不会看错人的。我会让刘平陪你去的,他金针之术不如你,不过医道经验会给你很大的帮助,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杨淮希说:“可以请祁家主陪我去吗?”

  祁道龄说:“他有事,已离开淮州府了。”杨淮希有些失望,他觉得能有祁知策陪在身边,这事就很有把握了。

  邢珊说:“这位杨医师,你几时可以出发?”

  杨淮希看着她说:“我叫杨淮希,来自清河县,你喊我小希就好了,至于何时出发,我会听从祁老先生的安排。”

  祁道龄说:“就这样,明天清晨,小希你出发去白马县,我会让刘平和你一起去。”

  邢珊连忙说:“我有几个家人在此,他们都陪你去白马县,多谢小希医师帮我爹看病了。”说完她就准备再向杨淮希施礼。

  杨淮希尴尬说:“不要了,我应该做的,我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做好。”说着他又闪开,换了一个位置站好。

  邢珊又要向杨淮希施礼,祁道龄微笑拉住他,这样杨淮希涨红着脸,不得不受了一礼。

  邢珊落落大方说:“小希医师,此事拜托你了,我明天要入学院不能陪你回白马县,医馆外堂有我的叔叔陈洪,他会带你去我家里,带你帮我父亲看病。你不要有顾虑,不论此事成败与否,我爹都会重谢你的,我也会感谢你的。”说完,她又要施礼,祁道龄挥手用一道浑厚的柔力阻止了她想弯腰的动作。

  他微笑说:“小丫头不必多礼,你也是一片孝心,放心,我既然这样安排,也是有一定的把握。”

  杨淮希嘴里有点结巴着说:“邢小姐我会尽力的,多谢就不必了,不过我也有点事情有求于你。”

  邢珊奇怪地看着杨淮希说:“你有事求我?”

  杨淮希说:“是,我想学些你们的家乡话,我对这个感兴趣。”

  祁道龄大笑着说:“小希怎么对这个也有兴趣?”说完他坐了下来。

  邢珊欣然说:“这是小事呀,不过需要一些时间,你可以向我陈叔叔学,不过他乡音比较重,你需要一些时间适应。”

  杨淮希大喜说:“那太好了!那就听从祁老先生的安排。”

  祁道龄和邢珊都有些奇怪看看他,他们觉得这事太不起眼了,可是这世上很多大事都是要从小事做起,要成大事,小事必须做好。

  这时,邢珊踱步出门,向外而去,没多久她又回到内堂。杨淮希抬头看到了一个二十七八,身材适中,身体结实的灰衣壮年汉子随邢珊进来。

  那汉子看到杨淮希就喊道:“看玩笑吧?这小孩也太小了吧!”说完他紧走几步跪在祁道龄脚前,不再说话。

  杨淮希明白,他这是不信任自己,说实在的他自己都没信心,所以他没有一丝不快。

  邢珊拉着陈洪的胳膊说:“陈叔,我不是和你说好了吗?快起来。”

  祁道龄淡然说:“你这是做什么?邢元朗的病我已安排医师医治了,我说过的事,岂能儿戏?”

  陈洪悲声说:“求祁神医救救我大哥,我陈洪贱命一条,情愿做牛做马报答您一生。”

  祁道龄冷然说:“我见过的人多了,你不信我就不必来我九针堂,来人送客!”

  邢珊连忙跪下哭泣说:“祁神医,我信你,我决定了,就请杨医师医治。”

  说完她跪在陈洪身前落泪说:“陈叔,我知道你和我爹感情好,希望他能早点康复。不过这次出来,一切行事以我为主,希望你能听我爹的吩咐。”

  陈洪眼眶也湿润了,这个爽直的汉子,想起了临行前邢大哥的话:陈洪你武艺高,性格豪爽,不过做事喜欢意气用事,希望你出门在外克制自己,以我女儿的意见为主,不要惹事,办正事要紧。我了解我的女儿,她虽然年纪小,但是遇事冷静,不容易出错。切记,大事以我珊儿的意见为主。

  陈洪比邢元朗小5岁,一身武艺传自邢元朗,明是兄弟,其实是师徒。陈洪本是一个孤儿,靠着一把力气做了县捕快,平日喜欢打抱不平,得罪不少人。一日抓山匪遇险,没人管他,被邢元朗看见救下性命,他从此就拜邢元朗为大哥,敬若神明。

  “好吧,我听大哥的话,侄女你说怎么做,我照做。”说完他扶起邢珊,红着脸向杨淮希抱拳说:“不好意思,我刚才得罪医师,望小医师莫怪。”说完站在一边,眼睛涨红地看着杨淮希,不再言语。

  杨淮希有些感动看着陈洪,他能感受到他们的兄弟深情,他想到了张羽还有祁轩。此刻他有些木然,看着陈洪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

  祁道龄说:“好了,有事我会吩咐邢珊,你先出去吧,我们的时间很宝贵。”话音未落,陈洪也没再说什么,缓步退了出去,仿佛之前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祁道龄拉着杨淮希坐在身边,又开始继续讲解他多年的医道经验,而邢珊并没有离开,独自坐在一边看着两人。坐了一会,邢珊可能也觉得一个人无聊,跑到后厨为两人重新换上热茶,细心为两人端茶递水,忙完这些,她也安静地坐在一边听了起来。

  祁道龄和杨淮希两人沉浸在医道的交流中,也没有再关注她。渐渐地,杨淮希不由自主又用起了“延伸”,那些笔记上的医道文字和祁神医的讲解飞速地融入了他的脑海,开始融会贯通,他的医术知识也越来越丰富。杨淮希学的游刃有余,他开始不时地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祁道龄听着也渐渐陷入思考,不像开始时说得那么自如,常常是思考一会才给出答案。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邢珊看着身前的两人,听着他们的讨论,她注视着杨淮希的目光,放出欣喜的光芒。虽然她不是太能听明白他们的讨论,但是她能听得出杨淮希确有真才实学。

  很快,已是傍晚掌灯时分,厅内早有仆人点起了四盏大红灯笼,邢珊乖巧地提前跑入后厨,端来四盘冒着热气的菜肴、一盆草鱼豆腐汤和一桶米饭,放在中间大桌,她又端来三副碗筷,很自然地招呼两人过来吃饭,如同自己是主人一般。这时,杨淮希闻着饭香感到一阵强烈的饥饿感,今天他学习消耗了不少精力。祁道龄停了下来,招手带着杨淮希坐入大桌边。邢珊看到赶紧盛饭,然后自己也坐在桌前,看着祁道龄。

  祁道龄笑着说:“你们俩都饿了吧?自便吧,不用看我。”说完,他端起碗,拨了半碗饭压入杨淮希的碗里,开始悠闲地吃了起来。

  杨淮希和邢珊相视一笑,也大口吃了起来,两人吃得津津有味。期间,杨淮希也不忘向身边的邢珊问了一些常用的家乡俚语,邢珊也一一解答。

  没多久,祁道龄就吃完了,喝了一小口鱼汤就放下碗筷,走回主座坐下,喝茶,用慈祥地目光望着眼前两个孩子。

  杨淮希随口说了一句:“祁老先生您怎么吃得这么少,多吃点对身体有益吧?”

  祁道龄盯着他微笑说:“小希还是这么见外?难道不想换个称谓?”

  杨淮希愣了一下,有些木然地说:“换个?换什么?我该喊。。。?”

  邢珊噗嗤一笑说:“喊师父阿,真是个木头!”说着她推了杨淮希身体一把。